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如意事達八九

  劉珍瑋見狀忍不住打破僵局說：“華先生，請你成全我與小燕的愛情吧！我要帶她走，懇求你今天就跟她辦理好離婚手續，行麽？”


  盧小燕上前拉了拉珍瑋的手說：“你還沒離婚呢？若是我跟光輝離婚了，而你老婆拖著你不放，我豈非成了第三者哦。”


  劉珍瑋二手扶著小燕的肩頭說：“燕，你有所不知，打從結婚後，梅蘭曉得我與你有個私生子，她常常無事生非尋吵架，賭氣住娘家不回來，如今分居已經好長時間了，她堅持要跟我離婚，跑到公社鬧過二次了，因手續不完備而沒有領取離婚證。而我因為孩子遲遲沒有答應她的。要是光輝跟你離婚了，我就可以帶你走了。”


  華光輝怒視著他說：“姓劉的，你甭在這裏玩拐騙婦女的勾當了，我不會還小燕自由身的，不管你倆愛有多深，情有多長，出軌有幾次，我都不在乎。因我倆十歲的時候就對天發誓要對小燕負責一輩子的，不論她幹了啥事，我都要陪著她到老，終生不離不棄，我要實現自己對她的承諾，請你馬上給我滾下山，回山溝溝裏去當土大王。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既往不咎，但從今往後別再出現在小燕麵前，否則，休怪我對你動粗。”


  盧雲霄聽了光輝一席話，離開洞口來到珍瑋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說：“劉珍瑋，既然光輝大人有大量，你就放心回家吧！我曉得小燕吃不了苦的，她最合適的老公就是光輝，跟著你沒多長時間，她就會後悔的。從小嬌生慣養的她，不會做家務，不會養孩子，更不會關愛老人。她把愛情想得太偉大神奇了，沒有考慮到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問題哎，最終會是相愛容易相處難，將真摯美好的愛情消耗貽盡，難怪人們常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我勸你還是趁早下山回家吧！”


  劉珍瑋深情無限地注視著小燕，見她避開自己的目光，冷冷地瞅著遠方的群山，心情一下子跌至最低穀，低聲但堅定地說：“小燕，隻要你過得好，我就心安了，從今往後不再來打擾你了。保重！再見！”隨即轉身跑下山去。


  好不容易一口氣跑到山腳，坐在石頭上朝山上搜尋，瞥見光輝扶著小燕緩緩下山，雲霄緊隨左右，頃刻間淚如噴泉，腳癱如泥，再也走不動了。瞅見他們快到山腳了，急忙躲進路邊的草叢中窺看。猛然聽見小燕說：“阿哥，不知珍瑋走到哪裏啦？我還有話跟他說哩。”一邊說一邊停住腳步，坐在珍瑋剛剛坐過的石頭上發呆。


  雲霄挽住她的肩頭說：“傻妹妹，男人忘記愛情隻要三個月夠了，而女人卻要三年哩。你甭擔心珍瑋會過得怎麽樣？而該多考慮考慮你自己吧！你最大的任務就是盡快忘了珍瑋，好好珍惜光輝。你倆畢竟是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夥伴，啥事都會拿得起放得下的。而你與珍瑋就像一道雨後彩虹，雖然光耀鮮亮，迤邐無比，但轉眼就會消失；也像一場煙花，雖然絢麗多姿，耀眼奪目，但瞬息間就灰飛煙滅，經不起時間的考驗。懂嗎？快起來趕路，甭坐在這裏瞎想嘞。光輝，你扶她起來走路。”


  光輝伸手扶她，她掀開他的手說：“我哥真是株牆上蘆葦草，一會兒說我與珍瑋的愛情經得住流年，耐得住寂寞，抵得住誘惑，一會兒又說什麽像煙花像彩虹，頃刻間灰飛煙滅。真是口舌彎彎寬寬，隨意翻轉，鬼話連篇。我自己是當事人，難道還你盧雲霄清楚麽？劉珍瑋愛著我猶如愛他自己的性命，我與他的愛情是純真無瑕的，從沒有為珍瑋本身之外的一些條件，諸如他的職業、工資、地位、權力、政治麵貌、舒適的生活等等所左右，這些條件成了許多人選擇愛人的出發點。若是愛情的基礎是這些東西，那麽這個基礎一旦遭到破壞，所有的一切也都化為烏有了，愛情豈不也就煙消雲散了。隻因現實生活中，純真的愛情實在太少了，你們便否定了我與珍瑋的愛，胡說什麽三個月便可忘卻愛情。你倆可知曉，我愛的是珍瑋這個人固有的思想、品德、感情、性格、文化、教養、容貌和舉止，這些不受外在條件的影響而變化。今後無論外界如何變化，愛情的基礎不會動搖。我堅信，他一輩子都忘不了我的，我要去追趕他，我要告訴他，我此生隻愛他一個男人，我對光輝僅僅是兄弟姐妹之情，而非愛情，我一定要親口告訴他，免得它痛苦不堪。”說完，站起來小跑著前進。


  劉珍瑋見他們走遠了，才懶洋洋地從草地上鑽出來，慢慢地走到大路上，情不自禁地朝小燕娘家走去。


  剛到盧偉強家門口，忽然聽見盧雲霄說：“爹，這個不爭氣的妹妹是裝病的，目的是想方設法逃脫光輝的視線，好去尋找劉珍瑋。今早我和光輝去電站上麵的山洞裏找到了他倆。珍瑋是昨天去山洞找到妹妹的，他倆仿佛有心靈感應似的，我們找了那麽長時間咋沒想到去山洞瞧瞧，而劉珍瑋一來就找到了，昨晚他倆睡在一起的。光輝已經曉得了一切，但沒有提出離婚，帶著小燕回家了。小燕心裏唯有珍瑋，不知二人往後怎麽過日子喔？”


  盧偉強唉聲歎氣道：“我和你娘剛從劉珍瑋家回來，在你表哥那裏吃睡的，同你表哥談論了幾個小時。得知劉珍瑋夫妻倆正在鬧離婚，他老婆帶著小女兒住在娘家，夫妻倆毫無感情可言。若是光輝願意跟小燕離婚，而小燕也願意嫁給珍瑋，那我們就不要幹涉了。華江興說劉珍瑋很能幹，學識人品修養均不錯，小燕嫁給他不會受苦的，我和你娘也想通了，但不知珍瑋怎麽想啊？”


  盧雲霄抑鬱道：“爹，娘，你們甭操心了。妹妹和光輝決定好好過完後半生，劉珍瑋也說對老婆孩子負責到底，他們的情緣至此全麵徹底的結束了，劉珍瑋頭也不回地走嘞。”


  梅蘭蘭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雲霄啊，你這個妹妹陰晴不定的，靈機一動什麽鬼點子都想得出來喲，誰相信她的鬼話呀？她為了愛甘願付出生命的，你難道不了解她嗎？現在說不定偷偷去找劉珍瑋了哩。不信，你去華光輝家探個虛實吧！”


  劉珍瑋一聽急忙閃到北麵牆腳去，瞅見雲霄走出院子朝光輝家走去，慌忙像箭一樣地射出去了。


  1978年4月28日下午三點鍾.劉珍瑋垂頭喪氣地回到家裏，見房門大開，突然聽見華江興書記說：“燕表妹，珍瑋真的沒回家，而他老婆要跟珍瑋離婚帶著小女兒回娘家了，我叫鄰居幫忙開門，就是讓你仔細瞧瞧，證實表哥沒有撒謊。”


  盧小燕說：“我在這裏等他回來，沒有見到他，我是不會死心回家的，你管自己忙乎好嘞。她老婆提出要離婚，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嘞，他們離婚後，我就跟光輝離婚，毫不猶豫地嫁給珍瑋。你甭替我操心了，回去吧！珍瑋今天肯定會到家的。”


  珍瑋聽了小燕的話，急忙悄悄地離開，朝張寶明家走去。遠遠看見張梅蘭在打竹籃袋，疾步上前喊道：“梅蘭。我來接你母女倆回家的，你收拾好東西就走。”


  張梅蘭忽然聽見珍瑋跟她說話，連忙站起來說：“你發誓今生不再見那個相好了，我就跟你回家相夫教子，給孩子們一個完整的家，努力培養小女兒上大學。”


  劉珍瑋聽見梅蘭的語氣緩和了，不像前幾天總是硬梆梆的脹肚話。慌忙疾步上前緊拽著梅蘭的手說：“梅蘭，請你相信我，回家吧！女兒快放學了，我們下去肯定會在路上遇見她的，收拾好東西就走。”


  剛從外邊回來的張寶明氣鼓鼓地說：“走，去哪裏啊？家裏有相好找上門來了，還要我女兒回去做啥呀？你想妻妾雙全嗎？快給我滾回去，從今往後別再來張家，我沒你這個女婿。”


  劉珍瑋驚聞傻了眼，估摸老丈人去過公社了，不然，他咋會曉得小燕找上門來了呢？慌忙辯解道：“老丈人，你誤會了，她不是我的相好，是一位領導的妹妹，找我來要一種草藥的，我不認識這種藥，叫張梅蘭回家幫我采摘給她，請你既往不咎，從今往後，我對梅蘭孩子負責到底的。接下去我要集中一切經曆搞好水利建設，同時請你幫助我一起完成。”


  張寶明大聲問：“真的嗎？我剛才去找書記，聽別人說你的相好是書記的親戚，剛巧在你家。我便去你家找書記，卻發現二道房門都上了鎖，重又跑回公社裏，也沒見到書記的影子嘞。”


  珍瑋注視著他說：“也許書記送她回家了。這下你該放心了吧！梅蘭，請你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跟我回家去，我保證以後，不再跟她有任何來往了。好嗎？”


  張寶明聽到這句話，長著一雙狐疑的大眼睛盯著珍瑋，珍瑋見他眼神中露出不可信的樣子，急忙說：“我劉珍瑋今日對天發誓，從今往後絕不再與她有任何瓜葛，否則，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張梅蘭神情嚴肅地站在一旁，長著一雙困惑的大眼睛凝視著珍瑋，仿佛要洞察他的內心世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