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無畏
目送古承緩緩落在極遠處的森林中後,周餉不卑不亢的轉過身,靜靜看著來到麵前的山天祿。
“怎麽,山宗主就如此急著想找周某喝茶?”
山天祿瞥了眼古承消失的地方,但周餉既然停下肯定抱了必死之心,況且一個凡武二階的小子也掀不起多大風浪。
山天祿知道自己要的隻是資源,現在其餘二宗宗主已死,殺了周餉後三宗資源都是他的,還有誰能擋他!
雖然心中對古承還是稍有顧及,但下方森林覆蓋了幾百裏距離,對方就算活著出去又如何,還能找回來報仇不成?
目前最大的威脅是周餉,若自己真拋開他去追殺古承,恐怕前者會立即拚命,自己說不定要落個身受重傷的下場。
仔細權衡了利弊,山天祿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道:“既然周宗主賞臉,那咱們二人便下去一敘吧。”
“正有此意。”
周餉笑著點點頭,兩人一齊緩緩落在地麵,山天祿從儲物袋中拿出茶具與水袋擺在麵前。
“讓周宗主見笑了,老僧平日裏唯有品茶這一愛好,所以茶具清泉總是隨身攜帶,但這桌椅可就沒有了。”
“山宗主多慮了,你我二人在這林間席地飲茶,豈不別有一番韻味。”
周餉說著便真坐在地上,山天祿看了看他也坐下來,笑道:“看來周宗主頗有疲憊啊。”
山天祿說著便將茶具擺放整齊,抬手隨便往上空的樹枝劃出幾下,樹枝如被利刃削斷,整齊的落在地麵。
接著他抬手一指,新鮮的樹枝立即燃燒起來,隨後將水袋中的水倒入茶壺,架在火上燒煮。
燒水時兩人對麵相坐,但卻無一人開口說話,隻是靜靜等待壺中的水燒至沸騰。
“周宗主倒是好定力,身負如此重傷還有閑心坐在這裏,與老僧品茶。”
山天祿拿起茶壺衝泡著茶葉,周餉看著在水中逐漸舒展的茶葉微微笑道:“山宗主難得請我喝茶,怎能不安心靜待。”
“嗬”
將一杯茶擺到周餉麵前,山天祿輕笑道:“這次還多虧周宗主幫忙,我金禪宗才能一家獨大。”
周餉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他看著茶水中飄散的血花笑道:“我隻不過是無心之舉,未曾想卻成全了你這禿驢。”
山天祿聞言麵色一變,聲音低沉道:“周餉,你這老兒莫要不識抬舉,否則那小子跑不了。”
“算了吧老禿驢。”
周餉毫不受他威脅,坦言道:“若不是怕我與你拚命想將我耗死在這,你會放過那混小子麽。”
聞言後山天祿微微一愣,忽然笑道:“果然是瞞不過周宗主,那你白雲宗的資源老僧就笑納了。”
“笑納?哈哈哈…”
周餉不知是嘲笑還是自嘲的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的笑容越發開心,說道:“隻要你這老禿驢喜歡,白雲宗都是你的。”
“嘶——…”
山天祿聞言微微吸了口涼氣,心中隱隱感覺周餉不太對勁,於是出聲恨道:“那你可別怪老僧事後在你白雲宗大開殺戒!”
“殺戒?你這老禿驢居然還在乎那個!殺殺殺!現在的白雲宗隨你屠戮!想殺多少殺多少!”
“你什麽意思!”
山天祿聞言心中怒氣翻湧,明明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可周餉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對方是個薄情寡義之輩,先前看錯了他?
“我什麽意思?”
周餉臉上表情變的越發無所謂起來,甚至出言譏諷道:“你道貌岸然妄稱佛門!
每日幹著燒殺搶掠之事卻還口誦佛號!像你這等佛門的無恥敗類!就沒有一點羞恥憐憫之心嗎!”
“我看你是急著去死!”
一番誅心之言徹底讓山天祿露出本性,但周餉還不住口,甚至站起身指著他鼻子痛罵!
“老子早年雖然也他娘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卻沒有這自稱佛門之人心腸歹毒!天下佛門若都像你這敗類早就消亡不在!”
“你急著死我現在就送你下去!”
山天祿氣急敗壞,佛光掌金光大放,一掌狠狠拍在周餉胸口,後者胸腔都凹陷了下去。
“在這等死吧!”
撇下一句話後山天祿禦空而走,徑直飛回金禪宗。
此時金禪宗外還被兩宗圍堵,山天祿歸來後便將坐鎮兩宗的長老聚集起來。
一番交談後,他說出了兩宗宗主已死的消息,隻不過卻未說是自己所殺,把一切責任都推給了周餉二人。
兩宗長老聞言後心中皆是一震,隨即便表示願意鞍前馬後追隨山天祿左右。
其中不乏有衷心與聰明之輩懷疑山天祿所言非實,但他們都不是傻子,看得出若是不歸順於金禪宗,最後隻有死路一條。
輕而易舉的將兩宗人馬收入麾下,山天祿心情這才好了些,剛才若是誰敢質問半點,他必以雷霆之勢將其擊殺立威!
“整頓你們兩宗弟子,現在就隨我去將白雲宗屠殺殆盡!一個不留!”
“是!遵宗主令!”
眾位長老齊聲答應,不敢有絲毫怠慢的去組織弟子住準備踏平白雲宗。
隨後山天祿也命自宗弟子集結,片刻後一支大軍浩浩蕩蕩的來到白雲宗山門前。
“殺!不許留任何餘孽!”
山天祿一聲令下,身後眾長老便大喊著帶人衝進白雲宗內,片刻後,包括前者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了。
白雲宗內廖無人煙,就像一夜之間被洗劫成空,不論是宗門寶庫還是草藥小田,全部空空如也!
山天祿見狀氣的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恨不得再折返回去鞭屍周餉!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周餉老兒那般無謂!搜!再給我搜!哪怕隻有一人也不能放過!
找不到人就把這裏給我悉數搗毀!連酒壇也不能留!我要白雲宗徹底成為廢墟!!”
……
森林中,山天祿離開後周餉緩緩盤坐在地麵,他看著茶杯中染血的茶水,輕聲道:“混小子…白雲宗…交…給…你…了…”
話音落下,周餉靜靜地坐在蔥鬱林間,微風拂過吹起他鬢角的白發,同時也帶走了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