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心急火燎找上門

  正月十九日早上五點左右， 天還漆黑一團，劉珍瑋便起床做飯了，做好飯去裏間叫嬑妍吃飯。嬑妍不肯起床，珍瑋上樓掀開她的被頭問：“爹培養你容易嗎？你即使不想嫁給翊翃，也不能拿飯碗去賭氣啊！趕快下樓吃飯，然後去象東中學教書。”


  劉嬑妍懶洋洋地起床，下樓來到外間，瞅著一大碗麥麵條，毫無食欲，愁眉苦臉道：“爹，太早了，我沒胃口，更不想去見他，你若逼我去象東中學，我仍願去跳崖，結束一切痛苦。”


  劉珍瑋聽得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瞪著她好幾分鍾，搞得自己也毫無食欲，約莫過了一刻，瞅見嬑妍豆大的淚珠滑下臉頰，慌忙拿起桌布去拭幹她的淚水，沮喪地問：“你因何那麽恨翊翃，能告訴爹嗎？我能替你分憂解愁嗎？”


  嬑妍睜著一雙淚眼，注視著珍瑋說：“他是你的親骨肉，你肯定勸慰我，而不去數落你兒子的不是。你也許認為男人出軌沒啥大不了的，女人應該肚量大點，是不是？可我認為愛情容不得一粒沙子，更甭說與別的女人同腿啦。我今生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你的兒子劉翊翃，而不是華翊翃。”


  劉珍瑋瞅著一臉嚴肅的女兒，不敢再勸說什麽，隻得低聲道：“那你自己拿定主意，千萬別幹後悔之事，明白嗎？”


  “我反正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甭為我操心了，我今生不會嫁給任何男人的，守著養父母終老，盡我的一片孝心好了。我想睡個回籠覺，你慢慢吃吧！”


  珍瑋瞅著女兒哀怨的眼神，心裏隱隱作痛，推開滿滿的一碗糆，獨自黯然神傷，淚盈於睫。


  好不容易捱過了半天，午後，劉嬑妍正在太陽底下看書，忽然有人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急忙舉手撫摸蒙眼的手，驚得跳起來問：“誰叫你來的，我今生不想再見你，請你立刻回去。”


  華翊翃抽回手，轉到她的麵前說：“嬑妍，我來接你回校教書的。現在就走，你甭跟我慪氣了，二顆心明明相愛，何必因莫須有的事情而彼此折磨呢？收拾一下行李，立馬動身。”


  劉珍瑋剛從樓上下來，準備去工地幹活，伸頭瞥見翊翃站在嬑妍身後，慌忙奔出房門問：“翊翃，你來接嬑妍回校的嗎？”


  華翊翃抬頭瞅著珍瑋說：“是的，嬑妍因誤會我與張曉陽老師的關係，而決定調到溫西市去。可是上半年調動很難的，真的想離開我校，也得等下半年了，這個學期先去我校教書，下半年她要去哪裏都行，總不能浪費半個學期的時光吧！正月十一上課的，她的功課沒變，都是我和其他老師頂著上課的，但接下去事情很多，我昨天動身過來接她回校的，請你幫我奉勸她幾句吧！”


  劉珍瑋搖搖頭說：“我幫不上你的忙，你自己做錯了事，就應該誠心誠意地向她道歉。嬑妍素來聰明仔細，她咋能誤會你呢？你肯定傷害了她的心，她才鐵心要離開你的。我村裏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去做，不奉陪了。請你好自為之吧！”


  華翊翃瞅著珍瑋的背影離去，轉身扶著嬑妍的肩頭說：“嬑妍，你見到的並非是真的，我與張老師確實沒什麽，那晚值班下雪，天氣很冷，我在她的房間裏坐了十分鍾左右，不知不覺斜靠在她的床沿打了個盹，但不知她坐在我外邊，更勿曉得你會送衣服來找我，卻被你當場目睹她偷吻我的鏡頭，我瞅著你憤然離去的身影，心如刀割。當晚好想找你解釋，可你卻不知去向，後來一直回避我。那天期末考後在辦公室，你莫名其妙地衝我發脾氣，為了維護我男人的尊嚴，我忍不住頂撞了你幾句，事後去你房間找你認錯，可你言語相當刻薄，一出口就說一刀二斷，徹底分手。我們相愛了整整五年，不是說分就能分的，若是你真的下決心棄我而去，我也不強求了。但是 ，你父母培養你著實不易，你總不能隨便放棄來之不易的職業吧！嬑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明知張曉陽暗戀我，卻沒有引起警覺而到她的房間小憩。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唯求你原諒啦。”


  劉嬑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我那晚站在窗外，親眼目睹你倆鑽在被窩裏親熱，你還死不承認。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大騙子。我對你已經沒有愛，更談不上恨了，請你立馬回去。”隨即轉身回房，砰的一聲踢上門。


  華翊翃無奈轉身離開，朝襄陽公社走去。找到文書辦公室，見室內無人，急忙攔住一位從裏麵往外走的人問：“同誌，你好！請問華書記在那間辦公室？”


  “噢，你找華書記喔，他在三樓301房間，我剛從他那裏下來，你現在上去找他好了。”


  華翊翃慌忙道謝，隨即奔向301房間。可是房門開著但不見人影，隻得在房內踱來踱去。不一會兒，辦公桌上的電話嘀鈴鈴地響起，隨即見華江興跑過來接電話。


  “喂，你好！請問你找誰？”華江興焦急地問，忽然瞥見角落裏的華翊翃，伸指戳戳沙發，示意他坐下。


  “表哥，你好！我是小燕。翊翃不見了，學校裏有人找他，麻煩你幫我打聽一下，是否去找嬑妍了。若是在她家，請你叫他立刻返回。”小燕心急如焚的口氣，令江興的心驟然繃緊。慌忙說：“你的兒子正站在我麵前哩，家裏出了什麽事啦？要不要我幫忙？”


  “你隻要叫翊翃立即回家就行了，拜托了，我掛啦。”


  華江興放下話筒，靠近翊翃問：“你從家裏出來怎麽不跟父母吱一聲呢？為人師表了還讓父母操心，實在不應該。去過她家了嗎？”


  華翊翃垂頭喪氣地說：“被她趕出來了，怎麽辦呀？我是來請她回校教書的，她恨我沒關係，可不能拿職業開玩笑啊？”


  華江興哀歎了一聲說：“你娘告訴我，你與一位張老師糾纏不休，真的嗎？你若掏心掏肺地愛嬑妍，就不該與張老師搞曖昧。嬑妍是一位聰明善良的好孩子，愛你癡癡情深，但你若欺騙了她，最深最愛的情也會頃刻間土崩瓦解。解鈴還須係鈴人，你拿出誠意來請她回校。古人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嬑妍懂事理明是非，識大體顧大局，最終會跟你回去的，畢竟她父母的心血都花在她身上了，她不會隨便弄丟職業的。要麽，我陪你一塊兒去，但我不會替你說話的，一切靠你自己擺平。走！”


  華江興拉著翊翃的手來到劉珍瑋家。瞧見劉嬑妍伏在飯桌上寫著什麽，急忙喊道：“小劉，你好！我來做個和事佬，不知肯賞臉否？”


  劉嬑妍聽見華書記喊她，慌忙收起紙筆藏進衣兜裏，急忙轉身問：“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華江興拽著翊翃的手，跨進門檻說：“我就開門見山好了，撇開你倆的感情問題不說，單說你父母辛辛苦苦培養了你這個大學生，指望你能為家裏做點什麽，至少能幫你妹妹圓大學之夢，你說是麽？你明明是位國家正式教師，而你不聽父親的規勸，躲在家裏不去教書，將心比心，你父母會怎麽想？你自己又怎麽想？你該不該拿感情與職業賭氣呢？愛情不能當飯吃，而上班掙錢卻能養活一家子，你該怎麽做，不需要我費口舌了吧！”


  劉嬑妍注視著華江興問：“華書記，當你親眼目睹自己的愛人與情人鑽在被窩裏親熱，你還會跟他和平共處嗎？你還能當作啥事都沒發生過嗎？你還能每日跟他麵對麵辦公嗎？”


  華江興轉而盯著翊翃問：“翊翃，請你如實告訴我，你與張老師是同事還是情人關係？這件事唯有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華翊翃瞪著嬑妍，低聲哀怨道：“表舅，我與張老師僅僅是同事關係，我跟嬑妍解釋過了，可她不相信我，那就隨她好了，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我今天來此的目的就是接她回去上班，不敢奢望她馬上原諒我。隻要她高高興興回象東中學，我即使蒙受不白之冤，也毫無怨言了。”


  華江興凝視著嬑妍說：“嬑妍，你是個知識分子，何去何從，甭我嘮叨了吧！”


  劉嬑妍瞟了一眼翊翃，繼而注視著華江興，心底掠過一絲怨懟，眼角埋藏無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暫且回校，但我不想跟負心漢一塊兒走，更不想跟他同一個辦公室出入，請他安排好我的位置，本周日回校。”


  華江興說：“翊翃，今天已經是周五了，她說周日回校也行，你娘叫你馬上回家，肯定有急事，你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呐。”


  華翊翃搖搖頭說：“來此一趟不容易，我非得跟她一塊兒回校，不然，我難以心安。這二天就住表舅那裏，周日帶嬑妍一同走。”


  劉嬑妍氣蹦蹦道：“懶得跟負心漢一道走，你若死皮賴臉地留在這裏，你此生休想再見到我。”


  華江興瞅著劍拔弩張的嬑妍，朝她使眼色呶呶嘴，慌忙將翊翃拉到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