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別將皇上當2
“回皇上,臣不想,其實這次遇到山賊是一場陰謀,臣隻是愚笨的奸人的陰謀得逞,所幸有沈姑娘挺身而出。”
雪雨澤很認真的回道。
“哦,朕倒要聽聽是什麽陰謀。”
殷旭堯不得不佩服自己,這麽有膽識的人,竟然成了他的臣子,說明他很有眼光。
“回皇上,臣與郡主被綁到山塞的時候曾聽裏麵的人說過,這是個某位王爺的陰謀,據臣分析,他應該是要讓皇後娘娘失身,讓皇上受辱。”
雪雨澤的淡定讓方剛與林海寡目相看,從他的回答來看,似乎知道東窗事發了,隻是兩人在猜測,皇上會如何處置這位聰明的雪大人。
“所以你就代勞了。”
皇上冷冷的嘲諷道。
“皇上,臣在護送郡主的途中,與郡主日久生情,一切都是情不自禁,原本臣欲以死謝罪,但又恐奸人陰謀得逞,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臣隻得有負聖恩……”
“閉嘴,朕隻問你,在入宮之前,在昨晚之前,丫頭是否知道朕的身份?”
殷旭堯火大的吼道。
那些P話,他聽多了,他現在隻要知道真相,真相。
“回皇上,沈姑娘交不知道,但是臣知道沈姑娘是愛皇上的,她的心裏隻有皇上。”
“廢話,這朕比你清楚,是你逼他的?”皇上的臉色又陰沉了起來。
“臣不敢,沈姑娘隻是同情臣與郡主,才會挺身而去。”
此時的雪雨澤額上微見細汗,他有些擔心了,不知道郡主此時可好?不知道皇上可有遷怒郡主。
“好你個雪雨澤,你給朕戴了綠帽,還想遮掩,你當朕是什麽?”
殷旭堯上前,一把將雪雨澤揪起,冷聲低吼。
“臣不敢,臣在得知沈姑娘愛慕皇上時,才會出此下策,不關沈姑娘的事,請皇上處罰罪臣一人。”
雪雨澤不敢看皇上,隻是一心求罪。
“閉嘴,朕命你立即尋找丫頭,找不到就別想見到郡主。”殷旭堯鬆開手,吼道。
“皇上,臣鬥膽,難道沈姑娘不在宮中嗎?”
雪雨澤聽聞皇上的命令,這才有些慌了,如果沈姑娘不在宮中,那郡主豈不是……
“你何來那麽多廢話,朕讓你找人,你給朕找人就是。”
殷旭堯臉色極難看,雪雨澤這樣一問,等於又在說他混蛋,睡了一晚上的人竟然都認不出來。
“是,臣遵旨,在臣出宮尋找沈姑娘之前,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不可能,在沒找到丫頭之前,朕是不會讓你見郡主的。”
皇上的態度很堅決,你沒找到我的女人,休想要見郡主。
“皇上,臣懇請見郡主一麵,郡主、、、”
雪雨澤真的很擔心郡主,本來她膽子就極小,現在東窗事發,多半會自盡以求保全他,他隻是想見她一麵,請她寬心。
“雪愛卿,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麽秘密沒告訴朕?”
殷旭堯看雪雨澤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回想郡主昨晚的神情,他的眼神更加淩厲。
雪雨澤看著皇上,很猶豫,很糾結,在坦白與不坦白之間隱瞞。
欺君之罪早已犯下,多一罪是死,少一罪也是死,雪雨澤一咬牙,緩慢的點首。
“郡主已經懷有一個月的身孕。”
雪雨澤說完即趴在地上,不敢起身,所幸殿內的宮女早被遣退,否則皇上戴綠帽的醜聞,很快就會傳遍朝野。
“可恨,雪雨澤,你眼裏可真有朕。”
殷旭堯的手按在龍案上,沒聽到‘砰’的掌聲,但是卻聽到木材斷裂的聲音。
皇上真的怒了,皇上要發狂了,方剛與林海縮了縮腦袋,他們跟皇上也有好些年了,但是,皇上一向都是溫文爾雅的,皇上從來不會發這麽大的火。
今天雪雨澤死定了,玩完了,腦袋要搬家了。
做了不說還沒人知道,但是種子播,發芽了,這就事大了。
“將雪雨澤押入天牢,秋後、、、”
“皇上請三思。”在殷旭堯後兩個字出口前,方剛與林海齊跪道。
蘭蘭繞了一大圈,在天明前回到了冷宮,意外的發現小米竟然沒睡,似乎一直在等她回來。
“蘭姐,你可回來了,我擔心死了。”
小米上前緊緊的抱著蘭蘭,就像親姐妹一樣。
蘭蘭心顫了下,爾後抱著小米失聲痛哭。
“蘭姐,乖,別哭,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不哭,不哭、、”
小米輕撫著蘭蘭的後背,柔聲安慰,那動作既滑稽又感人。
“小米,他不認得我,他竟然不認的我,看都看了,做都做了,他竟然不認得我,哇,哇……”
蘭蘭呢喃著,哇的越哭越大聲。
“噓,蘭姐,小聲點,小聲點,雖然這裏沒人,可是也有侍衛經過的。”
小米見蘭蘭越哭越大聲,有點嚇著了,小聲的勸道。
蘭蘭輕點首,吸了吸鼻子,回到屋內抱著棉被坐在床角。
此時屋裏已有微弱的光線,雖然還看不清人,但隱約能看出人影。
“蘭姐,你剛才說的是誰?是姐夫嗎?”
小米聽的是一頭霧水,唯一明白的就是蘭姐去見熟人了,但是那個人沒認出她,其他的什麽看了,做了,她一時還沒明白過來。
“小米,我喜歡上了一個大我十八歲的男人。”
角落裏,蘭蘭抱著被子小聲的呢喃。
“十八歲?其實也沒什麽,蘭姐,你想想,你在現代的年齡,加上現在的年齡,不還是比他大嗎?算起來,還可以叫姐弟戀的,沒什麽的。沒什麽的?”
小米怔了下,又爬至蘭蘭身邊,笑嗬嗬的開解道。
“可是他有很多老婆,還有很多孩子。”
“啊,這、、”
小米不知道說什麽了,在現代,這就是小N,是要被唾棄的角色,可是這裏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最重要的是感情。
“嗬嗬,蘭姐,這也沒什麽,這裏是古代,老婆不是問題,孩子也不是阻礙,隻要你們真心相愛。”
小米的摸了摸頭,又胡扯道。
雖然是胡扯,但是蘭蘭卻被小米逗笑了,這個與她同齡的小姑娘天真活潑,又有幽默感,認識她,或許是她生活的一個轉機。
“小米,你想知道哪個男人是誰嗎?”
蘭蘭心情平複後,靠在床頭,淺笑道。
“唉呀,是誰不重要了,隻要他也喜歡蘭姐,蘭姐就不能放手,說真的,蘭姐,我們既然都是來自現代,當然不能輸給這些老古董,不管是誰,我都支持你。”
小米撒嬌似的枕在蘭蘭的腿上,很義氣道。
“其實,他就是當今皇上。”
蘭蘭雙眼看著窗戶裏射進的陽光道,灰塵在光暈裏飛舞,就像她此時的心境。
“啊、、蘭姐,你不要嚇我,你、、你喜歡的人是皇上?”
小米這次是真的被嚇著了,好半天才拽著蘭蘭坐起,咽著口水道。
“嗯,其實我與皇上在宮外就認識了,隻不過,那時我並不知道他是皇上。”
蘭蘭唇角翹起,對於殷旭堯,她還是覺得自己很有眼光,認識他,愛上他,她並不後悔。
“啊,啊,典型的穿越女故事,哇哈哈,蘭姐,你快說,我要聽你們的故事。”
小米一聽,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竟然一點困意都沒了。
這個時候,蘭蘭並不再隱瞞,輕緩的將與殷旭堯認識的經過,以及代郡主為後的事都告訴了小米。
小米聽到後來,口水都滴到被上了,不但如此,更是驚得失去了語言能力。
而說出來的蘭蘭心情好多了,竟然就那麽靠著睡著了。
清醒的小米第一句話竟然是好帥,隨即猛搖蘭蘭。
“唉呀,蘭姐,別睡了,別睡了,我陪你去找皇上,讓他負責。”
“小米,別搖了,我好困,等我睡醒再說好嗎 ?”
蘭蘭話是聽到了,但是卻沒什麽心情,而且他是真的困了,索性來個置之不理,小米搖得越厲害,她眼睛閉得越緊。
這冷宮裏,就剩下小米一人空著急。
3
又是一個夜晚,蘭蘭又開始惆悵,而小米因為白天太過興奮,這會睡得同小豬一樣。
蘭蘭真的很不甘心,她就不相信殷旭堯忘性那麽大,可是昨天晚上去正德殿的時候已經被抓個正著了,如果今晚再去,估計就會被方,林兩大侍衛親自押出宮了,那樣會很沒麵子的。
可是總縮在這冷宮也不是辦法啊,晚上出去,本就容易讓人起疑。
蘭蘭糾結了一晚,並沒敢再出去,但是她也做出了決定,不能一直在這冷宮做龜姐,她要出去。
第二天一早,小米弄來早餐後,她就與小米商量。
“小米,我不想再留在這裏,我要用這身裝扮出去。”
蘭蘭指著身上的太監裝道。
“這個,蘭姐,隻要我們不遇見眼尖的人,一般不會被識破的,問題是如果看到一個眼尖的,我們就慘了。”
小米有些膽怯道,好像有過什麽不愉快的經曆。
“不怕,萬一真被人發現,抓了,我能自救。”
為了讓小米相信,蘭蘭愣是拿出了那麵‘定情’的金牌。
“哇,禦賜金牌,蘭姐,你好小氣,這麽好用的東西,今天才拿出來。”
小米愛不釋手,同當初蘭蘭見到金牌時完全一個表情,一個想法。
“不行,這是大叔給我的定情信物,不到萬不得已,我決不會用的。”
蘭蘭搶回納入懷中,這可是他們的定情信物,怎麽能隨便用。
“安啦,有這東西,我們在宮裏,橫行,直行都可以,隻要不碰到你的皇上老公就沒問題。”
小米極興奮,似乎腦中在計劃著什麽。
“小米,你會不會化妝,我想以這身裝束混到後上身邊,觀察他。”
蘭蘭下定決心似的道。
“化妝,小意思,教給我。”小米拍著胸脯保證。
“你真會?”蘭蘭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了,我在現代的時候,我們幾人經常玩改裝遊戲,保管皇上認不出。”
經過小米的改妝,蘭蘭成功的化身為宮中的一名小太監。
就連小米自己也改成了太監,自此宮中多了一個太監二人組。
蘭蘭第一個想去的還是鳳儀宮,她這兩晚上想了很多,覺得有些對不住郡主,想去看看郡主。
到了鳳儀宮外,蘭蘭與小米被擋住了,說是不讓進。
“大膽,我們是從正德殿來的,奉皇上之命,來看皇後娘娘的。”
小米裝腔作勢道。
蘭蘭被小米的大膽震到了,不過同樣,鳳儀宮的奴才們也被震住了,他們兩得以安全的進到宮內。
看到坐在椅上的郡主,蘭蘭幾步走上前,卻在看到郡主如死灰般的麵容時嚇壞了。
“小、、”
“咳、、咳、、”
蘭蘭正要呼喚郡主,小米立即輕咳,蘭蘭感激的回望小米,清了清嗓子道。
“你們退下吧,我們是奉皇上之命,來勸皇後的。”
其實看郡主這表情,蘭蘭已經猜到出事了,更是心急如焚。
鳳儀宮的奴才們雖然懷疑,但是看到蘭蘭手上那金燦燦的令牌,也沒多說,很規矩的退下了。
奴才們退下後,小米很夠哥們,盡職的站在門邊守著,而蘭蘭則上前一把抓住郡主的手。
“小蘭,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蘭蘭愧疚的向郡主道歉。
郡主的眼珠轉了轉,並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勁的掉眼淚。
“郡主,你說話呀,你別這樣,你這樣,我愧疚的想死。”
蘭蘭看那嘩啦啦的眼淚,心裏直犯酸。
“蘭姐,你是蘭姐嗎?”郡主看了蘭蘭好半晌,才低喃著問。
蘭蘭點首,她有些不好意思,那天她太衝動了,她不該這麽做。
“對不姐,小蘭,是我不好。”
蘭蘭抱著郡主,鼻頭酸酸的,而郡主,則是哭出了聲。
“蘭姐,雪大哥被關進天牢了,他被關起來了。”
郡主邊哭邊低訴。
“沒事的,別擔心,雪大哥不會有事的。”
雖然腦中一片混亂,但是安慰的話還是要說的,尤其已是孕婦的郡主,不能讓她這樣抑鬱。
“蘭姐,怎麽辦?雪大哥不能有事,都是我不好,我早知道會這樣的,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蘭姐……”
郡主抱著蘭蘭哭得淅哩嘩啦,蘭蘭看著心裏極難受。
“小蘭,相信我,雪大哥一定不會有事的,如果皇上要殺,早就殺了,也不會關到天牢中的。”
蘭蘭邊這郡主拭淚邊道。
“蘭姐,那我要怎麽做?”
郡主聽蘭蘭這麽一說,竟然也不哭了,其實蘭蘭來了,就是救星。
“皇上是怎麽發現你的?他有說什麽?”
“是我、、那天晚上是我太緊張,皇上來的時候,我直發抖,後來我害怕,我就想自盡,然後,然後皇上就發現了。”
郡主不敢抬頭,她也不想那樣的,可是當時他真的好害怕。
“唉,你真像小白兔,皇上人很好的,你有什麽好怕的,那皇上知道是我代你成婚的嗎?”
蘭蘭歎息道,她是真的不明白,殷旭堯是那麽溫和的一個人,有什麽好怕的。
“皇上問我了,但是我沒說,隻是不知道雪大哥可曾說,我本來想去天牢看雪大哥的,但是皇上派人看住了,我出不去,蘭姐,你能用你的金牌,帶我去天牢看看雪大哥嗎?”
郡主眼巴巴的看著蘭蘭,那哭紅的雙眼,這會看起來,還真似極了小白兔。
“你讓我想想,小蘭,我要觀察一直,待我看清皇上的意圖再決定好嗎?”
蘭蘭歉意道,經曆了這麽多事,她不再是衝動的女俠了,她要看看皇上的用意。
如果皇上真的要遷怒,不可能隻關雪雨澤的,按說,要關,也會連郡主一塊關的,要麽他就在釣綁架案的主幕,要麽就是在釣她。
不管是哪一樣,雪雨澤,暫時應該都不會判死刑的。
“那,蘭姐,你會留下來嗎?”
郡主緊抓著蘭蘭的手,生怕她又跑得沒影了。
“不行,我現在這身裝束怎麽能留,但是我會與你聯係的。”
蘭蘭也很想留下,但是既然郡主被看住了,她留在這裏,隨時都有可能被抓的,這裏絕對不安全。
“蘭姐,你一定要幫我救出雪大哥,求您了。”
郡主說著竟然起身要跪下。
“小蘭,你別這樣,我答應,我一定會努力,但是你也要答應我,要打起精神,你不是說過要為雪大人生孩子嗎,所以你一定要堅強。”
蘭蘭看著郡主的腹部勸道。
這愛情真是害人不淺,這件事,應是應下來了,但是辦不辦得了,蘭蘭真的沒把握。
“嗯,蘭姐,我會等你的,我再也不會尋死了。”
郡主堅強的點首承諾。
蘭蘭深吸了口氣,鬆開郡主的手道:“小蘭,我們要走了,你記住,不能再難過,那樣會影響到孩子的。”
“蘭姐、、”
郡主似是很不願鬆手,眼裏聚積的淚水又匯集成了河流。
“相信我,我一定不會一走了之的。”
蘭蘭一再承諾,郡主才鬆手。
雖然第一次裝扮很順利,但是當初沒想到事情竟然穿幫了,更沒想過雪雨澤會被關到天牢。
現在,她必須混到正德殿,必須弄清皇上的意圖。
這天下午,蘭蘭與小米分開行動,小米去打聽天牢在哪,而蘭蘭卻裝扮成太監混到了正德殿。
正德殿外,蘭蘭低首站在院中,也不知道為什麽,一靠近正德殿她的心跳就加速。
她知道殷旭堯就在裏麵,她知道心上人就坐在裏麵,就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現在她有些明白小蘭當初的感受。
當你真愛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
雖然天長地久的話很縹緲,虛無,但那卻是愛情的一種渴望。
“小元子,小元子。”正德殿內,皇上的心情很顯然不爽,說話的聲音很是浮躁。
蘭蘭從來沒聽過大叔這樣的語氣,在她心裏,大叔一直是溫柔的男子。
她輕輕的移步,望著殿內,腳不由自主的往殿內走。
“小元子,狗奴才,又死哪去了,快給朕研墨。”
殷旭堯惱怒的聲音又從裏麵傳了出來。
此時蘭蘭的腳已經跨進了殿門,被殷旭堯的這聲吼嚇壞了。
“小元子呢?”
殷旭堯抬首見不是熟悉的小元子,冷聲道。
“回皇上,元公公去皇後宮中了。”
蘭蘭暗掐了自己一下,試圖讓自己淡定。
“皇後又尋短見?”殷旭堯的眉頭擰了起來。
女人就是麻煩,動不動就想死,怎麽不向丫頭學習,她六歲就能一個人自力更生……
“沒有,皇後娘娘好想想通了,似乎要說些什麽。”
“哦,那你來替朕研墨。”
殷旭堯怔了下,語氣一下子又平和了。
“是。”
蘭蘭輕應了聲,低首走上前。
研墨是細致活兒,蘭蘭可從未做過,但是看過,不就是拿著黑塊在硯台裏磨啊磨嗎。
眼睛在龍案上掃了下,發現有個杯裏裝著水,蘭蘭心想,這應該就是用來研墨的水吧,立即拿起倒了一半在水中。
但是動作太大,水一下子就串到了桌麵,蘭蘭心一慌,忙用衣袖去擦。
殷旭堯本來要發火的,笨手笨腳也就算了,怎麽連水都灑到龍案上了,這要是弄濕了奏折呢?
可是看到那蔥白般白嫩的手,他一下子就怔住了。
雖然宮裏人常年在宮中都很白嫩,但是女人的手與男人的手還是有區別的。
打量著那隻手,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
這小太監有些麵生,雖然他並不一定記的每一個宮人,但是都有點印象的,可是眼前的這個小太監卻沒一點印象。
殷旭堯手拿著毛筆,提筆在紙上勾下了一個倩影。
蘭蘭手拿著墨塊,磨啊磨,發現這水還是那麽清,好像根本沒有磨出來似的。
她有些火大了,一雙手磨的更用力。
一直在觀察的殷旭堯,眉頭擰了起來,但是隨著蘭蘭的動作慢慢的又舒緩了。
‘叫你不出墨,叫你不出墨。’
蘭蘭嘴裏低喃著,完全與墨塊較上了勁,而殷旭堯也不生氣了,就那麽看著。
此時的蘭蘭,完全一副女兒家的嬌態,那裏還像個低聲下氣的小太監。
殷旭堯這會臉上甚至有了笑意,此時龍案上已滿是墨漬,濺的到處都是,就連那潔白的畫紙上都有點點墨漬,像是朵朵盛開的梅花。
今天是林海值班,他伸長肚子看著一臉輕鬆的皇上,很是不解。
這兩天,皇上就像隨時會爆發的山洪,他們都小手翼翼的不敢碰,但是今天,皇上在笑也。
他揉了揉,確定不是自己眼花後,將目標轉到那個低咕的小太監身上。
看了一會,他就明白了,敢情沈姑娘沒有離開皇中,玩起了變裝。
雖然外表有些改變,但是那體型,那眼睛,應該是不會錯的,還有那說話的語氣,與此時的動作。
宮中的奴才們誰有那個膽量啊,隻是皇上這會要做什麽?
看那樣子,他好像並不打算揭穿啊。
“咳、、你以前有研過墨嗎?”
見硯台裏的水全濺沒了,硯台裏隻有黑糊糊的糊狀物,殷旭堯不得不輕咳道。
再看下去就不像了,不過能將墨研成這樣,也算是奇才了,他是不是應該懲罰一下她呢?
“啊、、對不起,奴才以前沒有做過。”
蘭蘭一聽,這才發現自己弄得滿桌子都是,忙用衣袖去擦。
擦完後,趕緊又往硯台裏注水,這次注的比剛才少了些,他拿著已經被她蹂躪的隻有半條命的墨塊,又要磨。
“不必了,林侍衛,你來為朕研墨吧。”
殷旭堯向林海喚道,再讓她研下去,糟蹋的可就不僅僅是墨塊了,隻怕他的龍案與硯台都要毀掉。
“對不起,請皇上恕罪,奴才,不是有意的,請皇上讓奴才再試一次。”
蘭蘭一聽,心慌了,好像這種情況下都要挨板子的。
蘭蘭將衣袖一拉,非要再研一次,殷旭堯看蘭蘭那要哭的架式,便不再吱聲了。
這次蘭蘭磨的很用心,很輕的磨著,這次水慢慢濃了,而蘭蘭額上,臉上也盡是細汗。
擔心汗水滴到硯台裏,蘭蘭抬起手,就抹去了臉上的汗。
似乎有了些心得,這次磨得竟然真的像那麽回事了。
林海站在正對麵,蘭蘭一抬首,正好看到她那張臉,當蘭蘭抬首露出心喜的笑容時,他也忍不住笑了。
“噗哧、”
聽得林海的笑聲,蘭蘭不解的看過去,這次林海笑得更大聲。
蘭蘭也更是疑惑,難道自己又做錯了,不由轉首看向殷旭堯,這次就連殷旭堯也笑開了。
“哈哈哈哈……”
原來之前用衣袖剛抹布的蘭蘭,這會已經成了黑臉的花貓了,整張臉都是黑乎乎的。
“皇上,我、還是做錯了嗎?”
見那兩人笑得發此誇張,蘭蘭剛定住的心用加速了。
“你是新來的吧,以後就留在朕身邊當差吧。”
殷旭堯忍著笑,自身上拿出了潔白的帕子遞了過去。
蘭蘭這會才恍悟,用手往臉上試著抹,粘糊糊的,她立即就明白了,然後連自己正在當差都忘記了,箭一樣的往外衝。
“哈哈哈……”
“皇上,他已經跑了,估計你以後再也看不到這個小太監了。”
林海看皇上笑得如此開心,立即打擊道。
“林海,你覺得她會是嗎?”
殷旭堯雙眼凝視著殿外,深沉道。
“應該是吧,宮裏不可能有如此大膽的奴才,即便是新來的,也不可能不懂規矩。”
林海說話的同時在心裏歎息,看來皇上最終還是最大的贏家。
隻是他想不透,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隻見過皇上幾次麵,為何就如此堅定的愛著皇上?
“你說朕要拿她怎麽辦?”
殷旭堯的聲音多了份柔情,他的小丫頭,真的追來了,而且在他傷害了她之後,還留在他身邊,他怎能不感動。
蘭蘭一溜煙就跑了,而且也沒什麽地方好處,還是縮回了冷宮,這個時候,小米不在。
打了桶水,將臉上洗淨,心還在怦怦的跳。
他為什麽不生氣反而笑?蘭蘭坐在長滿雜草的院子裏,回想著正德殿內發生的一切。
按說她是做錯了,研墨研了一桌子,為什麽大叔不罰她,反而笑得那麽開心,她確定自己沒聽錯,那是一種愉悅的開懷大笑。
難道是在笑她笨嗎?蘭蘭又加想了遍,好像真的很笨的,第一次研墨,能好到那去。
按說被人恥笑應該很生氣,可是蘭蘭沒有,這會反而心裏甜甜的,大叔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大叔,即使在皇宮裏,依然是那麽溫柔體貼的。
往後一躺,看著天上有點刺眼的太陽,蘭蘭心裏七上八下,猶豫著要不要就這樣現身。
就這麽想著,躺著,竟然在大太陽底下睡著了。
傍晚的時候,小米回來了,帶來了鳳儀宮捎來的美食。
蘭蘭胃口大開,一下子就吃了個空。
“蘭姐,你今天在正德殿如何?有沒有被發現?”
小米一個勁的追問,其實她想跟著去的,隻是兩個人目標太明顯,怕被發現,她才混到鳳儀宮了。
“沒有,我今天出糗了,小米,我想,我還是不扮太監了。”
蘭蘭吃完最後一口飯,很認真道。
“啊,在你的美男大叔麵前?”
小米驚愕的問,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麽糗好出的。
“我很早就回來了,不過我發現我還是那麽喜歡他,他還是我的那個美男大叔,並不像郡主說的那麽凶。”
蘭蘭邊點首,邊回道。
“那你的意思,現在要用自己的真麵目去見皇上?”
“也不是,我隻是不想再以傻太監的樣子去了,反正我還是要去正德殿,但是不能以太監的樣子。”
“可是這宮裏除了太監就是宮女,你要是換成宮女裝,估計你的美男大叔一眼就能認出來。”
小米托腮打量著蘭蘭,好像在思索如何再變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