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零章 阿九的吐槽
五皇子十分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又看向趙玊:“案件查的如何?”
趙玊道:“一切順利,不日便可回京。”
五皇子道:“萬事小心。”
趙玊點頭:“我會的。”
一時間,整個桌子上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中。五皇子依舊靜靜看著她,直到半晌,才又輕笑道:“算起來,你我從當年一見後,就再也沒有緣分再見一麵。倒是如今再見,也顯得生分了。”
趙玊連忙道:“殿下言重。殿下同阿玊而言,正如兄長般親切,豈會生分。”自然,這種鬼話,連趙玊自己都是不信的。畢竟在她的印象裏,從來就沒有見過這位五皇子,雖然對他有所好感,可也僅僅隻是初次見麵的好感而已,哪裏會有什麽兄長般的親切。
五皇子卻笑了笑,語氣溫柔:“幼時的你,卻不是叫我殿下的。如今阿玊卻隻稱呼我為殿下,這豈不正是生分了嗎。”
趙玊訕笑:“論禮數論尊卑,阿玊都該喚您一聲殿下才是……”
可不等趙玊話音落下,五皇子已打斷了她的話:“叫我叔叔就好。”
趙玊:“……什麽?”
五皇子定定地看著她,一雙深邃的眼睛寫滿了打趣:“或者哥哥也行。”
趙玊臉色憋得泛了紅,這種調戲的口吻是怎麽回事?有些不敢置信得憋了五皇子一眼,趙玊道:“還是……叔叔罷。”
其實說起來,趙玊和皇家的學院關係已經很遠,根本就不用再扯什麽叔叔哥哥,可五皇子他要硬扯點關係,也不是不行。既然他臉皮厚,她也就順藤摸瓜應下得了。
可五皇子這種不要臉的攀親帶故,在阿九看來,這簡直就是一種恬不知恥。人家永邑王才十幾歲,可五皇子你的年紀算起來,比沈太師還要大個一歲,就這一把年紀的老男人,還好意思讓人家永邑王叫他哥哥,真是不要臉!
阿九情不自禁又在心裏將對麵的五皇子翻來覆去得吐槽了無數遍。甚至於他都隱約接受了自家的沈太師似乎真的喜歡上了永邑王的這個設定,畢竟從現在來看,喜歡永邑王的還不止沈太師一個,至少對麵的這個五皇子應該也是喜歡永邑王的。
既然大家都喜歡永邑王,那自然應該是他家的沈太師抱得美男歸才行!雖然斷袖什麽的不太光榮,但是沒關係,大不了他回頭再替沈太師謀劃幾個女人回去,替公子傳宗接代,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趙玊絲毫不知,就在自己和五皇子說起這件貪墨案的時候,阿九已經在旁邊,將以後太師府的小妾們生的兒子,過繼到趙玊名下的事都劃算好了。對,就過繼個兩男一女差不多,額,又或者三個男兩女也行……
等到五皇子好不容易要回房了,趙玊和阿九便站起身來,一齊和五皇子上了樓,回到了雅間去。有間客棧是揚州城內頗有名氣的客棧,所以五皇子和趙玊幹脆就在此開了房間,就此住下了。
經過阿九一夜的提防,終於順利迎來了第二日的太陽。
而就在趙玊和五皇子洗漱好,在客棧一樓的大堂內吃早餐時,便有一組官兵呼啦啦得湧入了客棧內,一窩蜂得湧到了趙玊和五皇子身邊來。
為首的揚州城張同知對著趙玊又跪又拜,一邊哽咽得請求著趙玊的原諒,求趙玊原諒自己保護不周,竟讓那殺手有機可乘。而他更是連夜得審問了那幾個還未死絕的殺手,終於逼問了出來,原來這些殺手都是附近山頭的土匪頭頭,正是想要將趙玊給拐到山上去,好劫了趙玊的財,順便再殺了趙玊,好對上家有所交代。
簡而言之,便是有人花錢,要買趙玊的命呢!
趙玊臉色越來越差,張同知額頭上遍布了冷汗,補救道:“都是下官保護不力,還請永邑王……”
不等這同知將話說完,一旁的五皇子已冷笑道:“既知自己保護不力,那不如就此辭官離去。”
張同知臉色瞬間變成了醬瓜色,不敢置信得看向五皇子,一邊暗自打量他的身份,一邊顫聲道:“下官,下官家中尚有八十老母需要贍養,下又有三歲小兒需下官養活,下官著實、著實……”說及此,重重叩頭。
趙玊有些看不下去,揮手讓這同知起了,這才問道:“太子如今何在?”
張同知臉色猶豫,卻是顧左右而言他,不願多說。
五皇子臉上的笑意愈加燦爛。他斜倚在桌邊,輕笑道:“說來慚愧,本王的探子來報,說是本王的好哥哥,如今還在那慶元春內枕玉溫香。不知可是真的?”
張同知方才尚且還不能確定這男子的身份,可此時卻瞬間就反應過來,練練對著五皇子叩著頭,一邊說著‘下官該死,下官該死’。可他卻沒有反駁五皇子的話,可見五皇子說的是真的。
趙玊氣得臉色鐵青。堂堂太子,卻這般荒唐,像個什麽樣子!她本還想等著太子一齊回京去,可如今看來,卻當真沒有這個必要了。
想及此,趙玊對張同知道:“煩請張同知替本王轉告太子,本王有事要先回京,還請太子慢來。”微頓,“貪墨一案,該處理的本王皆已處理了,剩下的判刑收尾,就勞煩知府和張同知,一齊輔佐太子完成。”
交代完畢,趙玊便對張同知下了逐客令,任張同知怎麽勸自己先回揚州知府,皆是不理。
等張同知好不容易離去了,趙玊打算直接啟程回京城,五皇子倒是想要護送趙玊回京,可想了想,卻還是止步於揚州碼頭。隻在趙玊上船前,反複對著阿九交代,務必要讓趙玊平安抵京,否則定唯他是問。
阿九對於五皇子這種莫名其妙地自來熟,感覺很討厭。他是太師府的人,從來隻聽命沈太師一人。可五皇子卻反複使喚他,弄得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向趙玊解釋,他真的不是五皇子的人,而是沈太師的人啊!這不是讓趙玊愈加誤會了嗎!
阿九心中急得額頭上滲出了一層汗,可嘴邊依舊淡笑而有禮貌得對五皇子鞠躬作揖,表示自己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永邑王,將永邑王的命視為珍寶。
五皇子十分滿意,大手一揮,終於讓趙玊和阿九走了。
此時正是一天之晨,耀眼的金光灑在河麵上,將這一片波光映襯得金光粼粼,漂亮得不可思議。
趙玊和阿九一前一後站在船頭,眼睜睜看著岸上一襲紫色牡丹大袍的五皇子變得越來越小,直到最終變成了一個小點,完全消失。
阿九很高興,不由笑眯眯得對趙玊道:“王爺,我們終於回京了。”
趙玊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你離開你的主子,難道不該是憂愁的嗎?”
阿九急忙道:“王爺,您誤會了,我並不是……”
卻就聽趙玊又道:“想來五皇子做事未免還是魯莽。竟直接派你過來保護我。若是被有心人一查,未免會牽扯出不好的事來。屆時若說五皇子和永邑王相互勾結,那便大事不妙了。”
想了想,又輕笑道:“說起來,我倒是比較佩服沈太師。”
阿九耳朵瞬間豎了起來,想聽聽趙玊怎麽說自家的主子。
卻聽趙玊道:“沈太師倒是個沉得住氣的。都說他眥睚必報,小肚雞腸。不想我這次離京許久,卻不見他有何動作。”聲音低了下去,“他是打算不同我計較太多,還是……打算等本王回京後在收拾我嗎?”
趙玊仰起頭來,對著前方波光粼粼的湖麵燦然一笑:“無所謂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給了我這麽多天的平穩日子。我倒也該好生謝過他。謝他這幾日未曾來打擾我。”
“……”阿九沉默許久,終究是將嘴中的澄清話全都吞回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