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當年（二）
竹軒的裝修很偏古風，也很安靜。
門口的人寥寥無幾，中式的門悄悄打開，是一股清涼帶著竹香的淡風。
“走吧，媳婦。”
揉了揉自己媳婦的頭，直到把頭發揉亂了才肯罷休。
“哎呀！亂了！”
嘟著小嘴不滿，這個人就是仗著他高嘛！
她……也挺高的啊！
一米七耶！
好吧，在一米八五上的楚承皓麵前從盛氣淩人變成小鳥依人。
“嗯，很好看的啦！”
安慰了一下自己媳婦，淩亂美啦！
“才不會，都被你弄亂了。”
抱怨的說了幾句，但是還是乖乖站在楚承皓旁邊。
雖然很不可思議她們就這樣閃婚了，但是就是事實。
“您好，請問是楚先生楚夫人嗎？”
楚承皓點了點頭，讓她帶路。
服務員在旁邊指路帶著他們穿過走廊，長長的走廊走的是仿古路線，看來這是一個很大的院子啊！
“你是怎麽找到這的？”
蘇小衣對於麵前的一切挺好奇的，她以前怎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地方。
倒是楚承皓，都出國幾年剛剛回來還知道有這麽多地方。
“這是沈默的。”
他的話讓蘇小衣不禁側眼，
“沈默的？他不是你的……”
搖了搖頭，“他隻是替我打工。”
“什麽？”
這不是一樣。
“他因為輸了，所以就替我打工幾年。”
“輸什麽啊？下這麽大的賭注。”
肯定挺大的吧？
“保密。”
微微上揚的嘴角，充滿了神秘。
“這還保密啊！”
進了房間，清香一直不散，讓人很舒服。
“不過說真的，這個店真的很好。如果再多做一些宣傳的話，恐怕生意會更火爆，就是不知道菜色怎麽樣？”
裝修還有擺設給滿分，不管怎麽說這絕對是很多人的獨處和談戀愛的聖地吧！
翻開菜單，幾乎很多宮廷菜都有。
而且菜名都取得高大上的，什麽佛跳牆啊，居然還有滿漢全席？
蘇小衣隨便點了幾樣感興趣的，支著下巴看著對麵的楚承皓。
“我來過一次，還不錯。”
可以到底楚大少的讚賞，那肯定不僅僅是不錯了。
“對了，今天怎麽想到帶我來這吃飯？不過我剛剛看菜單啦，好像大部分都是中式的，有你說的提拉米蘇嗎？”
提拉米蘇好像是西餐吧，而且還是飯後甜點。
總感覺跟這個地方風格有點搭不上。
“這個地方主要是中式，但是還是有的，中西結合。”
現在太多的餐店，不是中餐就是西餐，很少在中西結合，不僅因為跨度太大，難度太大，況且廚師之間也很容易起爭端。
所以很少人為了縮小這個弊端就很少去開中西結合的餐店。
因為常常這種餐店，不是因為，餐飲不合口，而是因為內哄倒閉。
“嗯，既然我們楚大總裁說好，那肯定是不錯。”
兩個人說著話，手機鈴聲就響起。
是蘇小衣的手機鈴聲，不過這個號碼卻是她不知道的。
“喂？”
原本還以為是哪個認識的人或者是打錯電話？沒想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卻她愣住了。
“小衣，是我，蘇禾”
原本打算拿餐巾紙的手一頓，瞳孔漸漸放大。
這讓一旁的楚承皓心不得一緊。
是怎麽了？
“你……你醒了？”
那個在昏迷之前說恨她的女人，那個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剩下最親的人，那個人你是最愛她，內疚的一個人，愧疚了幾年，始終無法掙脫。
蘇禾，因為那場車禍，她成了植物人。
不敢相信，她居然醒來。
手傳來溫熱的觸覺，蘇小衣抬頭看著楚承皓，是他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
原本蘇禾是喜歡楚承皓，現在，她該怎麽辦？
可是現在她們兩個都結婚啦，自己也不應該放手不是嗎？
這麽多年，自己一直在夢境中掙紮，你一直覺得，很對不起她。
可是，自己到底對不起她什麽，也始終想不明白。
“是，我醒了，你是準備把承皓還給我嗎？”
耳邊天真而又單純的聲音，說著，這樣人感到心驚的話。
她不見他什麽的，但是，為什麽呢？
“我……不能給你。”
蘇小衣不知道自己怎麽說出這句話，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她的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自己沒有對不起蘇禾，從小到大，她是姐姐，他想要什麽，都會給她，不管是衣服，玩具，還是他最重要的，媽媽。
不知道什麽時候，這種給予變成理所應當，變成了她的義務。
“蘇小衣，你不覺得，對不起我嗎？他應該是我的啊？”
蘇禾的眼裏充滿了瘋狂和眷戀。
“如果當初我沒有成了植物人，和她在一起的，是我啊！”
如果不是蘇小衣！
這個掃把星！
不然她怎麽可能成了植物人？
一直都是蘇小衣欠她的。
“什麽意思？”
她一直都不懂她嘴裏的話為什麽每一句都是理所應當，好像，是她搶了她的愛情。
“嗬，你在裝糊塗嗎？他愛的人是我啊！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妹妹，如果不是因為我成了植物人，他怎麽會跟你在一起？”
電話裏的逼問，讓蘇小衣差點以為是真的。
可是，楚承皓跟她說過，從小到大他愛的，都是自己。
蘇禾為什麽會這麽說？
“不可能。”
雖然這句話可能對於她很殘忍，但是也是必須解釋清楚的。
女人的怒嚎成了埋怨，帶著一絲怨氣。
“他出國得五年，都是在我的身邊。都在陪著我！雖然我成了植物人，我的感官卻很清楚。他是楚承皓！是楚承皓一直在我的耳邊鼓勵我！安慰我！說他愛我！”
蘇小衣明顯的僵硬讓楚承皓皺眉，電話那邊到底再說什麽讓她反應這麽大？
“蘇小衣，你該得到這一切，應該是我的！你是時候該還給我了。”
在她的念想裏，這一切都應該是她的！
包括楚承皓。
如果不是蘇小衣，自己怎麽會變成植物人五年！
“嘟嘟……”
蘇小衣再想開口電話就被掛了……
“怎麽了？”
抬眼看著麵前的人，蘇禾的話再次讓他迷茫。
那五年，他到底在幹什麽？為什麽蘇禾會那麽說？
“沒……沒什麽。”
心緒很不寧，覺得有事情即將發生，哪個電話，等她再打過去的時候早已沒人接。
這不得不讓她很不安。
她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可能，不是真的？
畢竟成為植物人，完全看不到，要是有人假冒他也完全有可能啊。
可是誰會對那時候的她動手？
蘇禾在美國進行的治療也是封閉性的，再說了，有誰會去想到一個植物人。
“媳婦，這可不是沒事的表情。”
看她那神情，明明就是有事。
有些局促不安，但是也收回自己剛剛失神的表情，但是還是剛剛的蒼白沒有褪去。
“真的沒事。”
這件事情還是先不要讓他知道了吧，不知道是真是假了，尷尬和煩惱。
“媳婦，如果有事情一定要說出來，不能自己一個憋著。”
她的樣子真的不像沒事，反倒讓人擔心。
“我知道。”
對著她笑了笑，表示自己的狀態還好，但是眉宇之間施展不開的愁慮。
蘇禾的出現太讓人驚訝也太讓她措手不及。
那麽毫無征兆的就出現，她腦子一片空白。
一頓飯吃下來，她的胃口並不好，也吃不了幾口，這樣的她讓人擔憂。
或許得到的越多，就越容易失去。
他對她太好了，也讓她患得患失。
蘇禾慢走在大街上，一如既往的病態讓她看起來更加柔弱。
“蘇小衣啊！你爭不過我的，你的所有東西，我都要！”
她的瘋狂既都已經占據了她的頭腦，她最愛的男人，最愛她的人，此刻卻在她最討厭的人的身邊，如何讓她不恨。
“爸，我回來了，您還好吧！”
電話裏陌生的聲音卻注定她們的糾葛，可是，為什麽自己要沾惹上這樣的父母，為什麽？
憑什麽蘇小衣就可以置身事外？
憑什麽她可以享受她的完美人生！
“還好，你醒了，接下來打算怎麽辦？我們都在m國”
男人本來還想在說什麽，但是卻沒了聲音。
“我在m國，我去找你們吧！”
淡淡的微笑帶著一絲希望。
自己在這裏無親無故，唯有寄托的隻有自己的父親。
“不用了。”
幹脆的拒絕，沒有半絲猶豫，仿佛很想和她劃清界限。
“你要明白，我和你媽已經離婚了。我們也沒有任何關係，還有你，當初是你媽執意要生下你的，我可沒同意。所以你不要來找我，有沒有事情，都不要來找我。”
當初是那個女人自己要生下來的，自己因為是兒子才抱著一點點期待，可是，生下來的是女孩就不用留著，本來就是個情人而已，還偏偏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想上位，家裏的母老虎也不是好惹的。
“爸！你在說什麽？”
淚意點點，她不相信這是自己父親。
怎麽會這樣？
“我在說什麽，難道你不清楚嗎？六年前你找我不就是想認親嗎？那場車禍你也別想怪到我頭上，是你自己的錯，我怎麽知道會出車禍？”
事不關己的態度很明顯，“是你自己倒黴，別想什麽事都怪到我身上，我也不是你父親。還有最好不要把現實說出去否則的話，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這件事情說出去會惹來事情，你最好機靈點。”
電話被直接掛掉，傳來的，隻是機械的回音。
冰冷的話語和拒絕讓蘇禾再次瀕臨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