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手術成功心竊喜

  華江興瞄了一眼雲霄的背影，靠近床前溫和地說：“燕兒，愛情常常是在人們不知道的時候產生的，就像春天，總是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想當初我怎麽愛上你，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眼下我也有所深思熟慮了，是朋友，是表兄妹，也並非要非得結合成家庭才能相親相愛？我們像朋友兄妹一般地交往，你給我寂寞的生活帶來了寧靜歡樂，你就像一片荒野上湧出來的一股清泉，冒出的一棵小樹，長出的一朵小花，滋養著我的心田和雙目。如今的我更需要你的存在，生命是無價之寶，且僅有一次，你無論如何也要動手術。你是個有知識的人，你該懂得人要學會詩意地棲居，應該為自己豐富而高貴的精神世界活著，不應該圍著愛情團團轉。也許你目前還做不到，但是你要學會麵對現實，守住你的淡定。生活需要追求；夢想需要堅持；生命需要珍惜；但人生的路上，凡事都需要堅強。不要相信愛情是至高無上的享受，它有時會帶來無邊無際的痛苦，無法解脫的煩惱和厭倦。你不要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有時候相愛容易相處難。隻有在適當的時間和適當的環境下進入你視線的人，才能進入你的內心，才會有緣分。而劉珍瑋與你生不逢時，盡快忘了他，對你的身體康複有促進作用，何況人不僅僅為自己而活的，還要考慮到父母孩子和兄弟姐妹的感受，明白嗎？”


  小燕聽了江興的一席肺腑之言，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點頭說：“好，我聽你的，上樓動手術吧！”


  “這就對嘍，走，上樓。”江興欣喜道。隨即轉身朝門外走廊上喊道：“雲霄，快回來，扶著小燕去動手術嘍。”


  雲霄急忙衝過來說：“還是表哥有辦法，這個妹妹打小就最聽你的話兒嘍。”


  1987年正月初四上午八點十分鍾，盧小燕的手術正式開始了，華江興站在手術室門外心神不寧，眼睛一會兒盯著紅燈，一會兒低頭看上海牌手表。盧雲霄坐在凳子上仔細觀察他的神態，感覺他比任何人都緊張萬分，禁不住低聲問：“表哥，你愛小燕表嫂曉得嗎？她能容忍你心裏裝著別人嗎？你昨晚沒回家跑醫院裏來，告訴她了嗎？你們一雙兒女曉得嗎？”


  華江興不耐煩地說：“我都急死了，你看不出來麽？沒心思回答你的一連串嗎？既然你不相信我，何必要問？我的心思全在小燕身上，甭打擾我。”隨即別過頭去瞅著紅燈深思。


  盧雲霄躺在長椅上閉目養神，華江興站在手術室門口一動不動，愁眉緊鎖。過了好長時間，雲霄仿佛睡了一覺，醒來低頭瞅瞅手表，已經十二點多啦，抬眼瞧見江興站在手術室門口，雙眼盯著紅燈發怵，心裏一打緊，急忙上前摟住他的肩頭問：“表哥，你是否緊緊站了四個多小時啊？”


  “嗯，怎麽還不見燕出來啊？四個多小時過去了，到底是中期還是晚期啊？我好擔心哎！”江興抑鬱道。


  雲霄拍拍他的肩背說：“表哥，胃癌早期至少也要五個多小時的手術，你甭緊張，先去食堂就餐，待你回來我再去吃飯。”


  “沒見到燕安全出來，哪裏吃得下飯啊？我要等到她進了病房再說，你去先吃吧！”


  雲霄曉得勸說沒用，兀自下樓吃飯去了。


  下午二點十分鍾，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華江興欣喜地問：“燕，醒了嗎？醫生，她沒事麽？”


  推著她的護士說：“沒事，早期胃癌，手術很成功，隻要調養得好，再活十年二十年不成問題。”


  盧雲霄挽住擔架問：“真的沒問題嗎？”


  護士微笑道：“我幹嘛騙你啊？不信，待會蔣璟玟醫生出來，你自個兒去問他好嘞。”


  約莫三分鍾後，蔣醫生出來了，華江興急忙攔住他問：“蔣醫生，你辛苦了，請問我愛人得了什麽癌症？”


  蔣醫生伸手擋了一下鏡架，溫和地說：“你別擔心，胃癌早期治愈率很高的，手術非常成功，隻要你給她調理好飲食，很快就會恢複健康的。再見！”


  華江興聽後急忙朝住院部奔去。盧小燕被安排在消化內科住院部，剛到樓梯腳，抬眼瞧見盧雲霄站在樓梯口守候，急忙問：“小燕住在那一間啊？”


  “你先去吃飯，然後去308房間就是了。”雲霄不耐煩地說。


  華江興見他不開心，慌忙扭頭出去。吃好飯去街上買補品，回來已經是三點鍾了。盧小燕麻醉藥過了，睜著一雙倦怠的眼睛盯著天花板發呆。江興急忙湊上前問：“表妹，剛動完手術，刀口想必很痛吧！”


  小燕轉過頭掃了他一眼說：“你出來好幾天了，表嫂會焦急的，該回家啦。阿哥陪我就行了，待會嫂子帶著侄女侄子來看我的。”


  靠在床頭的盧雲霄挺直身子說：“是啊，這裏沒你的事啦，你現在就可回去了。麻煩你轉告我父母一聲，就說一切安好，甭擔心也別來探望，出院接她去我家多住幾天，複查拆線後再送她回娘家。”


  華江興猶豫了一下問：“你就那麽討厭我嗎？我好像從來沒得罪過你喔？我愛表妹有錯嗎？”


  盧雲霄二眼圓睜，瞪著他嚴肅地說：“愛情沒有是非對錯，我無權控製你的思想，更不能左右你的所愛所恨。我隻想提醒你，一個有家庭的男人沒有權利追求愛情，更不該做第三者，我妹妹是華光輝的老婆，不管有沒有愛情，都跟你無關，請你遠離她。明白嗎？”


  華江興幽怨深沉道：“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我已經離婚了，而你妹妹與劉珍瑋徹底結束了，與你妹夫有名無實，我難道無權追求真愛嗎？我難道無權保護我心愛的女人嘛？”


  盧雲霄睜著一雙驚異的大眼睛問：“你何時離婚的？即使你離婚了，而我妹妹依然是光輝的老婆，何況她不愛你，她唯一的愛人就是珍瑋，誰也改變不了的鐵的事實。你何必自討苦吃呢？”


  “我願意，你管不著，隻要你妹妹同意離婚嫁給我，我願窮盡我的餘生來愛她、疼她、嗬護她，不管是病殘還是心裏藏著珍瑋，抑或是鄙夷我，我都樂意。”


  盧雲霄聽了江興的一席肺腑之言，完全被震懾住了，轉身注視著小燕問：“妹妹，你親耳聽到表哥的真情告白，有何感想？”


  小燕搖搖頭低聲說：“他永遠是我的好表哥，我不會跟光輝離婚，因我欠他的很多很多，人生最大的債務就是還情和感恩，在我有限的生命時光裏，我承載著還債的重任，再也不想言及情感二字了。表哥若是因我離婚的，那我隻能說聲抱歉了，請你體諒我的苦衷。你回家吧！祝你一路順風。收回你的愛。再見！”


  華江興聽了小燕的回答，二話沒說就轉身出去了。小燕瞅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大豆般的淚水滑落在枕邊。雲霄詫異地問：“傻妹妹，表哥風度翩翩，器宇軒昂，與珍瑋長相身高酷似，難不成你也愛上他啦。”


  小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你再多管閑事，馬上回去，我有事找護士行嘞。”


  雲霄低聲問：“真的嗎？新春佳節，誰願意往醫院跑啊？”


  “我願意啊！姑姑，你怎麽樣啦？我來看你是要你給我講與劉珍瑋的戀愛故事哎，可以嗎？弟弟和媽媽有事出去了，我獨自跑來的。請你給我點麵子，將來把你倆的動人愛情寫成紀傳體小說，行麽？”盧佳佳滿懷期待地說。


  盧雲霄急忙打岔道：“快要嫁人的新娘子了，還在胡鬧什麽呀？姑姑上午動了手術，不能費勁說話，你給我回去。”


  盧佳佳雙腳一跺道：“爸爸，那你講給我聽好了。我是中學語文老師，溫西師範學院中文係畢業，寫本真情真人真愛的故事，難不倒我的。”


  小燕苦笑一下道：“侄女，你還是把時間和精力用在教育事業上吧，姑姑幹了半輩子的傻事，不值一提，從今往後與你姑丈好好過日子算了。你正月二十八結婚，嫁妝都準備齊全了嗎？你男朋友跟你同在溫西市三中教書，蠻好的。”


  盧佳佳嘴巴一撅道：“同事談成戀愛當然不錯哦，隻可惜他家有位母老虎，不知往後的媳婦怎麽當哩，我還沒過門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咋辦呀？”


  小燕低聲說：“你和她試著過一段時間，若是實在難以相處，你跟老公搬到學校宿舍去也行啊？”


  “我已有身孕二個月了，半年後就有孩子要誕生，我啥事都不會幹，需要她幫我帶孩子，咋能離開她呀？”佳佳緊張兮兮地說。


  小燕苦笑道：“那就委曲求全好了。姑姑累了不想多說，你回家去吧！”


  “嗯，好的，那你趕緊休息吧！祝你早日康複，好參加我的結婚喜宴。保重，再見！”


  “好的，我盡量爭取盡快恢複，可以開開心心，健健康康地去喝你的喜酒。請你保養好肚子裏的寶寶，走路小心，不要幹粗重的活兒，吃得有營養一點，不要光顧著節食減肥哦，明白嗎？”


  “明白了，姑姑，再見！”


  “喔，請走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