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意外發現亂陣腳
不知哭了多長時間才抬起頭來，忽見窗外一片漆黑，急忙站起來擰電燈開關，可是不見燈泡發亮，心想也許發電機房沒發電吧！隻得摸黑下樓，沿著牆壁找到一間小店，買了幾支蠟燭，慢慢地沿著牆壁回到華書記的辦公室，心裏琢磨華書記去哪裏了，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回來呢？因何張梅蘭不來尋找自己呢？一股心酸頃刻間襲上心頭，重又伏在桌上飲泣。哭著哭著竟疲倦地睡著了，隱隱約約做了一個夢，夢見盧小燕著一身白色婚紗，腳步輕盈地朝自己走來，將手伸進自己的臂腕朝教堂走去，牧師站在自己的麵前，問自己是否願真心誠意與新娘結為夫婦，遵行上帝在聖經中的誡命，與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無論安樂困苦、富貴貧窮、或順或逆、或健康或病弱，都要尊重她，幫助她，關懷她，一心愛她；終身忠誠地與她共建基督化的家庭，榮神益人！你願意嗎？！自己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被一隻大手搖醒了。
“劉珍瑋，你怎麽在我的房間裏伏案睡覺呀？誰給你的鑰匙，小燕嗎？”華江興慍怒道。
劉珍瑋睡眼惺忪地抬頭問：“華書記，我下午來找你商量村裏造田之事，卻發現你的房門開著，但人不知去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你現在從哪裏過來的呀？你曉得小燕的下落，是嗎？請你告訴我，讓我安心幹好村裏的一切事情，好嗎？”
華江興瞅著劉珍瑋的半側臉，抑鬱深沉道：“珍瑋，我表妹不是小孩子了，不會走丟的，她隻是累了倦了，躲在一個地方獨自清靜清靜而已，待她想通了自然就回家嘞，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嘍。我送你回家去，張梅蘭在找你呢。你看，說曹操曹操便到了。梅蘭，甭站在門口，快扶你老公回家去。”
梅蘭跨進門，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扶著珍瑋，慢慢地跨出房門，緩緩地下樓回家。
劉珍瑋回到家裏兀自上床睡覺，可是輾轉反側睡不著，琢磨華江興書記的話，為何盧雲霄說小燕回家了，而華江興話中的意思說小燕還沒回家，但躲在某個角落平安無事，暗示自己甭擔心，到底誰在撒謊呢？
張梅蘭聽見床板咯吱咯吱的響，起來點亮煤油燈問：“珍瑋，你是否為我的事情睡不著呀？我與表姐夫真的沒什麽，僅僅是他趁我不注意抱了我一下，吻了一次我的臉蛋，連嘴都沒親過呢，僅此而已。嬑姯是你的女兒，請你別懷疑我，千萬別胡思亂想，自尋煩惱，趕緊睡覺，好嗎？”
劉珍瑋坐起來靠在床頭說：“不是為你之事睡不著，而是我肩上的擔子實在太沉了，壓得我透不過氣來哩。華書記對我的要求好高好高哎，上半年要演出十場宣傳戲，特別是黨中央政策宣傳的東西，一定要排練好，演好。每個自然村巡回演出，而我的腳還沒有完全痊愈，書記和村長全是我，不得不幹，倒叫我好操心呐，你又不能分挑五百斤哩。咋辦呀？”
張梅蘭挽住他的肩頭安慰道：“我能分挑三百斤，可以嗎？”
劉珍瑋豁然開朗道：“喔，我想起來了，你原是石頭村的婦女主任，老初中畢業，跟你教書的伯父學得一手吹拉彈唱的好本領，我怎麽給忘了呢。不知現在的你還會不會彈風琴，吹口琴、拉二胡哎。”
“我每次回娘家少不了練上一會兒，還記著呐。若你需要我參加文藝隊，我明天就去把這些音樂器具拿來，今晚你好好睡一覺，行麽？” 梅蘭附耳溫柔地說。
“行，這下我能睡踏實覺啦，你也睡吧！”劉珍瑋強迫自己合眼睡覺。
好不容易東方泛出了魚肚白，劉珍瑋悄悄地下床，到曬場上做早操，然後在公社四周溜達溜達，突然瞥見華江興提著一簍藥渣出來，朝村舍後麵的山上走去，急忙悄悄地尾隨身後，躲在山道轉彎牆上偷看，見他倒掉藥渣挖黃泥蓋住了離開，才慢慢地出來，撿起一條樹枝挖開泥，發現好多中藥渣露出來，他踢散開細看，有幾種中藥認識，分別是當歸、土鱉蟲、紅花、麝香、雞血藤、五加皮、伸筋草、三七、紅花、接骨木，還有好幾種不認識。他陡生好奇，華江興沒有受傷，步履矯健，手腳靈活自如，幹嘛喝醫治受傷的中藥湯啊？他掩埋好黃泥土，扔掉樹枝，跑下山來，急急忙忙地朝公社奔去，一口氣跑到三樓書記辦公室，門開著但不見人影。他又慌忙朝樓下食堂奔去，還是不見華江興的影子，但見食堂炊事員周加平過來了，慌忙扯住他的衣袖問：“周同誌，你好！請問書記在哪裏，我有急事找他。”
周加平微笑道：“看把你急的，書記每天早上起來去水溝邊洗衣服，然後拿煤油爐煎中藥，最後吃早飯，還要給一個人送飯的。你是柳溪村書記，家在附近，勿曉得書記近來的生活狀況嗎？”
劉珍瑋眉頭一皺道：“噢，我曉得了，這就去水溝邊瞧瞧。”
劉珍瑋趕到水溝邊不見華江興，但看見洗衣服的大石頭濕漉漉的，心想也許洗好衣服上樓了，慌忙折回朝樓上跑去。還是不見他的影子，隻得待在他辦公室裏等待。等到八點鍾，華江興才急急忙忙地跑進門來。瞥見劉珍瑋坐在辦公桌前，眉頭一皺道：“劉書記，這麽早來找我，有事嗎？”
劉珍瑋瞪著一雙困惑的大眼睛，直愣愣地注視著他問：“華書記，燕受傷了，躲在你這裏治療，是不是？”
華江興倏地臉色氣得發白，勃然大怒道：“姓劉的，你怎麽胡言亂語來了，我好長時間沒見過小燕了，今早你突然跑來問我此事，不覺得唐突嗎？不覺得汙我清白嗎？藏著別人的老婆，要是被人聽到傳出去，我還有何顏麵待在這裏當書記啊？請你張口之前先要經過大腦，懂嗎？”
劉珍瑋也不是好搪塞的，怒瞪著他緊追不舍道：“那你倒在山上的治傷藥渣是誰喝的？你一大早洗衣服，又是為了誰？你這段時間，尤其是過新年都沒回家，又是為了誰？你甭遮遮掩掩了，公社這麽小，你不說，我自己去尋找，把多餘的房間翻個底朝天，看你能把燕藏到哪兒去？”
華江興仰頭一怒道：“行，今天是周末，他們都回家了，我叫文書把每個房間的備用鑰匙交給你，你可以打開公社的每個房間細看。但我醜話說在前，若是找不到小燕的人影兒，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信不信，隨便你。你老婆來找你了，站在門口瞅著我們呐。”
劉珍瑋瞥見梅蘭站在門口，揮手道：“你幹嘛像個跟屁蟲似的，我已經夠煩的了，請你別再跟蹤我，我不會離開你和孩子們的。我找書記有急事，吃不下飯，你把飯鍋碗洗了好啦。管自己該幹嘛就幹嘛去，甭來找我。”
張梅蘭見老公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便一語破的道：“你無非就是為了小燕急得跟螞蚱一樣亂蹦，你以為我勿曉得啊？昨晚想小燕一整夜沒睡，今早就跑來向書記要人。實話跟你說，你的心上人是書記的情人，書記藏著她快一個月了，唯有你被蒙在鼓裏呢。傻瓜蛋。”
華江興驚聞張梅蘭口出此言，驚得雙目圓睜，握拳朝梅蘭打去，珍瑋連忙上前擋了一拳，氣鼓鼓地問：“你堂堂一個公社書記，怎麽好意思動手打村書記的老婆呢？最怎麽差勁，她也是我的結發妻子，犯不著你來打她。你這一拳下手夠狠辣的，我都被你打疼了，我老婆怎麽受得了呢。她揭發了你的隱私，戳痛了你的要害部位，是不是？”
華江興氣得牙齒直打顫，伸指戳著珍瑋的鼻尖說：“你老婆看錯了人，沒有經過調查，便在這裏信口雌黃，當然該打。躺在公社客房床上的是誰，你曉得嗎？今早她去醫院複查雙腳去了，若是好了就直接回家去，若是沒痊愈繼續開藥回這裏。到時，你自己來看個究竟，現在，你倆給我回去，我不想跟你倆費口舌了。”
劉珍瑋不死心，窮追不舍地問：“我等不得了，請你馬上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不然，我沒心思幹工作啦。”
“你有什麽資格命令我，我說是自己的老婆，上山砍柴摔傷了腿，為了照看方便，我把她帶到單位裏來護理，你信嗎？”
珍瑋注視著他的眼睛問：“真的嗎？我老婆不會看錯人的，你肯定在撒謊。”
華江興氣急敗壞地問：“你老婆見過我的愛人嗎？親眼目睹小燕在我這裏嗎？小燕與我老婆長相酷似，你曉得嗎？我即使有情人，也不會笨到帶來這裏居住啊！劉珍瑋，你想小燕想瘋了吧！幹脆書記村長都甭當了，讓你老婆送你去精神病院療養得啦。”
劉珍瑋第一次見華江興氣得上下牙直打仗，無奈低聲道歉說：“華書記，對不起，請息怒，我這就回去搞文藝隊，不再提燕的事情了。”
華江興揮揮手說：“走吧，今早發生的事千萬別泄漏出去，否則，唯你是問。”
劉珍瑋白了一眼梅蘭，怒氣衝衝地回到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