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不辭而別心欲泣
九點四十分鍾，盧小燕端著飯盒和熱水瓶上樓來了，劉珍瑋趕忙去接過熱水瓶。小燕打開飯盒說：“瑋，肚子餓扁了吧！我熱了三個粽子，夠你吃了麽？”
珍瑋樂嗬嗬道：“吃一個夠了，吃太飽了不方便摟著你睡哦，傻丫頭。”
小燕一聽，臉倏地紅了，珍瑋上前吻了她一下說：“都不惑的人兒了，還害羞，你先坐進被窩吧，飯盒我會蓋好放著的。”
“嗯，那我先上床了。”小燕羞答答地說。
珍瑋瞅著她微笑道：“你若是餓了就吃一個吧，免得沒力氣親熱。今晚可得好好表現一番喔。”
小燕嘴巴一撇道：“知命的人兒了，還很厲害嗎？真不知害臊，我才懶得理你哦。”
珍瑋驚聞懶得理你四個字，急忙放下飯盒，迅即洗臉刷牙，倏地脫光外衣，僅剩下一條褲衩鑽進被窩裏。小燕緊張得抱住被頭說：“不要碰我，我害怕，請你睡到另外一頭去，好嗎？”
珍瑋使勁掀開被頭鑽進去說：“燕，你甭緊張，我不會弄疼你的，你乖乖地配合我就好了。”
小燕靠在珍瑋溫暖的懷裏，任憑他吻得氣喘籲籲，熱血沸騰，絲毫沒有反應。珍瑋驚得摟住她的肩頭問：“燕，你怎麽啦？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呀！你是否不愛我了，你愛上別人了嗎？你怎麽整個身子冷冰冰的發抖呀？”
盧小燕埋在他的腋窩下哭了，珍瑋聽不得哭聲，順手拿起床頭的毛巾替她抹淚。摟著她溫柔地問：“燕，你到底怎麽啦？能跟我說說麽？”
小燕止住抽泣，抬頭盯著他說：“瑋，那次住院，鄧醫生說給我吃了什麽藥，性欲就會慢慢喪失的，但腦子會很快恢複記憶，問我吃不吃？我說隻要記憶能恢複，別的都不在話下。”
珍瑋吻著她的額頭說：“燕，沒事，隻要能與你摟抱著睡，我就心滿意足了。你放寬心睡吧，我不會傷害你的。”
盧小燕低聲問：“你跑來見我，你老婆同意了嗎？我反正那個不行了，你們夫妻好好過日子吧！我不會打擾你的，此番回去後就不要再來看我了，把我忘了吧！珍瑋！”
珍瑋再次吻著她的嘴唇說：“燕，甭多想了，我愛你的全部而不是性，明白嗎？若是光輝不要你了，我就離婚娶你，相守到終老，願意嘛？”
珍瑋伸手撫摸著她的胸部說：“燕，你不要氣餒，我有信心讓你恢複成一個正常女人。當我摟緊你的時候，你明顯有一股衝動襲上心頭；當我吻你的時候，你渾身發燙；當我吻著你的敏感部位時，你渾身顫栗。所有這一切都足以證明，你隻要跟我在一起，不久便會恢複了。你自己感覺到了嗎？”
盧小燕沉思了一下，伸手移開他按摩自己胸部的手，輕柔地說：“嗯，我好像有所感覺了，當你撫摸著我胸部的時候，我仿佛有一股熱流湧上心頭，好想你能緊緊地摟著我不放，好想好想能更進一步的親熱。當初鄧醫生說，若是我能與彼此相愛的人兒在一起，也許會恢複成正常的女人了。你說得沒錯，那今晚就讓我們嚐試一下吧！”
珍瑋聽得激情高漲，迅即脫光小燕的衣服，極其溫柔地吻遍她的全身，小燕不停的呢喃聲弄得珍瑋亢奮不已，立馬直奔主題。令小燕激動異常，沒想到頃刻間身心交融，高潮迭起，通體暢快，不一會兒，二人都心滿意足地達到了人生最和諧的銷魂境界。
少頃，珍瑋下床拿熱毛巾替小燕擦身，發現她疲軟地癱在床上一動不動，驚得大喊道：“小燕，你沒事吧！別嚇我哎。”
小燕緩緩地抬起倦怠的眼皮，注視著他微笑道：“瑋，沒事，剛才，我仿佛進入了飄飄欲仙的境界，渾身說不出來的舒坦，仿佛靈魂與肉體分離了，飄向太空遨遊啦，你第一次讓我盡情地品嚐到做女人的滋味，謝謝你！衷心地謝謝你！從今晚開始，我悟出了鄧醫生的言中之言，他說吃了這種藥會影響我的性欲，但是若能跟深愛的人在一起，說不定會出現奇跡，兩性交融綻放無餘。真的是這樣，我回去跟光輝離婚，然後我要你離婚娶我，你願意嗎？”
劉珍瑋洗好身子上床摟著她說：“燕，夜已深了，先睡覺吧！你先養好身子再說，好嗎？”
盧小燕隱隱約約地感覺到珍瑋在找托詞，可是看見他疲倦的模樣兒，也不忍心再追問了，隻得輕輕地說：“瞧你累得不成樣子了，先睡吧！”
待劉珍瑋鼾聲如雷的時候，盧小燕卻悄悄地起床了。
迷迷糊糊中傳來了雄雞的喔喔喔叫，珍瑋睜開睡眼惺忪的大眼睛，轉過頭來看小燕，卻發現床頭放著一張字條，急忙拿起來細看。
珍瑋：
我出去喘口氣，你已經曉得我沒有喪失記憶，安心回家過年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的責任是照顧好一家大小，甭惦記我，失去你的愛，失去你的情，也許會活得更輕鬆灑脫，自由自在。過去的就讓他永遠過去好啦，向前看，大步朝前走吧！
小燕即日
珍瑋看完字條，心裏感到莫名的疼痛，痛得眉頭緊皺在一起，忍不住大聲疾呼道：“盧小燕，你要我怎麽做才肯饒恕我啊？我的心髒再也經不起你的折騰了。快回來吧！”
珍瑋哭了一通，找來紙筆，左思右想寫了一封信。
小燕：
看了你的留言，我想給你寫封信，聊幾句自己對愛情和婚姻的感悟。
每當夜闌人靜的時候，我總是靠在床頭琢磨著愛情到底是什麽？翻來覆去思考了幾十年，我想人類的愛情青年時代是性和激情，中年時代是踏實的婚姻，是對老人兒女堅定的責任和義務。老年時代是相依相伴的體貼和關愛。也可謂夫妻是青年時代的情人，中年時代的伴侶，老年時代的夥伴。真正的愛情不是潮水，不是風，而是融血入骨，同生共死的親情。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擁有真正的愛情呢？愛是這世上最難捉摸的東西，不知它從哪裏來，不知往哪裏去？愛不是思想，不是邏輯，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潛意識的東西，藏在某個不可操知的地方。什麽是愛？年輕時以為情話綿綿，肌膚相親就是愛。進入老境後，方知愛就是理解寬容忍耐，就是願為他做他需要的一切。愛，留給在為他收拾的屋子裏，燙洗的衣服裏，針針線線的縫補裏，每一杯清茶裏，每一鍋飯裏，每一道菜裏。有時候，愛情的力量不是你我所管束得了的，因為情侶彼此信任越深，互相歸屬的感情就越強烈。就像我和你，多麽想天天擁有，長相廝守啊！世界上最美的東西莫過於青春和愛情了。愛情，隻有愛情可以使我敢於為所愛的你獻出生命。這一點不但你能做到，而且我也能做到。但是，我們畢竟是凡夫俗子，不僅僅我自己而活的，你早上的一走了之，令我感到莫名的悲哀，你太任性了，人到中年了，還有什麽看不透，道不明的呢？還有什麽不能敞開心扉麵對麵地溝通呢？不論我倆能否走到一起，唯一的至愛就是你，不論發生任何變化，我對你的愛恰如一首古詩所言：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我們各自建立家庭二十餘年了，順便談談我對婚姻的看法。婚姻如同瓷器一般，做好它很費事，很艱難。打碎它卻簡單容易得很，而收拾那些碎片又很麻煩。故此，婚姻需要輕拿輕放，切勿倒置的。婚姻之命，隻要你心疼它，嗬護它，給它滋養，它便會茁壯成長，然後給你加倍回報。而一旦破裂，它也會哭泣，也會流血。維護婚姻顯然不是靠一時的心血來潮就能完成的，它需要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付出。在婚姻中能做到七分聰明三分糊塗的女人，才是聰明的女人。因為沒有男人會喜歡心機深藏的女人；也沒有男人會喜歡動輒賭氣出走或嘮嘮叨叨的女人；更沒有男人會喜歡心裏一直藏著別的男人的女人。婚姻有時候是一陣撩人的風，但更多的時候卻似一團冰包的火。由此，進了圍城的女人，要懂得婚姻是一種習慣，需要慢慢磨合。要懂得想保持永久的婚姻，必須具備一種“忍耐”精神，修煉一個“忍”字。要懂得雨果說過：最偉大的人也是最能忍辱的人。對對方缺點的寬容，對家務的默默勞作，對生活瑣碎的認同。千萬不能把婚姻當作實現理想的途徑，隻能當作是人生的一種歸宿感。美滿婚姻是難得一遇的。法國的泰恩說得更刻薄：互相研究了三周，相愛了三個月，吵架了三年，彼此忍耐了三十年—這就叫婚姻。婚姻生活往往並不是因為愁事多才感到不愉快，而是因為不快樂才感到愁事多。快樂的人在離婚中能看到曙光，不快樂的人在新婚之夜卻也是滿眼烏雲，多愁善感。在婚姻中有一個好的心態，就會覺得晚霞與朝霞一樣美麗。但平凡的人就得做平凡人的事—結婚生子，傳宗接代。
小燕：
該說的話我都已經寫在紙上了，但願你能明白我的心意，盡快忘了我，與你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老公白頭偕老，踏踏實實地過完餘生，這是我最大的心願。懂嗎？請你理解原諒我，好嗎？
再見了，我事實上的妻子。祝你一切安好！
劉珍瑋
1981年臘月26日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