216他害了你

  是她,錯怪了他嗎?


  你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冷邵玉,為何你不死在戰場上……

  洛殤回想起曾說過的話,如今想來卻讓自己心痛,倘若莫雲所言句句屬實,那自己,又該怎麽麵對他。


  手抓上一旁的雜草,腦海裏淩亂不堪,她身體蜷縮在樹下,雙眼帶著後悔和自責不停顫動,鼻頭酸紅。朦朧的視線裏逐漸看見白羽琉珠金囊邊,她慢慢的抬起頭,頭上方懸著男人那張瀟灑俊朗的麵容和那雙飽含脈脈深情的瞳眸。


  “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他半俯下身,雙手拄著膝蓋,桃花一樣溫柔的眼睛瞧著她。


  “嗯?”他側頭。


  看到女人通紅的眼睛,水亮的眸子一波一波的蕩漾,波動他的心一層一層。


  男人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暗淡,他蹲下身,拖起洛殤的臉頰,心疼的問:“怎麽了?”


  “沒逃得出去,失望了?”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仍帶寵溺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兒,有些無奈。


  洛殤抿唇不答,倏然朝他伸手,沒等男人反應過來,已經撕扯開他肩膀的衣服,在看到那暗深的疤痕時,她的眼淚一顆顆落下,滴在冷邵玉的手背上。


  冷邵玉蹙眉,以前折磨她的時候,最是厭惡她的眼淚,可再次看到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的心比她還疼。


  洛殤看著他,幹淨文雅的臉蛋兒清秀又有歉意,讓男人左右不能,剛想問她,下一刻腰間仿佛上了枷鎖,身體僵硬的不能動彈。


  冷邵玉看著那雙緊抱自己的手,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虛幻,這是洛殤第一次主動抱他。


  他不敢動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打破了這突然而來的美好,眼裏已經掩蓋不下欲湧的笑意,低頭看著懷裏的女人,小心翼翼。


  “冷邵玉……”


  她含淚的眼睛望著他。“你真的受過傷,害死哥哥的人真的不是你,可我卻埋怨了你這麽久.……”還對他說了那麽多痛心的話。


  是誰和她說了什麽?冷邵玉眉頭微蹙,深邃的眼睛全是對她的憐惜。不用想他也知道,準是莫雲那個家夥。


  “你……怪我嗎?”


  看著女人無所是處悲兮的眼睛,他直接將她摟入自己踏實的懷裏,下巴輕貼她的上額,他說:“當然怪你。”


  看到她眼睛裏的竊弱,他忙說:“怪你這個女人如此狠心,竟真的離開我。”


  “你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妻子,無論逃到哪裏,本王都一樣會找得到你。不要再離開我的身邊,洛殤。”


  洛殤泣不成聲,淚流過她的臉頰,緊緊抱著他,或許隻有這一刻,她才知道,是她太自私,自私到連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他,才有了這麽多的悔恨。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暮色已至,野郊繁星點點,樹叢螢火錯飛,靜謐的桃林將整座房屋庭院圍的嚴實,就算有行人經過,若不仔細,也輕易察覺不到這裏。


  房間裏,窗子半開著,正好能看得見夜空中高懸的邀月,今夜格外的皎潔明亮,甚至都讓洛殤忘了這是深秋的季節。


  側臥在床上的男人敞開半邊胸膛,裸露在外蜜色肌膚,他半眯著笑眼。


  “你……看我做什麽。”被他看了足足好長一會兒,洛殤羞澀的避開他的視線,兩靨紅潤如塗了層淺淡的胭脂。


  男人較抬了抬身體,撫了撫她耳邊的亂發。“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她和你一樣的美麗。”


  有著這一雙美麗的眼睛……

  洛殤嘴唇一翹,立即拿開他的手,轉身躺下。“是你的月娥?還是府中的郡主?”


  她吃醋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冷邵玉笑著,搖搖頭。“不是,是一個隻見過一麵的……睡吧。”


  他話隻說了一半,就合上了眼睛,雙手抱著洛殤,漸漸睡了。


  窗外蛐蛐的叫聲不知什麽時候也停了下來,風也輕了,沒吹得窗子咯吱咯吱響,一切都慢慢的變得安靜。似乎隻為給這對失而複得的男女一個踏實平穩的夢。


  迷霧叢叢,洛殤緊緊跟著那人走了很遠,終於停在一無人之處,她微喘著氣,看著那瘦弱的背影兒。“你是誰?”


  那人本已停止,聽見她問,又邁出了腳步,洛殤隻有跟著他繼續走。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我會感覺你那麽熟悉,我們見過嗎?認識嗎?”她急切的眼睛看他。


  斷了一臂的男人終於停下,那個背影兒太蕭索,太悲涼,讓靠近都成了冷的觸碰。


  “你真的忘了我嗎?”他聲音極具滄桑,是少有得淒婉,聽這音色,再加這身形,難不成他年紀尚長?洛殤在心裏暗暗猜測。


  “還是,你愛上他了.……”這句聽起,遠比剛剛更加沉重。


  “你在說什麽?”


  “你不能愛他,愛他就會毀了自己,毀了你自己。”


  洛殤越聽越疑惑,她上前走了幾步,可好像自己離他越近,他的影子也就越遠。


  “你也認識他嗎?”她睜大了眼睛,眼裏撲朔迷離。


  男人忽然仰頭大笑,笑聲入耳深覺淒慘恐怖,他攥緊了拳頭。“是他,害死了我,也害死了你。”


  “你在胡說什麽?”洛殤有些生氣,還沒等她再開口,風已至,這個熟悉的影子隨著風又是幻化為泡影,愣是在她眼前消失。


  “不——”她尖叫了聲,從床上坐起,頭上冒著虛汗,後背陰森發冷,洛殤捏著被子,心口像壓了一塊石頭那麽沉。


  平複了心境,她這才發覺,一側的位置早已空空。


  他呢?他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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