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韻和陳塵是共用一間辦公室的。當他倆看到蘇妍走進來的時候,陸詩韻迅速的把目光移開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敢直視蘇妍。與此同時,陳塵熱情的說:“蘇妍姐,你是來拿昨天的稿子的吧,我找給你。”邊說邊去翻桌上的東西。
“陳塵,別找了,我現在不要。”聽到蘇妍的話,陸詩韻和陳塵同時停止了手中的動作,驚訝的看著蘇妍。
蘇妍笑了一下說:“我有事跟你們說。”說完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陸詩韻聽蘇妍的口氣,不像是衝她偷看的事來的,也就恢複了原來的性子,一收剛才的神態,大咧咧的拖了一把椅子,反著坐了上去,倆手抱著椅背,嬉皮笑臉的說:“什麽事,蘇妍姐?”
陳塵看她隨便的樣子,皺著眉說:“你看看你,哪裏像個女孩,在前輩麵前也不知道收斂著點兒。”
陳塵口中的前輩自然是指蘇妍,從他第一次看到蘇妍的時候,就覺得蘇妍的心思太重,甚至很少見到她笑。出於好奇,他曾
經試圖從何馬和錦心哪裏打探關於蘇妍的消息,可是每次都無功而返,隻要一提到蘇妍的以前,不管是多麽輕鬆的場合,他們都會閉口不言。當然,他也問過朱琪,可是奇怪的是,朱琪和何馬,錦心的反應出奇的一致,而周航在他眼中,不管說什麽也是領導,所以他還不敢造次到向他打聽任何消息的地步。
陸詩韻聽了陳塵的話,白了他一眼說:“你又哪裏像個男人,囉裏囉嗦的。”
所以聽著他倆的對話,蘇妍又一次的想起了林佳玉和何意,心中又是一陣的難過,隨之眼中泛起了淚光。
陳塵本來還想說什麽,看到蘇妍的神色就不再說了,陸詩韻也看到了蘇妍的淚眼。她小心翼翼的說:“蘇妍姐,你怎麽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麽了?如果是,你可千萬別跟我計較,你告訴我,我一定改。”
蘇妍抬眼看著陸詩韻,眼睛裏的神色很複雜,但是陳塵可以看出來她並沒有生氣,倒是還有一些愛惜和無盡的憂傷。
蘇妍沒有直接回答陸詩韻的話,而是說:“你們兩個真像我的兩個朋友,聽著你們說話我就像又看到了過去的他們一樣。”
陸詩韻眨了幾下眼,抱著椅背的手鬆了一下,略有所思的說:“我知道,蘇妍姐,你不是跟我生氣的,你是看到我和這個呆子說話想起了你的朋友,對吧?”說著伸手指向了陳塵。
陳塵並沒有理會她,他坐在蘇妍的對麵,看著蘇妍的眼睛,等著她說下去。陸詩韻看自己的話對陳塵沒有絲毫作用,也就不再搭理他,也轉身看著蘇妍。
“是啊,我是想起他們了,而且一直都在想。”
陸詩韻又眨了幾下那雙大眼睛,說:“那你去看他們啊,現在的交通這麽便利,想去哪裏不行?像我,要是真的想誰了,一定會立馬飛到他的身邊的,不過,到現在為止,在我的世界裏好像還沒有這號人物。”
聽陸詩韻一直在不停的說著,陳塵看著她說:“你能不能不說話啊,聽蘇妍姐說。”
陸詩韻這次倒是很聽話,點了點頭,做了一個緊緊閉嘴的動作,不再說話了。
蘇妍看著陸詩韻說:“他們中的一個就在我身邊,我每天都可以看到她,而另一個卻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三年了。”說到這裏,她有些哽咽,忍著快要流下來的眼淚,繼續說道:“他們一個叫林佳玉,一個叫何意。佳玉因為車禍失去了一條腿,至今都在消沉,三年來我用盡各種辦法想要把她喚醒,可是她卻始終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肯走出來。我想,可能是因為那個世界裏還有何意的緣故吧。”
看著蘇妍不停的落下來的眼淚,陸詩韻的眼睛也濕濕的,陳塵把紙巾遞給了蘇妍,又坐回原來的地方,仍然沒有說話。他知道,此刻,蘇妍一定有好多的故事要說給他們聽,他不想打斷她是因為他知道,每被打斷一次的間隙都會有更多的疼痛,就像臨產前的陣痛一樣難受,與其這樣,倒不如狠狠的疼一次。
陸詩韻看著蘇妍因為難過而落下的眼淚,問:“然後呢?何意又是怎麽死的?”
蘇妍頓了一下說:“何意的死是因為生病,他得了腦瘤,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可是林佳玉卻一直都覺得何意的死和她有關係,因為那段時間她一直衝他發脾氣,她拿枕頭砸他,然後,何意就那樣倒下了,再也沒有起來,所以,林佳玉一直都覺得何意是被自己給砸死的,無論我們怎樣跟她解釋,她都無法原諒自己。三年來,她從沒有放下過那個枕頭,就那樣一直抱在懷裏。”
“你們跟她解釋,你們指的是?”陸詩韻問。
“我們指的是我,朱琪,何馬,還有我們的老大.”錦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站在了門口,從她眼睛紅腫的程度可以判定她來了好一會兒了。
陸詩韻,陳塵一起看向錦心,等著她的下文,他倆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在一起經曆了這麽多的故事,原來蘇妍很早以前就在這裏了,他們一直都以為蘇妍和他倆進“星之朗”的時間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