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飛來橫禍逼就範
珍瑋看著小燕激動的樣子,上前扶著她的肩頭說:“燕兒,甭替我擔憂,一切都會過去的。愛情是一個難以說清的字眼,但真正的愛情是事業成功的內在動力。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要有愛人的能力,而不是被愛,不懂得愛人又如何能被人愛。活得瀟灑自在,把握好自己的感情是我的心願。我的理想就是與你牽手走進婚姻的殿堂,如能實現乃是我人生真正的成功。由此,今晚想陪你聊聊,明早回家,行麽?”
小燕搖搖頭說:“我處不留人,你跟翊翃回去吧!今晚留宿華清縣旅社也行。從今往後甭再惦記我,與結發老婆白頭偕老吧!我隻能對你說聲對不起了,再見!”
劉珍瑋瞧她神色不對,急忙扶正她麵對麵地說:“燕兒,我好想大哭一場,可是我從不喜歡讓你看見我的眼淚,我寧可讓你覺得我快樂的沒心沒肺,也不願讓自己看起來委屈可憐。我不想在你不開心的時候我開心,我不願你的不快樂換取我的快樂。此番分別後,不知何日才能聚首。臨別之際送給你一句話:愛情是一種病,但每個人患病的程度不同,有些輕微,有些劇烈,有些會痊愈,有些將疼痛終身,甚至因之而死去。我比較喜歡像重感冒的愛情,發昏慌亂那麽一陣子,很快康複,讓愛在生活中慢慢變成相依為命的親情。親情是永遠的,溫馨的,寧靜的,充滿安全感的。但願你能認真琢磨領會其中的內涵。就此別過了,保重,再見!”隨即鬆開她,掉頭奪門而去,翊翃急忙追出去。
劉珍瑋大踏步地朝前走去,翊翃跑上去擋住他的去路,發現他滿臉是淚。心一下子軟得一塌糊塗,扯住他的手說:“爹,你愛娘愛得太深了,到頭來苦了你自己啊!娘最大的不幸是失去了你的愛,而你最大的不幸是幹不成自己想幹的事。沒有真摯愛情的婚姻是痛苦的,人生最怕痛苦二字,但沒有痛苦又怎能體現歡樂的價值呢?你倆既然不能牽手,何不選擇忘卻呢?何不珍惜身邊的人呢?快拭幹淚水,我送你回家去吧!”
劉珍瑋揮揮手哽咽道:“你回去陪娘,我有一種不祥的征兆,你今晚必須陪她,後天中午十二點給我打個電話,我在郵電所等你,務必記住。”
“噢,那你路上小心,若是村長為難你,辭去書記算啦。保重,再見!”
“再見!”
1992年農曆八月初一中午十二點整,劉珍瑋來到郵電所等待翊翃的來電,可是等到一點鍾也不見他的電話。珍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渾身忐忑不安,好不容易等到傍晚五點鍾,又來到郵電所盯著話筒發怵,等了半個小時終於熬不住了,趕忙給華江興打電話,可是沒人接聽,早已下班了。珍瑋顫顫抖抖地回到家裏,瞧見幾個人圍著他家轉悠,急忙上前問:“你們是誰,到我家幹嘛?”
“我們是調查組的,我是組長包國安,其他成員四名,村裏有人舉報你生活作風腐敗,當書記期間搞的建設也多,可賬務不明不白,鄉政府紀檢委員也簽了字,由我們上靖區紀委調查組進駐襄陽鄉政府,搞清楚你的問題,然後撤掉你書記的職務,同時摘掉你勞動模範的光榮稱號,並收回獎狀,希望你配合我們的調查。同時,另有二個人昨天直奔你情婦的單位調查了。希望你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明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請你立即去鄉裏談話。走!”
劉珍瑋大聲抗議道:“我沒有錯,完全符合一個共產黨員的標準,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一輩子為村裏兢兢業業搞建設,經濟上一分一裏都清楚,從沒拿補貼工資,更甭說貪汙受賄了,所做的事情群眾有目共睹,口碑素來不錯,區裏縣裏市裏都清楚我的為人和所搞的事業,獎狀多得裝不下大箱子,上級怎麽僅僅憑幾封舉報信,就興師動眾地組織人員來調查我呢?對人太不負責任了吧!請回去。”
包國安一聽火冒三丈,伸指戳著他的額頭厲聲道:“你包養情婦,破壞他人家庭,育有私生子華翊翃,這一些也符合黨員的標準嗎?真不知羞恥,莊林華,快帶他去鄉裏談話。”
劉珍瑋大聲道:“走就走,好漢做事好漢當,愛一個人有什麽錯,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立馬朝鄉裏走去。
談話進行了二個小時,緊抓住盧小燕的事情不放。珍瑋最後瞪著包國安說:“包組長,我明白了你們的意圖,我隻提一個要求,隻要你們不找盧小燕的麻煩,一切聽憑組織處理,開除黨籍也無所謂,槍斃也在所不惜,何況區區一個村支書。”
包國安一拍桌子道:“好,痛快。我們的目的就是要你盡快辭職,你幾十年的書記當下來,功勳卓著,且是抗美援朝的誌願軍,群眾威望實在高,經濟上沒問題,與盧小燕是在未婚時候的兩情相悅,我們沒理由處理你,更甭說開除你黨籍啦。隻要你在十天以內主動提出退黨,組織上馬上通過。當你回歸群眾後,承諾不再與盧小燕來往,我們就撤銷調查組,不再追究你情人的事情了,怎麽樣?”
劉珍瑋猛擊巴掌說:“行,隻要你們說話算數,我明天就寫退黨申請送給鄉紀檢委員,馬上辭去書記職務,無官一身輕,沒啥大不了的,都這把年紀了,該讓年輕人上陣啦。我也可謂因禍得福,過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嘍。”
包國安睜大眼睛詫異地問:“劉珍瑋同誌 ,實際上你並沒有犯錯啊,你自己也心知肚明的,怎麽不問一下我們為什麽要揪出你的昔日情人做文章,為啥要撤銷你的書記職務,為啥要逼你退黨?為啥不準你與盧小燕見麵呢?”
劉珍瑋仰頭哈哈大笑了二聲,轉而盯著記錄員說:“還不是因為我的威望超過了不該超過的人,區裏縣裏市裏年年將先進工作者,勞動模範,優秀村支書等榮譽稱號全給了我之故嗎? 實際上我是一個不要名利,隻想為人民造福的書記,可勿曉得為啥招來誣陷,招來那麽多人的嫉妒和攻擊,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究其根源,我是個耿直之人,因工作之事,一不留心得罪了有背景的村長,你們這次的調查也是村長之功勞啊!我還得感謝他替我卸掉了肩上的重擔,可以睡個踏實覺嘍。若沒別的事,我回家寫辭職報告和退黨報告去了,明早就給你們送來,咋樣?至於小燕,不再聯係就是了。你們預期的目的達到了嗎?”
包國安搖搖頭說:“劉珍瑋,我們也是奉命辦事,請你諒解,你可以回去了,明天把二份報告送來得嘞。”
“行,沒問題,再見!”劉珍瑋大聲道,揮揮手跨出紀檢委員的辦公室。
八月初二早上八點鍾,劉珍瑋懷裏揣著二份報告急衝衝地朝鄉政府走去。交給紀檢委員彭懷淸後,抬腳就走,任憑彭懷淸怎麽喊他,他頭也不回地疾步離開。
不到一周,劉珍瑋的黨籍開除了,同時免去了書記職務。劉珍瑋表麵上若無其事,可心裏像壓著千斤石,多麽想搬掉這塊石頭,多麽想對天呐喊,多麽想去縣裏喊冤,但為了盧小燕和華翊翃,他打落門牙往肚子裏咽,獨自吞下苦水了。
光陰總是悄無信息地從指尖滑落,一晃又過去了二年。1994年農曆八月初三早上,劉珍瑋正在吃早飯,突然感覺肚子隱隱作痛,食欲蕩然無存,人也有氣無力的,推開飯碗扶著板壁站起來說:“梅蘭,我這段時間來心情不好,身體也消瘦了許多,如今飯也不想吃,渾身不適好幾天了,今天說不出是肚子疼還是腰疼,反正全身都感覺陣陣作痛了,不知得了什麽病,也許時日不多了,你要好好照顧這個家啊!嬑姯嫁到華清縣後很少來看我們,兒子劉嬑嬙留隊結婚後連信也難得有幾封了。兒女成家立業後,忙得團團轉,顧不上來看父母了。我不在世上後,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啊!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和小燕了,此生唯求你原諒,待來世還情債了。”
梅蘭抑鬱道:“你自前年被逼退黨後,終日鬱鬱寡歡,默默無言,飲食每況愈下,加之對她朝思暮想,三餐茶飯無滋味,身體也就漸漸垮啦。這段時間瞧你麵黃肌瘦的,吃飯嘔吐,惡心,沒胃口,夜間睡眠不好,皮膚搔癢,人也感覺很疲勞,會不會得了肝病啊?長期的抑鬱會導致肝氣鬱結成疾的,我陪你去上靖區醫院查查看吧!”
劉珍瑋搖搖頭說:“我前年攻岩炮的時候,為了救人腰部被大石塊砸傷後,當時因村裏事情多沒有及時治療,且也沒治痊愈,這幾年來腰部一直酸脹疼,也許是得了腎病而非肝病啊!我自己先去衛生院瞧瞧,你管自己忙乎吧!”
梅蘭瞅瞅他說:“那你現在就去看看吧!我去喂豬了。”
劉珍瑋嗯了一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