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已淪陷
“呀，糟糕，怎麽洞口被堵住了。”
司馬藍天一回頭，就看見璃筠站在了石門麵前，眉頭皺著，一副不安的樣子。
“山洞中我以往有放置了些吃食，可以讓我們堅持些日子。那洞門，滿月之時自會開啟。”
“滿月？那還有整整一天呢。”
璃筠苦著臉，司馬藍天的麵色也不善，“是呢，怎麽隻有一天呢。”
“咳，咳。”司馬藍天捂住自己的嘴輕輕咳了一下，鬆開以後果然看見一片殷紅。他趁著璃筠不注意撕下一塊袖子，把手心擦幹淨後扔到了一個角落。
幹完這些，他看著連頭也沒回一直在認真研究洞門的璃筠招呼。“筠兒你過這邊來，我告訴你步伐與吃食放在哪裏。”
“以南為向，五進三退；左右分隔，交替而接；十步一停，五步一換；幻影重重，心定而堅；氣守丹田，心神為一，人神合一，方得要領。”
隻是一遍，璃筠就安全到了對麵安全地帶。
“你看前麵紅漆木箱，上有三個暗些的部位，你運內勁按我說的點一遍。”
“左右上，上上右左，右左右上。”
木箱應聲打開，璃筠興奮的湊過去看著糧食。
“這些，你確定就是我們接下去的食物？”她的一張小臉就跟便秘似的。
璃筠用手指提著一塊黑乎乎的不明物體，擠著大眼睛掃描著它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黑的滴水，還沒有我巴掌大，一絲一絲的，還有一種發黴的味道。天哥哥，是不是放太久了它壞掉了？”
“放多久它都不會壞掉的，你盡可放心。”
璃筠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直到反複確認才敢相信他沒有開玩笑。
“那好吧，我隻要一點點就夠了，天哥哥你傷未愈，需要更多的吃食。”
司馬藍天看見她明明避之不及還要裝出一副我是為你好的表情，甚至還自己給自己打氣似的點點頭，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這樣好的藥材，除了魔宮還有哪裏會有。也幸好她不識貨，不然隻能有兩種結果：第一，她舍不得浪費生生餓到滿月；第二，她大肆糟蹋甚至還要搜刮一空。
輪椅上的男子似乎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似的，眼睛裏溫柔得能擰出水，有些無奈有些寵溺的笑笑。比起那兩種結果，倒是現在這樣最好了，又能保全這麽多年的積蓄，又能充饑。
“筠兒，你自己小心些，不要出了你麵前的那個暗黑色圈。我有些困了，先睡會兒。”
“天哥哥，你睡吧。”璃筠乖乖奉上笑臉一枚。
看著司馬藍天睡去，璃筠的心情複雜。
他，是什麽意思？人人聞風喪膽的魔宮宮主，怎麽會是這副樣子，還是我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不知不覺，璃筠就又把自己抱成了一團，兩個聲音在璃筠的腦海裏打架。
“他肯定是和麵具男子說得一樣，把你當做保命符。”
“你別被迷惑，他武功那麽高強，哪裏需要你這樣的保命符，那麵具男肯定是騙你想要看好戲。”
“哼，你父皇根本就沒有派人來救你，他根本就是隻在乎自己的皇位，不在乎你的死活。”
“呸，你滾遠點，天底下哪裏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你父皇明明張貼了皇榜，還指明了要將你安全帶回。”
“別騙自己了，你明明就知道陽子兮是被你父皇犧牲的，在皇權麵前，這些都算什麽！還有璃鷹，借著一場不明不白的大火金蟬脫殼，把你一個人拋棄在冰冷的皇宮裏煎熬一輩子！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你就是個可悲的棋子！”
“不！”撕心裂肺的喊聲，從璃筠的嘴巴裏發出來，驚恐的表情，空洞的眼神，絕望的語氣。
“筠兒。”司馬藍天被驚醒試圖喚醒璃筠。
她呆呆的轉過來，沒有焦點。
司馬藍天卻因為妄動內力又溢出一口血。
看見血的璃筠忽然激動起來“血，血。火，火！告訴我，你為什麽要不辭而別，你還活著對不對？鷹哥哥，告訴我，不是你在利用我；告訴我不是你策劃的遇見我；告訴我這十年不是你在利用我複仇。”
“筠兒，你怎麽了。”司馬藍天竟然站起來按照步伐走到璃筠的身邊。
“你走開，我隻想做個小傻瓜，你為什麽要讓我明白這些東西。”璃筠情緒激動。
“姨姨一樣，你也一樣。什麽帝王無情，什麽人間無愛，我不想知道，這些太累了。”她已經有些疲倦與低落。
“每次夜深，我都不敢把燈熄掉，就怕黑夜無情把我吞噬；每次我都騙自己你還活著，騙自己你沒有利用我；可笑我竟然還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步步驚險，自身難保。我隻想像現在這樣，呆呆傻傻，不知道那麽多的東西，不想要考慮那麽多。”璃筠的背影孤寂，似乎連精神也有些錯亂。
“那我便滿足你。”
司馬藍天伸手將璃筠的某處穴點住，璃筠便安靜下來。
司馬藍天用手輕輕理著懷裏女子的頭發，動作輕柔。
“我大約是被你攝魂了，這腿，算是真廢了，你說你該怎麽補償我？”
懷裏的人沒有任何反應，“算了，是我自願，是我甘之如飴。封你靈穴，鎖你記憶，換你歡喜，隻是，要委屈你一直這麽呆呆傻傻了。不過，你呆呆傻傻的樣子我倒是喜歡，想必，也不會有人和我搶你了，甚好。”
司馬藍天輕輕將她抱到一片幹淨的地方放著，又把自己的外袍脫下蓋在她的身上。做完這一切，他溫柔的注視著她，恨不得就這樣到天荒地老。
忽然，他有些難受的捂住了自己的腿，然後慢慢走到木箱前，拿起那黑乎乎的東西就吃。直到感覺自己好一些，他坐回自己的輪椅閉眼休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