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節 病非病（1）
“罷了，罷了，既然姑娘執意如此，我又何不成全姑娘？”
神醫扶起了蘇羽蓉，接著問道：“隻是我想問姑娘一句，你為他做了這麽多，為何還要如此？姑娘可曾想過，早晚他都會失去姑娘？又何苦如此？莫非少俠不喜歡姑娘？”
蘇羽蓉微笑道：“這些我都沒有想過，我隻是希望在我活著的時候，他能開心快樂，如果我死了，也希望他能少一點悲傷，多一份快樂。即使他什麽也不知道，隻要我能為他做，這就足夠了，最少我滿足了，他也是開心的。神醫…”
蘇羽蓉想要問什麽，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既然都已經如此了，那就叫師傅吧…這麽好的一個徒弟，若是不收，那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神醫笑道。
蘇羽蓉沉默了一下。
“是師傅，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蘇羽蓉剛想跪下，神醫扶著了蘇羽蓉，微笑道：“這些繁文縟節就免了吧，而且剛剛已經拜過了。”
蘇羽蓉笑道：“謝師傅，隻是…師傅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不出現幻覺？我怕…”
蘇羽蓉看了看沐淩天，神醫當然明白蘇羽蓉的意思，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有…不過，這隻能是短時間的壓製，而且若是如此，那我恐怕就保不了你一年了。”
“沒關係…還請師傅成全！”
“……”
“好吧…”
麵對蘇羽蓉的堅持，神醫也隻好答應，將蘇羽蓉身體中的毒性暫時壓製了。
……
又是兩天過去了，沐淩天終於醒了，他睜開眼睛。
虛弱的蘇羽蓉，麵色有些蒼白，看上去很虛弱。
沐淩天神情還有些恍惚，在恢複著記憶。
“天靈…天靈…師傅他醒了！”
蘇羽蓉高興得叫了起來。
神醫兩步走過來，替沐淩天把脈，點點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恩，不錯，恢複得比預想中的還要好，相信隻要過些日子就能恢複如初。”
沐淩天看著蘇羽蓉，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一切，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
沐淩天在慢慢的恢複，蘇羽蓉的身子也慢慢的好了起來，而神醫一直在幫忙尋找著解毒的方法。
蘇羽蓉每天就是照顧沐淩天，還有在神醫這裏做飯，打雜。
沐淩天一天天的好了起來。
恢複，下床，練功，他已經恢複了七八，而且比起之前，內力更甚一籌，突飛猛進。
沐淩天當然什麽都不知道，一切都被瞞了下來，所有的一切，完全隻是因為遇見了神醫。
又是一段日子過去了，蘇羽蓉每一分每一秒都守在沐淩天身邊，因為蘇羽蓉怎麽舍得讓沐淩天離開，她知道這一別就將是永別。
時間到了，即使萬般不舍，蘇羽蓉也沒有理由在留住沐淩天，而沐淩天不知道，蘇羽蓉將會留下，更不知道這將是蘇羽蓉心中的永別。
……
夕陽西下，沐淩天好好的活動了一番，蘇羽蓉替沐淩天擦了擦汗，臉上那淡淡的笑容，藏住了心裏的萬般不舍。
蘇羽蓉叮囑道：“天靈，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事要做，我不會武功，跟著你隻會拖累你，而且我也不喜歡江湖上的那些打打殺殺，所以…我要留下來，好好跟著師傅學習醫術，懸壺濟世，就不陪你去了。”
沐淩天看了看旁邊的神醫，點頭道：“也好，你留在神醫這裏我也放心。”
“神醫，羽蓉就拜托你了。”
沐淩天深深的給神醫鞠躬，再次感謝神醫的救命之恩，也將蘇羽蓉托付給了神醫。
看著即將離開的沐淩天，蘇羽蓉有些猶豫道：“天已經不早了，要不明天早上在走？對了師傅，天靈從小身體不好，一直咳嗽，直到現在也是一樣，師傅可否替他檢查一下？”
“……”
隻要能在多看你一秒，隻要能在多留住你一會，我就會很滿足，而且我即將離開，我要完成我所有能為你做的，這就是蘇羽蓉。
聽見這話，神醫有些詫異，馬上否定道：“不可能，他的身體好得很，若是從小咳嗽，那我怎麽可能不知…”
神醫的話，讓沐淩天有些糊塗，解釋道：“的確如此，我從小咳嗽不斷，說是心肺不全，每當發作，猶如萬箭穿心一般。”
沐淩天的話刺激到了神醫，神醫盯著沐淩天的眼睛，一把抓住沐淩天的手，一邊把脈，一邊問道：“真的？不可能呀？可是我也沒見你咳嗽過呀？你身體並沒有任何不對。”
沐淩天將小時候的症狀告訴給了神醫，接著說道：“長大以後，一般都不會發作，隻有當自己虛弱的時候，才會發作。”
“……”
神醫有些不敢相信，沐淩天的身體明明很強壯，而且更有一股渾厚的內力護體，堪稱奇才，根本不可能有沐淩天所說的症狀。
“不可能呀，沒有問題呀？怎麽回事？”
突然神醫表情巨變，他好像知道了什麽，麵色驚恐，緊緊的抓住沐淩天的手，在確定著什麽，驚恐的自言自語道：“真的…真的是！難道？”
“……”
“……”
看著神醫的表情，沐淩天知道，神醫定然知道什麽，問道：“神醫？”
神醫回過神來，話有些吞吐，故作鎮定。
“這…這…沒事，沒事…”
“神醫可否醫治？”
沐淩天看到神醫不願意說出來，探著口風。
神醫遮遮掩掩的笑道：“這個，這個並無大礙，你們放心吧。”
看得出來神醫有隱情，可是蘇羽蓉又怎麽舍得放棄，這是她的心願，在她離開之前，她要讓自己安心，蘇羽蓉乞求道：“可是每當天靈發作之後，都很痛苦，師傅可否？”
“……”
看著蘇羽蓉的祈求，看著沐淩天，神醫臉上劃過一絲愧疚的表情，歎息道：“好吧…我隻能試試…”
……
神醫替沐淩天運功，沐淩天感覺到了什麽東西在胸口中晃動，陣陣刺痛，沐淩天的表情有些痛苦，有些難忍，眼神中有一絲異樣。
許久之後，神醫一再努力，幾番嚐試，大汗淋漓，可是卻隻能搖頭放棄了。
蘇羽蓉比誰都心急，問道：“師傅天靈怎麽樣？”
神醫消耗過大，有些疲倦，搖手歎息道：“沒有辦法…”
“…那怎麽辦？”
蘇羽蓉擔心的看著沐淩天。
神醫安慰道：“不用擔心，這病對他並沒有太大問題，相信日後依靠少俠自己就可以痊愈，若是不消耗那十年功力，或許我還能成，如今我已經幫不了少俠。”
“那到底是為何會如此？”
沐淩天捂住自己的胸口，平複著自己的疼痛。
“……”
神醫沒有說話，站在原地，麵色甚為凝重。
沉默了片刻，神醫背對著兩人說道：“我要休息一會，不要來打擾我…”
神醫慢慢的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