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坦誠相告增抑鬱
光輝拽緊小燕的手,朝家裏走去。靠近家門口,光輝大聲高喊:“丈母娘,你的夢好靈驗喔,小燕子飛回家啦,餃子包好了麽?”
“好嘞,好嘞,現在就可以放鍋裏燒嘞。燕子,快進屋,快進屋,娘和光輝整整找了你二天哩。夫妻還是原配的好,甭東忖西忖了,愛是一種寬容,是一種心碎的甜蜜。愛一個人不僅要愛他的優點,也要愛一個人的缺點。跟光輝踏踏實實地過日子,甭再去想那遙不可及的劉珍瑋了。人生路上美滿的婚姻是難得一遇的,聰明的男人都不想放棄現有的家庭的。珍瑋是個絕頂聰明的男人,也就是個不靠譜的男人。你與光輝和睦相處的秘訣就是放棄對劉珍瑋的愛,千萬不要有換掉老公的念頭。婚姻隻具有法律上的約束,而擁有愛卻需要兩個人的真誠付出。不論那對夫妻隻要用心去嗬護家庭,才能一生擁有。請你聽娘的規勸,好好珍惜從小一起長大的老公,明白嗎?”
小燕目無表情地瞅著梅蘭蘭說:“娘,我想回溫西市福利院上班,若是光輝同意那就湊合著過。反正心死了,跟誰過日子還不都是個過麽,行屍走肉般的生活還有啥奔頭呢?這日子過得太累了,太累了,累得不想做人,而想早點做鬼哩。”
梅蘭蘭不知哪來的力氣,“啪嗒”一聲打過去,盧小燕隨即暈頭轉向,趴在飯桌上嗚咽道:“娘,你想打醒我,是嗎?老實跟你說,我比誰都清醒一萬倍呢。當我第一眼見到珍瑋時,便曉得他是我一生要找的人,他是我的宿命,他是我的一切,他是我的生死劫,一切都無可救藥,即使賠上哀家性命也會義無反顧地愛著他,信不信,隨你們的便。生命唯有一次,也僅有一次,我不想違心地活著,我還會去找他的,若是光輝哥願要一個出軌的老婆,要一副軀殼,心甘情願戴綠帽子,那我也沒辦法。我與他的愛情,就是梁山伯與祝英台般的愛情,就是羅密歐與朱麗葉般的死亡之愛。我沒法回頭了,懇求你們原諒我,放我一條生路,不要將我禁錮在光輝哥身上。光輝永遠是我的阿哥而不是老公,懂嗎?”
華光輝淚流滿麵,心想自己愛了幾十年的女人,怎麽就愛上了別人呢?是自己做得欠缺呢,還是魅力不足呢?是自己心胸狹隘,斤斤計較之故呢,還是對她關心體貼不夠呢?百思不得其解,靜靜地注視著小燕問:“燕,你能當著你娘的麵,敞開心扉談談對我的看法嗎?”
盧小燕掃了他一眼說:“我對你沒看法,你不僅長得儀表堂堂,風流倜儻,且是大學畢業生,才華橫溢,談吐不俗,氣質非凡。雖然是年已不惑,可還是好多女孩子們的香餑餑呢,暗戀你的老師學生不計其數哉。你對姑娘也是別有一番關愛之心的。尤其是對我,好得我忍受不了才想逃。夫妻本應隨意生活,不必偽裝的,可我總覺得你太道貌岸然了。也許是個校長之故吧!你把學校裏的一切不如意都帶到家裏來,我每天看著你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過日子,生怕被你數落,被你吼為不懂察顏觀色,不懂溫柔體貼,不會善解人意的老婆。我和你從下一塊兒長大,一直生活在你的嗬護中,真的不懂關心你,隻知享受你的關愛體貼。我習慣了你的疼愛,而不懂怎麽去愛你,常常被你訓斥為一無是處的老婆。我習慣了小鳥依人的日子,早已被你寵得一塌糊塗了,而你硬要將一個妹妹變成你的老婆,要我做好一個老婆該做的事情,可我做不到,實在難以做到。跟你生活在一起隻有壓力,隻有累,故想逃脫。而我跟珍瑋相處的時候,感覺非常輕鬆暢快,悠閑自得。我的一個眼神,一個嘴型,他就明白我想要說什麽,做什麽,想什麽,而你卻不能領悟。而他的一句話,我就曉得他想要表達什麽心聲,想幹什麽事情。彼此相愛的人兒,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和行動,一個眼神一個字就能傳達彼此的心意,你我之間可謂是青梅竹馬,但是卻做不到這一點,壓根就沒有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更談不上默契了。若做你的老婆能苟活幾十年,而做珍瑋的老婆僅僅一天就要死去,我也願選擇珍瑋,你懂我的心思嗎?”
華光輝仰天長歎道:“我們之間缺少溝通,你若是老早都把這些說出來,該有多好啊!不過,現在坦誠相告也不算晚,我願好好改正,牽手走完餘生。”
盧小燕斜視著他,冷冰冰地說:“但我覺得晚了,因我把全部的愛都傾注給了珍瑋,無法分給你一丁點兒,即便今生不能嫁給珍瑋,我也願守著他的靈魂過日子,不願再做你的老婆,而願繼續做你的妹妹,這婚離定了的。”
華光輝瞄了她一眼,斬釘截鐵的地說:“盧小燕,你把話講得太絕了,引起了我的反感,這婚今生是離不了的,即便你提起公訴,信不信,隨你的便。去不去溫西市,由你自己定奪,我去學校了。保重,再見!”隨即,頭也不回地跨出門檻,揚長而去。
梅蘭蘭揪住小燕的耳朵說:“燕啊燕,你都幾歲了,還談什麽離婚,不懂珍惜光輝,倒頭來你的眼淚下流上,信不信?娘是過來人,見過聽過好多婚姻家庭之事,像光輝這樣能包容你一切缺點的男人少得可憐,尤其是他能忍受你的未婚出軌,甘願撫養你與珍瑋的兒子,進一步證明他深深地愛著你,而寬容了令其他男人所不能忍受之事。你咋就聽勿進去呢,你想把娘氣死呢,還是想把你自己送進地獄呢?”
盧小燕壓根就沒聽娘在說什麽,而在回憶剛才表哥告訴她的話兒,陷入深深的後悔中不能自拔。恨自己不問青紅皂白,昨晚賭氣趕走珍瑋。明明看見他眼裏期待自己去留住他的,卻偏偏佯裝氣憤之極,放手讓他離去。恨自己太自以為是了,錯怪了他而落得抑鬱傷感的慘局。若是昨晚同枕共眠,那就商量離婚及雙雙去溫西市上班之事了,不必在此聽娘的嘮叨嘞。此事隻能由表哥出麵做和稀泥了,想到此隨即站起來跨出門外,朝華江興家奔跑。
梅蘭蘭慌忙追出來,發現她跑進了大姐的家裏才放慢腳步。快到大門前,忽然聽見華江興說:“昨晚是你趕走他的,怎麽剛才說他沒去你那裏啊?你對我也藏著掖著的,我怎麽幫你啊?解鈴還須係鈴人,你自個兒去解決吧!他昨晚去哪裏了都勿曉得哩,若是有什麽三長二短,我看你哭死了也沒用。還不快去他家瞧瞧。頭頸上甭蒙著紗巾了,瞞不住你娘的。還是露出廬山真麵目吧!你娘進來了。”
梅蘭蘭轉身忽然瞧見小燕下巴的刀傷,驚得扯住她的衣袖問:“誰把你弄傷的,在哪家醫院縫的線兒,那麽粗糙,日後會留下疤痕的。前天去找劉珍瑋了,是不是?你拉攏從小就寵愛你的大表哥幫忙,去跟珍瑋約會,不害臊嗎?”
盧小燕朝華江興呶呶嘴,蹦躂一聲跑出了家門。梅蘭蘭想追出去,被華江興拉住手說:“小姨媽,甭追了,放手讓她決定自己的幸福,好嗎?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懵懵懂懂的小女孩了,她與珍瑋是真正的愛情,與光輝是親情,甭幹預了,好嗎?”
梅蘭蘭怒氣衝衝道:“都是你慣壞她的,從小都是你幫她說話遮掩錯事,都是你寵得她連父母都不放在眼裏,一切聽從你的言行。難怪你老婆說你愛小燕,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說不定你會害了她的。”
華江興微笑道:“小姨媽說話真有意思,我比小燕大十二歲,怎麽會愛上她呢?她在我眼裏隻不過是一隻長不硬翅膀的燕子罷了 ,需要我的保護而已。請你以後說話注意點,被別人聽見不好,尤其是我老婆向靈霄,她有很重的疑心病,你是曉得的。曾經為了燕子吵架不止一次二次了,我可受不了她終日喋喋不休的臭脾氣,每當燕子到我家找我有事,她總是不問青紅皂白的衝我發火,到了晚上賭氣分房而臥。毫不顧忌地當著燕子的麵,含沙射影的說三道四,搞得燕子都不敢去我家了,麵對老婆有苦難言啊!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喔。小姨媽,燕子的傷疤是不下心摔傷的,甭惦記,以後疤痕會慢慢隱去的。我娘回來了,甭說燕子的事情嘞。”
梅蘭英瞧見蘭蘭在自己家,而小燕不見了,急忙問:“小妹,燕子呐?她好長時間沒來我家了,我特地出去買來她喜歡吃的零食和菜,人呢?快叫她來吃油酥和核桃酥哦。”
“娘,她回家了,留著你自己吃吧,我也該回家一趟了。單位事情多,好長時間沒回慶湉縣城的新家了,向靈霄肯定對我不滿哩,這就回去。你姐妹倆慢慢聊個痛快,一塊兒吃個晚飯,保重!再見!”立馬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