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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圍魏救趙

  中原有兩個趙國, 劉曜的趙國定都長安,建立比較早, 就叫做前趙。石勒的趙國定都平陽,建立稍晚兩年, 大晉簡單粗暴叫做後趙。


  由於石勒和劉曜對大晉都有滅國之恨,所以大晉拒絕與這兩個國家建交,不承認前趙和後趙。


  既然不通使節, 不建交, 為什麽石勒對大晉內訌的事情一清二楚, 趕在這個節骨眼上起兵犯境呢?


  大家還記得逃到趙國投靠石勒的劉隗麽?就是兒子差一點點就娶了清河公主的那個大臣。


  且說劉隗削弱王導失敗, 被王敦起兵勤王, 攻入建康城,劉隗一家人被老皇帝送走,遠走高飛。


  劉隗在趙國得到禮遇和重用, 聽聞老皇帝病死的噩耗,劉隗心痛不已,他堅信是王導和王敦兄弟合謀害死了老皇帝,對大晉由愛轉恨, 一心為老皇帝複仇,所以劉隗派了間諜來到建康, 觀察台城的動向, 秘密報給趙國, 在得知大晉主少國疑, 庾家排除異己, 引起眾怒,大晉忙於內訌,劉隗覺得時機已到,請求趙國石勒出兵南下,踏平大晉。


  石勒這幾年一直忙著擴張後趙國土,劉曜在長安兵強馬壯,石勒幾次攻占,兩國各有勝負,石勒心想,我打不過劉曜,還打不過柔弱的大晉!

  石勒和大晉軍隊交戰多次,還從來沒有輸過,因而有輕視之心。


  於是石勒聽了劉隗的話,起兵南下攻打兗州。專捏大晉這顆軟柿子。


  劉隗墮落到當了“晉奸”,大晉內憂外患,清河壓抑著對王悅的擔心和思戀,先去趙國找繼父劉曜幫忙解圍。


  清河把琅琊王交給郗鑒保護,帶著一隊看似做糧食買賣的商隊出發了,前往前趙。


  如今天下重新三分,三足鼎立,前趙後趙和大晉,國家之間有國界,互相不通使者就斷絕來往,但是錢和生意沒有國界,趙國的錢和大晉的錢一樣都是香的。


  王悅這幾年深入中原,在前趙後趙各大城市都開了王記胡餅店,以此為據點做起來糧食買賣,用錢鋪路,隻有生意上有了牽扯,敵國的合作夥伴會主動幫忙入境過關。


  所以從兗州到前趙路途雖然遙遠,但基本上很順利,大半個月後,清河到了長安。


  由於大晉和前趙不通使,清河如果以大晉公主的身份去見劉曜,要背上通敵的罵名,所以清河小心翼翼,把臉塗黃了,做男子打扮。


  清河進長安城時,羊獻容生下的第三個皇子已經一歲了。王記胡餅店這些年來為這對母女傳信傳禮物,因而清河進城當日,就進趙國皇宮,見到了母親。


  羊獻容依然那麽美,歲月被凍在了過去,眉眼間已沒有以往的愁容,看得出這些年過的很好,二次為後,這一次她終於不是個傀儡了。


  “清河!”


  “母親!”


  母女相擁,自從洛陽城破,大晉滅國,清河已經七年多沒有見過母親了。


  羊獻容將清河從頭摸到腳,“我的女兒長大了,你和王悅成了親,我就放心了,王悅從小就會照顧人,你們——”


  羊獻容的手摸到清河的小腹,身為人母,類似羊獻容也未免免俗,關心女兒的生育,清河王悅成親五年,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羊獻容把催生的話咽下去,“你突然來長安,沒提前告訴我,王悅也沒陪你一起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清河點點頭,像小時候受了委屈,可憐巴巴找母後告狀,明明比母後還高大,依然蜷縮在羊獻容懷裏,“庾太後軟禁了曹夫人,你女婿回去和庾家和談,結果全家都被困在建康城了,文諫不成,隻能武諫,我去找郗鑒勤王,但是後趙石勒突然領著二十萬軍隊兵臨城下,郗鑒必須堅守兗州,沒得辦法,隻能來長安求劉曜,來個圍魏救趙。不,是圍趙救晉。”


  聽說王悅和曹淑都身陷建康,羊獻容立刻跳起來,“你這個孩子怎麽不早說!王悅和曹姐姐處境不妙,現在不是述母女情的時候,救急要緊。”


  羊獻容當即拉著清河去見劉曜。


  劉曜穿著常服,氣質穩重高華,成為一國之君之後,氣質從招搖轉為內斂,隻是那雙眼睛沒有變,看到羊獻容時迸發出來的熱情依舊,宛若初戀。


  劉曜正在教太子騎射,太子和琅琊王差不多大,長得像劉曜,但眉毛是黑色,看到清河,很是好奇,“母後,她是何人?你為何牽著她的手?喂,你膽子挺大的,見我為何不行禮?”


  清河有些尷尬。


  劉曜猛拍馬腹,“快走!”


  駿馬載著太子狂奔,跑遠了。馬背的小人幾乎要被顛下來,羊獻容沒有尖叫或者責備劉曜,很是淡定的看著兒子,應該早就習慣了。


  太子很快掌控了駿馬,趴在馬背上,和馬身一起起伏。


  劉曜打量著清河,“怎麽一個人來了?你夫婿呢?不會是小夫妻吵架了吧?你放心,這裏就是你的家,你愛住多久住多久,要是王悅來接你,我就把他趕出去——除非他向你磕頭認錯。”


  不等清河開口,羊獻容就說了曹淑和王悅的困境和清河圍趙救晉的請求。


  劉曜笑道:“出兵並非小事,公主打算用什麽還我這個人情?”


  清河說道:“征伐的糧草,我來付。糧草不夠,我還有錢。”


  如果能夠用錢解決,傾家蕩產也無所謂。


  劉曜哈哈大笑,“就算你肯給,我也不敢收。等回來你母親定不會給我笑臉,我答應出兵,就當是送給你和王悅的結婚禮物,就此一次,下不為例。皇帝家也有餘糧啊。”


  劉曜是個爽利性格,石勒親征大晉,他就親征石勒,三國混戰。


  大軍出征要籌備,點兵點將點糧草,清河等不及劉曜親征,也來不及和母親共敘母女情,得到劉曜的承諾後,她當天就原路返回,趕往兗州。


  然而就在清河返程的時候,江南大晉的局麵已經又發生了巨大的變數:大將蘇峻以勤王的名義謀反,已經攻入了建康城!


  時間回溯到一個月之前,庾亮在庾太後麵前承諾,一定保證擴張外部的勢力,徹底征服琅琊王氏。


  庾亮把外麵掌控軍隊的大將扒拉一遍,郗鑒無疑是最強的,且手下流民隻聽郗鑒指揮,即使弄到手,庾亮也暫時指揮不動。


  柿子挑軟的捏,庾亮把目光盯在蘇峻身上。


  蘇峻也是流民帥出身,實力僅次於郗鑒。郗鑒是士族大家出身,蘇峻則是寒門,永嘉之亂,蘇峻成為了流民帥,影響力僅次於郗鑒。


  後來王敦之亂,蘇峻帶著流民軍響應勤王,立了不少功勞,明帝封了他為邵陵郡公,鎮守在建康城對岸的江北。


  蘇峻的軍隊就在眼前,郗鑒的軍隊還在更遠的兗州,所以庾亮把目標定在了看得見摸得著的蘇峻身上,想把他的軍隊吞下去,如此一來,他就不用怕郗鑒了。


  庾亮采用對付其他幾個顧命大臣的辦法來對付蘇峻——那就是明升暗降,比如對付掌控保護台城中護軍的顧命大臣陸曄,庾亮就封了一個光祿大夫的虛職,看似位列三公,其實手中中護軍的兵權被庾亮奪走了。


  庾亮故技重施,以小皇帝的名義征召蘇峻來建康城,要封他為大司農。


  邊關將軍一下子變成農業部長,蘇峻縱使文化不高,流民帥出身,也看得出所謂的大司農是個明升暗降的虛職。


  蘇峻回絕了,說我是個粗人,一直討伐國賊,守護江北,我為國家流血打仗可以,但是如果要我去台城輔助幼帝,這是我一個粗人所不能勝任的。


  庾亮見蘇峻不上當,再次下令征召蘇峻,這一次蘇峻依然拒絕,說明帝生前曾經拉著我的手,說要我北上收複中原,一統南北,如今中原尚未平複,我沒臉回台城麵對明帝的牌位,請朝廷讓我繼續鎮守江北吧。


  庾亮見蘇峻的回複,頓時大怒,又以小皇帝的名義,第三次征召蘇峻,這一次言辭犀利,說你身為人臣,不聽君王征召,你是想謀反嗎?


  蘇峻一看,知道庾亮要吃定自己了,頓時將詔書撕的粉碎,說道:“庾國舅說我謀反,小皇帝是他親外甥,幼主被國舅蒙蔽,小皇帝肯定相信國舅,而不是我這個外人。當初王敦之亂,大晉危如累卵,我出兵平定王敦之亂,為國家流血,如果沒有我,大晉恐怕被王敦給篡了。現在王敦死了,狡兔死,走狗烹,庾國舅過河拆橋,想要奪走我的軍權,我不能再忍了!”


  蘇峻召集軍隊,舉劍說道:“我寧坐山頭望廷尉,不做廷尉望山頭,橫豎都是一死,不如起兵勤王,討伐蒙蔽小皇帝的庾國舅!為國除害!”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孫峻的軍隊就在建康城對岸的江北,一夜之間全軍渡江,兵臨城下,就要攻城了!


  而北方鎮守兗州城的郗鑒還在指揮軍隊阻攔後趙石勒的進攻,聽說蘇峻最先起兵“勤王”,實為叛亂,頓時左右為難:如果這時候分兵攻打蘇峻,兗州肯定守不住了,但如果不出兵攻打蘇峻叛軍,建康城肯定保不住,困在城中的王悅還有小皇帝肯定有危險!


  郗鑒心中天人/交戰,最後把目光落在還懵懂無知琅琊王身上,頓時堅定了守住兗州的決定:如果建康城破,落入蘇峻之手,我可以立琅琊王為皇帝,大晉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但是兗州若守不住,後趙石勒攻進來,江南淪陷,大晉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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