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你和我說過
“古承…”
聲音忽然再次從身後傳來，半轉過身不屑的歪頭看去，雲裳竟然還站在那裏，轉過身靜靜看著他，眸子中有種說不出的悲情。
“還沒死！死吧！”
雲裳好似虛幻，劍氣一道道穿過她的身體，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傷害，甚至連永恒終焉都無法將其滅卻。
“我現在隻是一道殘影，沒用的。”
聽他開口解釋，古承臉上的笑容緩緩落下，一臉極其無聊的樣子，隨意道：“那等能殺你了，記得叫我一聲。”
“你現在殺不了我，也再無法殺任何人。”
雲裳緩步走向他，抬起虛幻的手掌，微微觸碰古承臉頰，微笑道：“我會一直在這裏陪著你，直到你平靜下來。”
“哦？”
古承眉毛微微一挑，輕挑道：“你還認得我，還有記憶，真是件稀罕事兒。”
“因為你想，所以我才會在。”
溫柔笑看著他，雲裳輕聲道：“放心吧，我會一直陪著你，就像你陪著我一樣，直到你冷靜下來。”
“滾開！”
猛地一揮手，雲裳虛幻的身影被輕鬆打散，古承微微一愣，旋即又聽到她的聲音傳入耳中。
“別怕，你會平靜下來的。”
猛然一回頭，雲裳虛幻的影子飄浮在身側，手掌微微撫摸著自己的臉頰。
眼中嗜血紅光驟然一亮，劍氣揮出，那影子再度消散，又一次凝聚在古承身周。
“你先在殺不掉我…我會陪你冷靜下來…”
那聲音越來越空靈，如同雲裳的身影越發飄忽不清，古承感到有些昏沉，一絲困意襲來，他又猛然清醒！
“給我死！”
一次次揮劍，一次次抹去雲裳殘影，古承癲狂的揮劍，仿佛要斬去心中那縷猶豫……
雲裳再沒有說話，隻是一直默默看著朝自己揮來的劍，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停息……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短劍在古承手中‘叮噹’落地，他累了，縱然眼中依舊滿是血色，他也停下動作，直直仰倒在地上。
看著上方黑暗，眼神變的越發空洞，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沒想，雲裳的影子依舊陪伴在左右，沒有消失。
嘭！
拳頭輕易在空中打出氣爆，雲裳的聲音再一次消失，又在另一側凝聚出現。
古承側過頭，不去看她，這樣似乎能讓自己好受些，至心中的殺戮與也能得到些許的喘息……
在這片廢墟中，劍氣時不時便會橫躍殘竹，將剛剛生長出的竹子再次削短，一次又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古承握著短劍，埋頭坐在廢墟之中，一片晶瑩雪花悄然落在染血的劍尖上。
“古承你看，下雪了。”
雲裳的殘影仰頭望向上空，嘴角揚起微笑，相比之前的天真可愛，更多了些道不出的溫柔。
古承緩緩抬起頭，下巴微微揚起，猩紅雙目無神的看著雪花飄落，越下越大，直至大雪紛飛……
“都怪你把屋子毀掉，現在沒地方躲雪了吧。”
肩頭已經落滿雪花，腳下的積雪堆到了膝蓋處，聽著雲裳的‘訓斥’，古承一動不動，宛如石像般坐在廢墟中。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現在我又不能幫你拍雪，快點起來抖抖身子啊。”
“滾。”
手臂微動，一道微紅劍氣劃過雲裳殘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身上的積雪也因這一動，被震散脫落。
“哼！口是心非的家夥！你這臭毛病就沒變過！”
雲裳再次出現在眼前，並且對古承伴著鬼臉，樣子尤為可愛，但後者眼中卻毫無波瀾……
冬去春來，林中被砍倒的竹子逐漸煥發出新的生機，一顆顆嫩綠竹筍開始鑽出潮濕的土壤。
默默陪著古承坐在廢墟中，雲裳不再覺的無聊，隻是看著前方的竹林，越長越高，越長越密，伴他寒來暑往四季輪轉……
“竹子長的很密了，你不打算做張床麽，至少比在這枯坐著舒服。”
轉頭看向古承，為他出著建議，看見他眼中血色微微減緩，雲裳露出溫柔笑意。
“滾。”
手中短劍沒有再次揮動，隻是輕輕說了一聲，雲裳微微一愣，笑道：“就知道你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唰！
微紅劍氣劃過，雲裳殘影緩緩凝聚在古承身側，不悅道：“剛誇完你，你就這樣，哼！”
再次朝他伴著鬼臉，古承眼神微移，手指微動，但最終還是沒有起身，目光恢複空洞，像木雕一樣坐著……
“我說…就算不做床，你也把湖中的魚清理一下吧，我都感覺到裏麵有臭味了。”
又過了許久，雲裳再次‘嘮叨’著古承，他微微握了握劍柄，一道劍氣頓時斬出！
轟！！
漫天水花激射，劍氣劃過雲裳殘影的同時，將不遠處的湖泊摧毀，湖水四濺而出，裏麵發臭的錦鯉被劍氣絞得粉碎。
“我說你就不能輕點！”
雲裳殘影再次凝聚在古承麵前，臉上表情雖然氣鼓鼓的，但明顯是更為開心。
看他眼中的血色已經比來時淡了許多許多，雲裳坐在他身旁，臉上不自覺露出微笑。
“你知道嗎，曾經你和我說過，你喜歡看星星，看月亮，隻不過在許久許久以前，你所住的地方被璀璨的燈光淹沒。
那時候你的表情變得有些向往，也有些沒落，和我說，‘可惜那時候能看到月亮都是一種奢侈’。
所以，我…嗯…算了，這個還是不要說了，你就不能和我聊聊天，說兩句話嘛，自己坐著也不嫌無聊。”
聽著她滔滔不絕的聲音，古承眼中逐漸亮起一抹光芒，喃喃道：“星星…月亮…我什麽時候和你說過。”
“終於肯和我說話拉？”
雲裳笑了笑，調皮道：“這個是秘密，我不告訴你，等以後咱們再見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了，嘿嘿~”
古承聞言漠然，沒有再出聲，眼神也恢複空洞，心中嗜血的悸動也被時間逐漸磨平。
“嗯…不如繼續去砍竹子，做張床怎麽樣，這次你砍竹子，我來指導~做你的師父~！再說，你在這坐這麽久，屁股不疼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