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心急如火赴舊居

  翌日早上五點鍾，華翊翃忍不住起床了，顧不上洗漱便朝學校旅社走去。跑到登記處查詢，才知劉珍瑋昨晚沒有住在旅社，慌忙朝女生宿舍樓奔去。急急忙忙敲響302房間的門。


  “誰呀？這麽早？讓不讓人睡呀？”裏麵傳出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問。


  “是我，華翊翃，劉嬑妍起床了嗎？”華翊翃大聲問。


  “她昨晚沒回來睡，我還以為你帶她去哪裏逍遙快活了哩。”


  華翊翃聽得目瞪口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伸手敲門道：“我不信，請你趕快開門。”


  一會兒，門開了。翊翃急忙跨進去喊：“嬑妍，你爹不見了，快跟我去找他。”


  不見回音，卻瞥見上張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劉嬑妍昨晚真的沒回來。便耷拉著腦袋轉身出門，垂頭喪氣地扶著樓梯下樓。


  302室的劉嬑妍麵無表情地跨出衛生間，朝柯筱華點了點頭說：“筱華，謝謝你的配合。每逢他來找我，你們都幫我搪塞一下吧！從今往後我不想再見到他，更不想跟他說話了。”


  梅卓夢坐在床頭，伸手揉揉眼睛問：“嬑妍，你怎麽了，眼睛紅紅的，昨晚一夜沒睡嗎？華翊翃欺侮你了，是不是？昨晚自習課，就缺你倆，出去的時候見你滿麵笑容的，回來卻淚痕斑斑了，是否被翊翃強暴啦？”


  劉嬑妍苦笑了一下道：“瞧你想哪兒去了，他不是這種人，而我也不是個輕薄女子，未婚之前絕對不會被他占便宜的，況且還在念書，能不能談成戀愛也是個未知數哩，你們甭往歪處想哦，是家事攪得我徹夜難眠。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去看我爹了，上午麻煩你們幫我向老師請個假吧！”


  “嗯，好的，你放心去吧！”筱華爽朗道。


  劉嬑妍心急火燎地跑到旅社308敲門，不見回音，急忙又跑到登記處問：“服務員，你好！請問308的劉珍瑋退房了嗎？”


  服務員幹曉紅翻看了一下登記薄說：“他昨晚沒住在這裏，剛登記就退房走啦。”


  劉嬑妍不知所向了，本想跑去征求華翊翃的意見，可因昨晚之事，不願厚著臉皮去打擾他了。悶悶懨懨地朝學校大門走去，心裏琢磨父親人手不夠，也許去找華光輝求救了，急忙拔腿朝公交車站跑去。


  1979年9月15日上午十點半鍾，劉嬑妍終於找到青安鎮向陽樓村的華光輝家。可是大門緊閉，高喊沒回應，伸手猛擊門板，依然無人應答。便急急忙忙轉身奔向一個扛著鋤頭去地裏幹活的人，慌忙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問：“大伯，我向你打聽一個人，請問華老師在家嗎？”


  大伯停住腳步，聚精會神地盯著嬑妍問：“你是哪裏來的？找華校長幹嘛？今天是周六，上午讀書，下午放學的，你若是沒啥緊要事，吃了午飯來找他吧！”


  “大伯，我等不了的。有十萬火急的事找他。請問他在何處教書？”劉嬑妍迫不及待地問。


  “他在象東中學教書，你直接去找他也行，反正校長不上課的。耽擱不了正事。”大伯瞅著嬑妍低沉地說。


  “嗯，好的，這就去找他。謝謝大伯。慢走。”劉嬑妍邊走邊說。


  劉嬑妍剛到象東中學校門口，忽然瞥見一位熟悉的身影一晃而過，急忙衝上去尋找，可是被一窩蜂湧出來的學生擋住了視線。學校放學了，劉嬑妍幹脆站在校門口等待華光輝的身影。左等右等直至十二點鍾，還不見華光輝出來，劉嬑妍慌忙衝進去，與一個人猛烈碰撞，頭頓時暈了起來，不一會兒啥都勿曉得了。


  待劉嬑妍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華翊翃的懷裏。嬑妍急忙抬手推開他坐起來。伸手揉揉眼睛問：“我這是在哪裏啊？你怎麽找到這裏來啦。”


  華翊翃注視著她，溫柔地說：“我在學校找不到你，估計你會來找我爹，便急急忙忙地跑到這裏來了，連請假都顧不上，老師肯定作逃學處理了。中午從爹的辦公室出來朝外走，卻被你撞了個滿懷。你撞暈了，我便把你背到家裏來啦，這是我母親的床。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做碗麥糆條吃。”


  劉嬑妍急忙拉住他的袖口說：“你找到華校長了嗎？怎麽說？”


  華翊翃扶著她的肩頭，彎腰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說：“寶貝，別焦急，先填飽肚子再說話，一點鍾了，你不餓，我可心疼著哩，下樓做好端上來給你吃吧！”


  劉嬑妍輕聲細語道：“謝謝，不麻煩了，背我下樓吃好嘞。”


  “嗯，那我去做飯了。你乖乖地靠在床上別下樓。小女孩，要聽話。”


  “誰是小女孩啊？我是位大姑娘哩，甭沾我的便宜，快下樓做飯去，肚子餓扁啦。”嬑妍嬌嗔道。


  華翊翃突然轉身吻了她一口，隨即跑出門檻去了。不一會兒，一碗香噴噴的雞蛋麵端上樓來了。放在床前的床頭櫃上，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劉嬑妍禁不住讚歎道：“哇，沒想到你還會做飯，快把筷子給我，胃口大開啦。”


  “嬑妍，我來喂你吧！畢業後嫁給我錯不了的。”華翊翃趁機求婚道。


  劉嬑妍嘴巴一撅道：“你想得美，我不會嫁給你的。天底下哪有兄妹結婚的道理啊？傳出去不怕人笑死嘞。”


  華翊翃一邊喂她吃糆一邊說：“血液化驗結果得出，我們毫無血緣關係，你幹嘛出爾反爾啊？難道昨晚說的是心裏話？”


  “我不相信母親會違背父親，也許血液化驗出錯，說不定醫生放錯了位置，弄掉包了哩。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以後以什麽相處，不老我費口舌了吧！”劉嬑妍大聲道。


  華翊翃聽她口吻不對，略顯慍怒與不耐煩，便輕聲說：“好吧，先吃糆，我們的事情來日方長，我有信心征服你的，待會商量一下尋找我娘之事吧！”


  一碗麵條下肚，嬑妍長精神了，下床伸了個懶腰問：“碰見你爹了嗎？你娘找到了麽？曉得我爹的下落了嗎？”


  華翊翃猶豫了一會兒說：“你爹昨晚就來找我爹了，二人天剛拂曉就出發了，不知去向何方啦？看來二個男人在深愛的女人麵前是不記仇的，你爹居然放下架子，連夜趕到我家向我爹求助，真是服了你爹啦，不愧是一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男子漢，名副其實的抗美援朝複員軍人哩。”


  劉嬑妍思索了一會兒說：“二個老男人麵對真愛，麵對一個下落不明的心上人，有啥好記仇的呢？那晚我爹說什麽佳佳照相館，啥意思啊？”


  華翊翃豁然開朗道：“噢，我想起來了，你爹說今天去溫西市佳佳照相館取我娘的照片，然後分頭去找我娘。我們這就去溫西市佳佳照相館，看看能不能幫上你爹的忙？”


  “什麽幫我爹的忙，應該說幫你爺倆的忙才對。馬上走，甭廢話。”


  華翊翃牽著劉嬑妍的手跨進佳佳照相館時，已經是萬家燈火了。攝影師劉佳佳熱情地接待了二人。


  劉嬑妍端著茶杯，抬頭看著大廳裏懸掛著的合影照踱來踱去，一會兒低頭沉思，一會兒又仰頭細看，終於忍不住問：“劉攝影師，這張合影照似曾相識哎，好像很熟悉，可轉眼又覺得很陌生，仿佛在哪裏見過，又感覺沒見過。到底是那對夫妻的合影照啊？挺相配的一對兒喲。似曾相識燕歸來呢。”


  華翊翃伸手親昵地摁了一下她的下巴，溫柔地說：“傻瓜，你還沒看不出來嗎？左邊是我娘，右邊是你爹，一對老情人，咋還用問嗎？”


  劉嬑妍“哇”的一聲大叫道：“不好了，你娘肯定自殺啦，不然她不會到這裏最後一次睹物思人的。”


  華翊翃勃然大怒道：“你這張烏鴉嘴，就不能說吉利一點的話兒嗎？欠揍是嗎？膽敢咒我娘親的，非揍扁她不可。”隨即伸手打嬑妍，卻被機警的劉佳佳擋住了一巴掌。


  “你們這對情侶甭吵了，盧小燕沒死，劉珍瑋和一個男人拿著小燕的照片，去市裏布下天羅地網了，若是小燕還在市內，不出三天就能找到啦。你倆既然來了，就拍一張合影照吧！”


  華翊翃慨然應允道：“好的，我正想拍夫妻照呢。嬑妍，快準備一下。師傅，請拿把梳子梳頭，然後拍一張跟我爹娘一樣的合影照，動作快點嘛。”


  劉嬑妍瞥了一眼翊翃，轉身就走。翊翃急忙追出去攔腰抱起她回房，溫情脈脈地伏在她耳際道：“拍一張夫妻照有什麽了不起啊？又不是跟你越軌。爽快點嘛。甭扭扭捏捏的了，誰勿曉得你愛我呀？師傅，我們去樓上拍嗎？”


  “是的，請上樓，我親自給你倆拍照，願你倆滿意。我的照相館開了幾十年，從沒見過那麽有夫妻相的一對兒哎。小姑娘，快上樓，錯過了就不再來哩。好好珍惜眼前這位小夥子吧！一瞧就曉得他很愛你喲，別掃了他的雅興，否則悔之晚矣！”劉佳佳樂嗬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