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容貌被毀
“若想要救你兒子,就一個人過來。”
一涉及兒子的事情,蘇西月的心不由地提了起來。
不等她質疑,信上的字跡一個接著一個慢慢地消失,當最後一個字消失不見的時候,信紙上浮現出一副地圖來,被用猩紅色顏料標出來的地方大概就是目的地。
蘇西月一目三行飛快將地圖記了下來。
也多虧她記憶力強大,恰好在她看完的下一秒,信紙竟是自動燃燒起來了——看來是寫信的人在紙上麵設下了陣法,以保證不會泄密。
這個人所展現出來的手段非同一般。他越是神秘和強大,蘇西月就越加相信他有辦法救自己的兒子。
事關兒子的生死,蘇西月沒有半分猶豫,按照信紙上的地圖所指示朝目的地走去。
越往前走人煙越稀少,漸漸的,蘇西月幾乎看到一個人,四周安靜得隻能聽到她的腳步聲和心跳聲。若是溫寧在這裏,蘇西月大概已經忍不住挽著他的手了。但是溫寧不在,為母則強的蘇西月心底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勇氣。
按照信上所說的,到了這裏應該有棵百年老槐樹,樹底下有塊巨大的石頭。
蘇西月借著手機的燈光,終於看到了不遠處那棵老槐樹,乘著夜風發出“沙沙”的響聲。蘇西月一隻腳踏進槐樹的樹枝所囊括的範圍時,一個巨大的陣法瞬間啟動。
這是一個陷阱!
蘇西月的腦海隻來得及閃過這個想法,整個人瞬間被光華吞沒,消失在原地。而在她消失之後,陣法的光芒也熄滅了,恢複了平靜,完全看不出有人來過的痕跡。
而此時被卷入陣法的蘇西月,卻被鋪天蓋地而來的威壓震得幾乎要窒息而死,混亂的光流也混淆著她的視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哪裏去。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整個世界終於變得安靜起來。蘇西月摸到了腦袋的溫熱——剛才撞到了腦袋,那是她的血。隨之而來的就是暈眩和疼痛,蘇西月強忍著沒有呻吟出聲,努力睜開眼睛。
入眼一片黑暗。
“我的眼睛怎麽了?”饒是冷靜的蘇西月也有些慌亂了。
“怎麽裏麵還有動靜?”一個聲音很突兀地響了起來,似乎離得有些遠,聽起來悶悶的,像是塞著棉花在說話。
蘇西月漸漸冷靜下來,心思飛快運轉起來——這個說話的人就是將她引過來的人嗎?到底是誰?有什麽目的?
心裏被太多的疑問占滿,蘇西月連眼睛的問題也顧不上了。
“放心吧,這可是十字棺,專門用來對付這個女人的。”另一個聲音帶著幾分得意,
“要不了多久,裏麵的人就會化為一堆灰燼。”
十字棺?
蘇西月心裏一驚,慢慢伸出手往旁邊摸索。果然,四周都是冰冷的石壁——看來她確實是被關在一個棺材裏麵。
外麵的聲音慢慢遠去。
蘇西月用力地踹棺底,發出一陣沉悶的“咚咚”聲,但是棺底紋絲不動。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蘇西月的錯覺,總覺得這十字棺確實有些古怪,每一次呼吸都覺得胸口被灌入了鋼針一樣,錐心刺痛。
“溫寧,你在哪裏?!”蘇西月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有那麽幾次她都要昏迷過去,可是一想到溫寧還有兒子,她就不敢這樣睡過去。她很清楚,若這麽暈過去,可能就永遠都見不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了。
想起剛才那個人的話,蘇西月不敢再遲疑,強撐著將所有力量都用在手臂上,雙掌抵在十字棺的棺板上,用力往上麵推。
“哢擦”一聲,十字棺似乎動了。但立刻的,蘇西月就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那個聲音是觸動了機關的聲音,不等她反應過來,幾支釘子從棺板射出來,隻差一點點就將蘇西月整個人釘在了棺材裏麵。
不過雖然避開了致命的地方,但是蘇西月的腳上有多處受傷,最嚴重的那個,是距離她脖頸大動脈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因為蘇西月反應快,偏頭躲了過去,但是也因此,那支釘子從她的臉頰擦了過去,現在那裏一片火辣辣地痛。
疼痛從腳底蔓延到臉頰,蘇西月疼得整個人蜷了起來,臉頰的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流,混合著猩紅色的血,像一朵朵開在雪地上的紅蓮,豔麗而又慘烈。
“我就要死了嗎?死在一個無人知曉的棺材裏麵嗎?”黑暗讓蘇西月近乎絕望,疼痛折磨著她的神經,叫囂著讓她放棄掙紮。
“溫寧,我好累……好疼……”淚水從蘇西月的眼角慢慢滑落,她想就這樣睡去,夢裏沒有疼痛和傷害。
四周仿佛凝固了一般,隨著蘇西月呼吸的減弱,一切趨於死亡般的靜謐。
“蘇蘇!”
是誰在呼喚她?
蘇西月猛地睜開眼,疼痛讓她清醒了一點,側耳傾聽,那個聲音卻沒有再想起來。可是蘇西月卻幾乎在那一刻就確定了——是溫寧,是溫寧在呼喚她。
她不能死!她還要回去見溫寧和兒子!
心裏有了支撐,那點疼痛反倒成了讓她清醒的利器。蘇西月漸漸冷靜下來,理智回籠,開始思索如何從十字棺裏頭逃脫出去。
根據自己腿上、手上的傷口可以判斷出釘子的大致位置,從而推算出機關的位置,蘇西月一
邊想著一邊挪動,終於調整到某一個位置的時候,“有了!”
一絲光線順著小孔投射到十字棺裏麵,這也從側麵說明蘇西月的猜測是正確的。
十字棺是有兩層的,而設置的機關就隱藏在夾層裏麵,也就是說,十字棺的棺板有一部分是中空的,隻要避開機關的位置,未必沒有辦法打開,而著手點就在光線射進來的地方。
蘇西月有了主意,隨即在十字棺之內摸索起來。若她沒有推斷錯誤的話,那麽裏頭應當會有個石枕。
天無絕人之路,蘇西月果然在頭頂處摸到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石枕。有了石枕,再加上沾了血的釘子,開棺板的工具就齊活了。
蘇西月將釘子對準光線的位置,舉起石枕用力向下砸去,石板微絲不動。蘇西月沒有沮喪,調整著呼吸,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同一個位置上。
枯燥、費力、麻木而令人絕望,若是換了另一個人,就算沒有被黑暗和疼痛逼瘋了,也早就放棄了逃脫的希望。然而蘇西月是特別的,她的意誌是那麽地堅定,眼神是那麽剛毅,對她來說,從這個十字棺逃出去隻是遲早的問題而已。
若是有人在十字棺之外,就會驚奇地發現——那個號稱刀槍不入的十字棺的棺板,正在以一種緩慢得肉眼都看不到的速度在龜裂。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一天,蘇西月已經完全喪失了對時間的概念,隻是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砸的動作。
水滴尚且可以穿石,更別提蘇西月這樣用盡全力地敲擊。於是在某一刻,“嘭”地一聲巨響之後,石棺板碎了一地,蘇西月別過臉,還是沒能躲過吃一嘴灰的命運。但是她半點不沮喪,相反,嘴角慢慢勾了起來。
石棺板被敲碎了,一個半個人大小的洞口向蘇西月敞開著。不需要多艱難,蘇西月就從十字棺裏麵爬了出來。隨即微微一愣——她所處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底下陵墓。
四周隻有幽暗搖曳的燭火,除了蘇西月,竟是沒有任何的活物。
蘇西月不敢再多逗留,拖著受傷的腿一步一步往外走。也許是運氣不錯,一路上竟是沒有再遇到襲擊。一直到出了陵墓,蘇西月才算是鬆了口氣。
這一鬆懈下來,腳上就傳來鑽心的痛楚,然後從腳底一路痛到了臉頰,全身仿佛被拆開了骨頭又重新拚接在一起一樣,蘇西月幾乎要撐不住了,臉色白得像一張紙。
“得先找個地方清洗傷口。”畢竟是十字棺的棺釘,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就會發炎。
這麽想著,蘇西月就沒有再急著趕路,反而往有水源的地方靠近。
很快,眼前就出現了一條小溪。蘇西月喜出望外,幾乎癱軟摔倒在溪邊,狠狠喝了好幾口溪水之後,整個人才緩了過來。
將四肢的傷口先清洗了,又將褲子撕了布條下來包紮,她這才低頭看向溪水裏自己的倒影,打算把臉上的傷處理一下。
這一看,她頓時怔住了——在她左邊的臉頰上,那個被釘子洞穿的傷口變成了一個猙獰的疤痕。
她毀容了。
蘇西月有些恍惚,她從來都不覺得一個女人要依靠自己的容貌來生存。但是看了這麽多年的臉忽然多出這麽一道猙獰的疤痕來,任誰都會不習慣的。
蘇西月心裏有些難受,草草處理了傷口就往城裏的方向走去。越靠近城市中心,人越來越多,盯著她的臉看的人也越來越多,而蘇西月,也越來越不自在起來,最後無奈買了塊紗巾,直接將臉頰包了起來,這才擋住別人探尋的目光。
“溫寧,你在哪裏?!”蘇西月從未覺得如此無助過。
“今晚的宴會,還請溫先生和您太太務必要蒞臨……”
聽到“溫先生”三個字,蘇西月猛地轉頭——溫寧熟悉的背影依舊挺拔,而他的手臂,此刻卻被另一個女人挽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