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思念的四年。韓希帶著對蘇妍的愛,對蘇妍的祝福離去,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四年後的相遇會是這個樣子的,怎麽也想不到胡海歌會做出這樣的事,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與蘇妍相見。四年的時光,他想象著蘇妍和胡海歌的幸福,就活在這樣的折磨中,當然,他並不是不希望蘇妍幸福,隻是每每想起都控製不住的心疼,控製不住的妒忌,所以他一直不敢回來,他怕自己的心疼和妒忌會影響到蘇妍的生活。卻不知道老天跟他開了這麽大一個玩笑,所有的一切竟然都隻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又何苦折磨自己四年,也折磨蔣雨桐四年。
想到蔣雨桐,他心裏都是歉疚,他不是不明白蔣雨桐對自己的感情,但是不管蔣雨桐怎樣明裏暗裏的向自己表白,他都毫不動心的拒絕,每次都是相同的理由——自己已經結婚了。開始蔣雨桐是相信的,後來看韓希始終都是一個人,甚至電話都沒有見他打過,就不信了,不管韓希怎樣說,她都不相信,隻是以自己的方式喜歡著韓希。
蔣雨桐在那個城市有著顯赫的身份,她的父親是當地有名的地產大亨,身價過億。韓希和她的相識頗有一番意思,當時韓希剛剛到了A城,身上的錢已經所剩無幾,再加上秦一藍的去世,蘇妍和胡海歌的婚事對他一連串的打擊,他落魄的像個叫花子一樣一連幾天都固定的坐在距蔣家公司不遠的一個台階上,看從這座頂尖高樓裏進進出出的男女。他看每一個人,除了蔣雨桐。據他後來說,之所以每天都去看那些人是因為自己太過寂寞,看著每一個行色匆匆的人,心裏才可以真切的感受到時間的流逝,才知道自己還活著,而之所以不看蔣雨桐,是因為蔣雨桐太像一個人,他總覺得是自己產生的幻覺,所以就幹脆逃避著不去看。
蔣雨桐確實和蘇妍容貌有些相似,但是兩個人的性格卻千差萬別。看到韓希不屑於看自己,蔣雨桐特別生氣,除去容貌不說,單是她的身份已經是這個城市的焦點。從小到大,第一次被別人忽視,她有一些不服氣,吩咐身邊的人離開,她獨自走到了韓希的跟前,就那樣直直的站著,韓希看著蔣雨桐那一身鮮豔的玫紅色,眼神絲毫沒有改變,又抬眼看著遠處。
看著韓希的眼神,蔣雨桐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狠狠的跺了一下腳就離開了,對於蔣雨桐的離去,韓希隻是扭頭看了一眼,心裏想:“畢竟不是她,她從來也不會是這樣豔麗的顏色,從來也不會是這樣的脾性。”
韓希就這樣整天整天的坐在相同的位置,身旁有時候會多一瓶酒,有時候會是一瓶水。他在蔣雨桐的眼睛裏就像謎一樣,蔣雨桐急切的想知道關於他的消息,派人打探,竟然一無所獲,看來這個人真的就是個謎。在這座城市,蔣雨桐第一次感覺到被挑戰的滋味。她站在窗前,從高處看下去,韓希變成了一個點,一個靜止不動的點。她就那樣看著他,想象著他的故事,越發想要知道他的一切。當她看著那個點在漸漸前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多出一個感覺,她感覺這是韓希最後一次在這兒,這次離去將是永遠,以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容不得多想,她急急的下樓,甚至不惜脫了腳上的高跟鞋去追趕韓希。
當韓希醉眼朦朧的看著光著腳跑的氣喘籲籲的蔣雨桐的時候,叫了聲“蘇妍”就倒下了。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精致的床上,被單上除了陽光的香氣還有隱約的淡淡的玫瑰香,入眼的是一張人體寫真畫,畫上的人有著與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相似的五官,但是,韓希知道這不是蘇妍,蘇妍沒有這樣的妖媚,用妖媚來形容畫中的女子,一點都不為過,除去形體的妖嬈,還有那雙勾人魂魄的眼睛,深紫色的眼影,誇張的暈染在眉目間,眼線誇張的挑起,眉心點著一顆美人痣,唇色是大紅的,愈發顯得妖豔,再向下看去,是女子那妖嬈,婀娜,若隱若現的胴體,韓希有些厭惡的扭頭,看到了不遠的桌子上堆滿了一捆一捆的百元大鈔,也不知道有多少,就那樣胡亂的堆著,韓希苦苦的一笑,閉眼不再看這些東西。
此刻,不管是什麽,在韓希眼中也激不起一絲欲望,他的眼神始終都是一樣的,平靜,安詳。
蔣雨桐坐在涼台的竹椅上,一直在觀察著韓希的眼神變化,希望可以看到他眼神中的貪婪,可是她還是失望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一貫的堅持是錯誤的。她曾經固執的認為,男人都是貪得無厭的,也許金錢,也許美色。
可是就是這麽一個男人,讓她徹底的改變了最初的看法,她想,老天終於給了我一個愛的理由,這樣的男人,我絕不要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