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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柳暗花明

  懷春、告白、英雄救美、美人救英雄、定情信物、撲倒、給他買最愛吃的髓餅、往他的脖子扣一頂乳餅做的項圈、然後,撲通撲通少女心被現實的鐵拳擊碎、忍痛分手。


  清河自以為是的談了一場分離為結局的虐心初戀。


  少女情懷總是歌,但少年總是要慢一拍。


  王悅怎麽也想不通,他送給清河擦口水的帕子何時變成了定情信物,他都沒有和清河在一起過,何來“合不合適”?

  你說不能接受我的愛意。王悅無語片刻,問清河:“請問我何時說過喜歡你?我隻是把你當朋友。”


  清河一怔:王悅確實沒有說過,但是他為我做的這些事情,甚至舍命救我,不是喜歡我是什麽?

  王悅接過帕子,順手往火盆裏一扔,“哼,自作多情。”


  看著帕子在盆中燒成灰燼,清河頓時對王悅充滿了同情:王悅驕傲要麵子,所以不肯承認喜歡我,是我先表白,也是我先提分手,他是受害者。


  既然如此,何必和他爭論,非要戳破這層窗戶紙呢?


  是我傷害了他,背負“自作多情”不算什麽,外頭的人還罵我不孝呢。


  好吧,我就裝作相信你不喜歡我的樣子,這樣我們還是好朋友。


  清河幹笑道:“哈,我剛才是開玩笑瞎說的。你曉得,我這個人一慌張,就喜歡胡說八道。你方才說昨天在賤裏綁架我的人是匈奴殺神劉曜,我好害怕,我覺得他另有所圖,不是賣了我賺錢。”


  王悅說道:“劉曜肯定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他盯上你了,我雖暫時不曉得他的目的,但你以後出宮一定要小心,不可以獨自出行,身邊要跟著侍衛。”


  清河自是不肯,“我唯一信任的潘美人要當差侍奉新皇後,料理宮務。其他人基本都是建始帝的耳目,我出行前呼後擁,什麽都做不成,出宮有什麽意義?何況,我捅了劉曜一刀,他如今性命垂危,估計都活不下去了。”


  王悅心思細膩,“你怎知劉曜性命垂危要死了?”


  我母親告訴我的。為了掩飾母親認識劉曜,清河以掌為刀,捅向王悅左側的腰腹之間,“我捅了他這裏,還拔刀了,當時鮮血噴湧,傷成這樣,不死也要丟半條命。”


  “公主,矜持一點,你如今長大了,不要亂戳男子。”王悅隻覺得被她戳的腰間麻酥酥的,拍開她不安分的手,“你確定是這裏?”


  清河點頭。


  王悅摸著腰,很是感慨,“這裏傷及腎髒,堂堂殺神若居然死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手裏,悲乎,命乎?”


  清河不喜“弱女子”的稱呼,“你怎知我手無縛雞之力?不信我現在殺隻雞給你看。”


  雞:然而我又做錯了什麽……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書童慌忙跑來,“世子,紀丘子夫人來京城了,她去了延康裏嵇博士家裏,打聽到世子住在永和裏書齋,已經往這裏趕了!”


  紀丘子夫人曹淑,王悅的母親。王悅是家中的嫡長子,三歲就請封了紀丘子世子的爵位,因而都尊稱他為世子。


  延康裏和永和裏都是城南的貴裏,中間隻隔著一個裏(也就是三百步)的距離,所以曹淑很快就會“殺”到這裏。


  上回書說到,琅琊王拜了紀丘子王導為參軍(也就是首席幕僚),王導全家都跟著琅琊王南渡,目前定居建業城,王悅為了幫助清河,是偷偷從家裏跑到洛陽的。


  離家出走的王悅大驚:“母親定是要來帶我回家,我不能服從母命,清河,我們快跑。”


  王悅拉著清河的手從書齋後門跑了,從永和裏的北門溜走,與此同時,紀丘子夫人曹淑乘坐的牛車邁進了永和裏南門,完美錯過。


  兩人氣喘籲籲,跑到洛河岸邊才停下,此時洛河河畔兩邊已經結冰,隻有中間的河水還在流淌,不過流速極緩,隻需一夜的北風,就能將洛河徹底冰封。


  清河心有所觸,頓時有種大勢已去,無力回天之感。


  王悅氣喘籲籲,“嵇博士的書齋不能住了,我去找個客棧。”


  清河曉得王悅的潔癖,“你知道客棧的被褥多少人睡過嗎?茶杯碗筷有多少人用過嗎?你要吞進去多少人的口水,嘖嘖,還有,你知道很多客人就在洗臉的銅盆裏撒尿嗎?你知道——”


  “住口!”身嬌肉貴的王悅聽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我去買一套新被褥、茶具和碗筷,隻用自己的。”


  就這樣,王悅提著大包小包住客棧,清河也提著好幾樣東西,頭上還頂著一個鋥亮的新銅盆。


  幫著王悅安頓下來,清河告辭,“我早些回宮,以免建始帝懷疑。你若換了地方住,把地址交給嵇博士轉交給我。”


  清河出了客棧,去大街找了個出售字畫的攤子,十五個錢借用紙筆,將王悅下榻的客棧和房間號寫下來,租了輛牛車,折返回到永和裏嵇博士的書齋,然後將紙條塞進門縫裏。


  清河就這樣把王悅賣給了紀丘子夫人曹淑。


  曹淑千裏尋找離家出走的兒子,京城局勢波詭雲譎,遠在江南的建業才是安全的地方。曹淑這樣做是對的。


  清河全家隨時都有可能粉身碎骨,王悅昨天差點死在殺神劉曜的飛刀之下,清河一來不想再連累王悅了,二來憑著王悅的聰明,遲早會查到劉曜和母親的關係,母親要麵臨叛國的危險。


  清河遂將王悅住的客棧偷偷泄密給紀丘子爵夫人曹淑。


  清河舍不得王悅離開,更舍不得王悅死。


  清河撥開牛車窗簾,對著客棧方向低聲道:“永別了,王悅。”


  清河回宮,潘美人在百忙之中抽空來瞧她,還傳來一個好消息:建始帝今天拜嵇博士嵇邵為門下省侍中。


  門下省就是皇帝的顧問團,對國家大事提出治理意見,供皇帝采納。


  門下省侍中,就是皇帝的智囊團領袖,絕對的心腹。


  中書省負責頒布政令,清河的曾外祖父孫丞相作為中書令,是中書省老大。


  中書省和門下省互相牽製,嵇邵作為門下省侍中,以後要和丞相孫秀分庭抗禮了。


  潘美人按捺不住激動,“以後嵇博士就是嵇侍中了,公主,你挑撥離間的棋走對了,皇上突然重用身份高貴的嵇侍中,分明就是不相信寒門出身的孫丞相啊,你給孫丞相講的曹操銅雀台歌姬的故事,已經開始靈驗了。”


  魏武帝曹操因歌姬的歌聲無人能取代,一直隱忍歌姬的壞脾氣,找了一百個歌姬訓練,當其中一個歌姬脫穎而出,曹操立刻殺了壞脾氣歌姬。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建始帝和曾經的心腹大臣丞相孫會之間。


  是孫會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計,讓趙王司馬倫掌控大晉。


  這是建始帝和孫會的蜜月期。


  然而,當建始帝當了皇帝,對孫秀就越看越不順眼了。


  特別是孫丞相將河東公主的駙馬、大孫子孫會去看守金墉城這件事,觸犯了建始帝的龍鱗。


  孫會傻乎乎的,不曉得其中利害,以權謀私,在金墉城拜見嶽父嶽母大人,對太上皇和太後格外照顧,整日噓寒問暖,這那裏是女婿,分明比孫子還孝順。


  有了孫會的照顧,太上皇和太後在金墉城過的不錯,要什麽有什麽,伺候的人不敢輕視他們,

  其實孫會如此殷勤,他的目的隻是想看大表姐嶽母羊獻容一笑而已。


  但是,在建始帝看來,孫會分明是同情太上皇和太後,孫家是不是對我廢掉帝後不滿。


  畢竟太後羊獻容是孫丞相的外孫女。


  建始帝想起清河那天說孫丞相“你若是個男孩”的遺憾,頓時對孫秀起了疑心。


  清河的確是個女孩,但是太上皇和太後的年齡還能夠生育啊,倘若兩個人關在金墉城無事可做,生個男孩,孫家就可以乘機大做文章了。


  建始帝對孫秀起了戒心,但孫秀是丞相,掌管發布政令的中書省,羽翼已滿,不能動他,所以建始帝就啟用了嵇邵嵇博士,拜他為門下省侍中。


  一來嵇侍中可以牽製孫丞相,二來,嵇侍中出生高貴,學識淵博,在士族中頗有威望,無論相貌還是才華都能震懾住朝中各大士族。


  所以,隻要嵇侍中一呼,士族們立刻會給予百應。


  這一點,出身寒門的孫丞相是絕對做不到的——士族最討厭這個寒門占據了大晉丞相的位置,都不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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