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二章 別無選擇
夜影。
北境妖林鬼影綽綽。
數不勝數的妖魔鬼怪都擁擠在這個。
如果離近了，就可以聽到，感受到他們的憤怒。
“我的兒子！就因為走路慢了一點兒，被打瘸了！”
“他媽的，人族為什麽要這樣做？明明不是我們挑起的，老子一年的工錢，全部沒有了！”
“好笑的是，他們家的房子是我起的，到頭來，我什麽也不是。”
“他們逼我下跪，讓我吃掉他們丟在地上的剩菜…”
一聲聲不平的聲音在他們口中發出。
也有智者發出聲音。
“唉，其實若不是景邢大人，邱舟大人他們動了手，我們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人類的情緒是被他們挑死的。”
“倘若我們老老實實地工作，掙錢，我們的孩子也不會受到歧視和傷害，人和妖族是可以和睦相處的。”
“給我飯吃的老太太人很不錯，經常給我帶一些衣服，幫我縫了一些布鞋，但是她被吃了，我也不知道哪位同伴幹的，但是我要是找到了他，我一定會為她報仇！”
但是這些聲音始終抵不過那逐漸升高的反叛情緒。
終於，他們的麵前升起了一尊巨大的蛇形。
不，是龍影。
它有著蛤蟆一樣的頭顱，頭上長著兩隻鹿角，渾身鱗甲是倒刺的骨骼形狀，四隻無比堅硬如鐵的龍蹄。
它不動，但是發著宛如帝王般的恐怖威壓。
它的出現，立刻讓所有的妖族都安靜下來了。
源自於本能的尊重，以及害怕。
龍妖。
妖族聖城的尊者。
幾乎有和妖聖一樣漫長的壽命。
它度過了妖族的每一個時刻。
傳聞，它親眼目睹了聖城被星星墜擊下的毀滅過程。
也是它，立刻下令封鎖消息。
所以，人類世界至今都不知道妖族聖城，以及妖族最強者妖聖已經隕落了。
所以，人類至今不敢對妖族發動什麽戰爭，也是因為不知道妖聖態度的原因。
現在，所有的妖族都已經知道妖聖陛下不在了，那麽，統率舊日妖族的便是妖族的尊者們，它們每一個都擁有著和妖聖陛下相近的年歲，都經過了那混魔時代，又經曆了人妖大戰等等。
他們輝煌的戰績，讓他們成為妖族的尊者。
是僅次於妖聖的大權者。
在場之中，有許多妖族還是自聖城毀滅以後，第一次見到龍妖大人的身影，下意識地匍匐在地，將自己的臉埋在地上，以表示自己的忠心和尊重。
於是乎，這近十萬的妖族，都匍匐在地，顫抖著，行禮。
“變回你們的原形吧，無需以人類的姿態掩飾自己，我們妖族，天生如此，這身軀，就是上天和大地給予我們的最好禮物。”
龍妖說著，語氣傲然而從容，仿佛君王。
妖怪們聽言，紛紛地轉化為原形，顯露出自己的原本形態。
“對了，對了，我們是妖族！在上古時期，人類甚至不敢麵對我們，一旦聽到了我們的聲音，他們就會悄然躲起，我們，才是得天獨厚的一族！”
龍妖的語氣裏，隱藏著一股振奮，好像他的大計即將要實現一樣。
“同胞們！”龍妖說道，他的話音帶著一股龍吼的氣勢，不可阻擋，“這百年來，我們受到了太多人類的欺辱，甚至，我們都不敢言語，不敢露出原形，害怕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類抓住把柄，而人類要對我們如何，要傷害我們，也無須什麽理由，他就可以殺掉我們的妻子，欺辱我們的父母！憑什麽？！”
龍妖的聲音，更加令這群本就憤怒的妖族更加憤怒了，想起在人類城市之中，種種被欺負的回憶，那些憤怒的身體在顫抖著，像是極力在克製著。
“誰都想要過上更好的生活，我不怪你們去武定城，去盧陽城，去衛衡城等等人類城市生活，我不得不承認，人類確確實實在進步，他們不再野蠻，也不再蠢笨，他們製造了各種各樣的工具，也發明了各種各樣的東西，讓生活變得更好一些，”龍妖大人說道這裏，他那雙冰冷的黃色眼球猛地睜大，將所有妖怪都視入眼中，伸出蛇信子般的鮮紅舌頭，繼續道，“但是，憑什麽，我們工作的錢，是他們製造的！我們被當成愚蠢的奴隸，任勞任怨，隻是為了，他們製造出來的，所謂錢幣！這子虛烏有的東西，狠狠地將我們摁在他們的腳下。”
龍妖繼續發聲。
它已經煽動了絕大部分的妖族。
“之後，我們不必再為他們製造出來的東西，而卑躬屈膝！也不用害怕他們的眼光，而藏起身形！我們就是妖族，有何不可，我龍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我們所有的妖族，都丟掉人類給我們套上的無形枷鎖，站起來！都給我站起來！我需要你們，一起創建妖族輝煌！”
於是乎，所有的妖族都站起來了。
當他們匍匐在地上時，就和在人類的家園裏工作那樣，迷茫，看不到未來，不知道自己所做為何。
而現在，龍妖大人讓他們從那灰冷的土地上站起來時候，他們終於看清楚了。
原來，他們沒有必要討好人類，沒有必要對人類隱藏，更加沒有必要害怕人類的歧視！
因為，它們的身體，才更加強壯。
“站起來！”
“跟隨龍妖大人的腳步！”
“創建妖族的輝煌未來！”
“永不為奴！”
“擊敗人類！”
一聲聲怒吼，發生在這片北境土地上的荒野上，將大地都震撼了。
書簡老太太、雷火老頭站在龍妖身後不遠處，目睹著這一切。
“雷火，就這樣，將妖族的命運都交給他，會對嗎？”
書簡老太身邊，書簡飛的速度極慢，就像是她的心情一樣。
“已經交給他了，北境的妖首都已經帶著妖眾趕回來了，其他各地的，除了身份敏感，不宜動彈的，都已經在路上了。”
雷火說道，他的聲音就像是悶雷一樣，沉重。
“而且，龍妖是唯一知曉狐臣大人所有計劃的人，除了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