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一無所獲黯沮喪

  一忽兒，嬑妍突然抬頭瞪著珍瑋問：“爹，你幹嘛提及光輝啊？難不成是他打斷你的腿哦。”


  珍瑋哀歎聲聲道：“除了他雇人打傷我，還能有誰啊？爹又沒仇人。奪妻之仇誰都想報複的，我忍氣吞聲好了。隻是小燕回家後，光輝會不會攆她走啊？我一直懸著一顆心呢。總覺得有什麽不祥之事會降臨到我頭上哩，心裏老是提心吊膽的恐慌。晚上一直睡不著，總覺得小燕出了什麽事哩。怎麽辦呀？”


  嬑妍二手一拍道：“哦，怪不得爹這段時間茶飯不思喔。如此說來，小燕來看過你嘍。啥時候啊？能告訴我嗎？那她肯定回家過年嘍，你甭擔心她好嘞。養好你自己的大腿，要是想她了就去看她，並不忘告光輝一狀，索回醫藥費。”


  “你真是多管閑事啊！她會不來嗎？除非啥都勿曉得喔。你這次是幫了倒忙哩，增加了爹的心理負擔不算，還害得我倆不歡而散矣！”珍瑋唉聲歎氣道，眼角似有淚花閃爍。


  劉嬑妍緊追不舍地問：“爹，那她啥時候來的，我怎麽一點都勿曉得哎！”


  劉珍瑋沉默不語，一會兒傳來嗚嗚咽咽的抽泣聲，劉嬑妍急忙去拿來毛巾，輕輕地拭去珍瑋臉上的淚水。低聲問：“爹，你到底怎麽啦？瞧你那副憂鬱傷感的模樣兒，莫非是相見時難別亦難，那堪回首怕事殘。問君此去歸來日，莫請雙鬢頭白斑啊！是否跟小燕阿姨搞僵啦？娘要跟你離婚住外婆家，小燕阿姨又舉棋不定，你不會是落得個雞飛蛋打的結局吧！若是那樣會被村上人嘲笑諷刺的哩。以後我們怎麽抬頭做人呀？”


  珍瑋哽咽道：“那晚，燕來到華清人民醫院已經是半夜了，我為了她的幸福，故作絕情的樣子趕她連夜回家，與光輝好好過日子，別再來找我，永遠不再見麵。我那晚說了不該說的絕情話，她見我態度如此堅決果斷，便也鬱鬱寡歡地回去了，不知光輝待她如何啊？我擔心得夜不能寐矣！嬑妍，爹求你正月初三去她家瞧瞧，反正你與翊翃是同學，去一趟也無妨。行麽？”


  華翊翃剛想跨進門檻去，卻突然聽見嬑妍說：“爹，我與翊翃不是普通的同學關係，我對他牽腸掛肚，朝思暮想的，恨不能日日夜夜廝守在一起呢。真正體會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矣！要是今天有三卡車，我立馬包車去見他。”


  “不用你包車了，我已經來啦。”華翊翃抬腿跨進門檻說。


  劉嬑妍驚得一跳，隨即放下手中的活兒，騰地蹦上前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喜滋滋地說：“親愛的，真的好想你啊！可謂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哦，我去給你煮麵條吃。”


  “不用忙，還沒到午飯時間，早飯吃過隨身帶的粽子還飽著呐。伯父的腳好些了嗎？能否下地走路啊？”華翊翃抑鬱沉悶地問。


  劉珍瑋瞅著英俊高大的兒子，心裏驟然升騰起一股酸楚，心裏琢磨著大學裏肯定有好多女孩子追求兒子的，而劉嬑妍卻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怎麽辦呢？自己該不該就此挑明呢？

  “伯父，你在憂思什麽呀？腳會好的，你甭擔心，好嗎？”華翊翃微笑道。


  劉珍瑋點了點頭說：“嗯，謝謝你的關心。你來我家令尊曉得嗎？”


  “隻有父親批準了才敢來你家呀！大年初一來此是想帶母親回家的，剛才我在門外偷聽了你倆的對話，請問伯父，我娘去哪裏了？自農曆12月23日離家出走後就一直沒回家，奶奶每天向爹要娘，我妹妹也跟著瞎起哄，家裏亂成一鍋粥啦，沒辦法消停哩。”


  劉珍瑋嚇得臉色蒼白，手足無措，語無倫次地說：“燕，小燕，去哪裏了？去啥地方啦？我罪該萬死啊！若是她遭遇什麽不測，我也活不成了。翊翃，你說清楚點，燕，小燕一直沒回家嗎？多長時間沒回家，她究竟去哪裏啦？”


  華翊翃見劉珍瑋驟然間激動無比，渾身顫抖不已，嚇得目瞪口呆，站在門側瞪著嬑妍發怵。心裏琢磨著，他還深愛著娘，若是自己向他要人，不知他會做出什麽舉動來，況且如今的他腿腳不便，怎麽辦呢？


  嬑妍觀摩著二個人的表情，慌忙安慰道：“爹，阿姨沒事，你甭擔心，養好你自己的身體要緊，今年村裏的事情多著呢？你這個村書記兼村長，總不能拄著拐杖造田打防洪堤吧！”


  劉珍瑋睜著一雙困惑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瞪著翊翃問：“翊翃，請你如實告訴我，你娘去哪裏了，我要去找她。”


  翊翃亮起嗓門道：“若是我曉得娘的下落，還會來打擾你嗎？既然我娘不在你家，我得馬上回去，以免奶奶急壞了身子，伯父多保重。”


  嬑妍急忙去拉住翊翃的手說：“翊翃，吃了午飯再回家吧！正月十六你來接我回校嗎？”


  華翊翃抽回自己的手說：“你已經老大不少啦，自個兒去學校好了。我回去了，請留步。”隨即跑出門去了。


  劉嬑妍緊跟其後，上氣不接下氣地追到大路上，可一轉眼功夫不見了翊翃的身影，轉身卻發現一輛拖拉機擦肩而過，車鬥裏仿佛坐著華翊翃。失望地喊道：“翊翃，你可要來接我回校呀！”


  尾隨其後的劉珍瑋膽戰心驚地問：“嬑妍，翊翃坐啥車回去的？我也想出去找燕，反正你娘撇下我不管了，還呆在這個冰窖似的家裏幹嘛呀？若是燕死了，我也隨她而去，不再回家了，不用替我張羅喪事了。”


  劉嬑妍氣鼓鼓地說：“你應該去把娘接回家，而不是去找小燕，請你頭腦不要發熱，好不好？我煩死了，回家去。”


  劉珍瑋沮喪道：“你有啥好煩的呀？大學畢業何愁找不到心儀之人啊？”


  劉嬑妍大聲道：“除了翊翃，我誰也不嫁。”


  劉珍瑋厲聲道：“除了翊翃，你不論哪個男同學都可以嫁。懂我的意思嗎？”


  劉嬑妍驚得渾身打顫，怒視著珍瑋道：“若是你不同意我嫁給翊翃，我就死給你看，信不信隨便你。”


  劉珍瑋聽得渾身汗毛倒豎，驚得手一鬆，拐杖落在地上，砰的一聲身子倒向牆上去了，一忽兒啥都勿曉得了。


  待劉珍瑋蘇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自家的硬板床上，張梅蘭坐在床頭抽泣，珍瑋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說：“梅蘭，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梅蘭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哽咽道：“珍瑋，你終於醒過來了，你曉得我有多擔心你嗎？你真傻，為何就不來接我回家過年啊？你一個大男人跟我逞啥強呀？孩子都急死了，我去告訴她們你沒事了。”


  珍瑋輕聲問：“我撞牆暈過去了，嬑妍沒有送我去醫院嗎？”


  梅蘭抽泣道：“大年初一送醫院不吉利，她就叫上鄰居把你背回家，隨後去叫我回家照顧你。你睡了一整天了，早上收到兒子的來信，我就琢磨你也許會醒過來的，現在給你看信。兒子在部隊裏不錯，一旦有空隙就做女兒寄給他的試卷，決定考軍校，不辜負我們對他的期望。”


  劉珍瑋接過信說：“那就好，你不會回娘家了吧！嬑妍和嬑姯呢？”


  樓下的姐妹倆剛從外麵回來，聽見父親在問，急忙說：“爹，我們回來了，給你帶來了喜訊。”


  劉嬑妍慌忙伸手捂住嬑姯的嘴低聲道：“傻妹妹，娘在不要說，這個謊隻能撒給爹聽，好讓他安心養病，早日為村裏做事情。懂嗎？”


  嬑妍拽住嬑姯的手上樓，瞅著梅蘭說：“娘，四點多鍾了，你該下樓做晚飯嘍，記得給爹燒點好吃的。”


  梅蘭開心道：“喔，我有數了。”


  嬑妍見娘下樓去了，輕輕地掩上門，坐在床沿說：“爹，我和妹妹剛才去文書那裏打電話給華江興書記，得知阿姨找到了，如今一家團聚歡度春節，安然無恙，你不用惦記她了。盡快養好身體，一心一意待娘，專心幹好村裏的事情，好嗎？”


  劉珍瑋將信將疑地問：“真的嗎？燕在光輝家沒事嗎？”


  “那當然，光輝深愛著小燕，照顧得肯定很周到喔。”嬑姯笑嘻嘻地說。


  劉珍瑋苦笑了一下道：“他倆畢竟是青梅竹馬長大的，而我隻不過是一個過客而已，說不定被光輝的柔情感化轉眼就把我置之腦後了哩。”


  “置之腦後不礙事，隻怕會將你忘得一幹二淨嘍。這樣也好，你與娘好好過日子，阿哥當個軍官回來，我考個師範大學，你一高興，興許將她徹底遺忘，而專心致誌地為這個家操勞，一心一意地愛著娘，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劉嬑姯瞅著珍瑋喜滋滋地說。


  珍瑋看著一雙懂事乖巧的女兒，苦笑道：“你們下樓幫娘做飯去，爹已經沒事了，明天就可以下地幹活嘍。”


  劉嬑妍輕吟道：“幹活至少要個把月，下地走走還得依賴拐杖哩。甭急，心頭無事一床寬，身體也就恢複得快嘞。”


  “嗯，說得在理，畢竟是大學生嘛。勸人自有一套手腕，下樓去吧！”珍瑋瞅著女兒下樓，心裏嘀咕道：“你們甭蒙我了，小燕的個性我比誰都清楚，她肯定藏在哪個角落沒回家，要是待到上學還沒回家，我非得去找她不可，誰也擋不住我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