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賣笑
關於筠美人得肺癆的傳聞愈演愈烈，讓那群近距離接觸過璃筠的人個個提心吊膽。
“怎麽回事。”近日後宮人心惶惶，讓蕭何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回皇後娘娘，那日眾人去探望之時，尹才人說筠美人得了肺癆。”底下黑影恭敬稟報。
“肺癆？這東西哪裏是這麽好得的。不過現在這人心惶惶的樣子，真的是給了我一個大好時機啊。”蕭何舒心大笑。
“來人，去給皇上傳話，就說本宮晚上有事要與皇上商量。”蕭何大手一揮，招來了宮女。
那黑影看著蕭何的樣子，默默的退下，不再多說一句話。
養心殿內，羽墨殤輕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啟稟皇上，皇後宮中的侍女求見。”
羽墨殤慢悠悠睜開眼睛，“讓她進來。”
那宮女有些緊張，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聽見膝蓋磕到地上的聲音，羽墨殤皺了皺眉直起身來。
“免了。”他溫潤的聲音即使阻止了這宮女的磕頭。
那緊張的抖抖索索的宮女起身，“奴婢是皇後宮中宮女，過來傳話。”
看見眼前那女子的樣子，羽墨殤不自覺想起璃筠的醜事，一時沒忍住輕笑了出來。
底下宮女聽見那低沉的笑聲，如著魔似的抬起頭來，直直望向殿內不能窺視的龍顏。
“放肆，小小宮女也敢直視龍顏。”一旁太監及時發話。
那宮女給嚇得縮回了頭，撲通一聲又跪下了。
羽墨殤的眼神明滅閃動，不知在想些什麽。
“阿福，你越發膽大了，朕都還沒有說些什麽，你也敢開腔？！”羽墨殤的聲音略微低沉，眼神裏帶著些寒意。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這回求情的變成了囂張跋扈的小太監。
他慢慢走到那宮女身邊，伸手將那宮女扶起，“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奴婢名海棠。”受寵若驚的海棠說話更加顫抖了。
羽墨殤的手一鬆，“好名字。你是皇後身邊的人，自然不用拘謹，好好伺候皇後就是了。”
海棠木訥的站在旁邊，沒有任何動靜。
“皇後差你來做什麽？”
“皇後娘娘有事請皇上商議。”
“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訴皇後，朕晚上會去蕭何殿夜宿。”
“是，奴婢告退。”海棠強裝鎮定的回話。
等到離開羽墨殤的視線，她用手感應著自己加速的心跳，以及通紅的臉，臉上滿滿的幸福笑容。
殿內的羽墨殤心情也是愉悅的，隻是賣個笑，就換來了一個可以隨時利用的暗樁。
羽墨殤重新執筆，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仍舊跪著的阿福，心中冷哼一聲。
這皇帝做的可真夠窩囊，到處都是右相的爪牙，處處要小心注意。
“起來吧。”他又是一副淡漠的樣子。
阿福從地上爬起來，心裏無比忐忑，這皇上的心思實在是太難猜了，剛剛那一瞬的殺氣，險些讓他嚇尿褲子。
還沒入夜，蕭何殿就燈火通明了，喧鬧嘈雜的聲音肆無忌憚的傳出，似乎在昭告著皇帝的所有權。
羽墨殤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遠遠的就可以望見蕭何殿散發出的強光，而其他的宮殿就顯得黯淡無光。
一踏進蕭何殿，裏麵的大紅色撲麵而來，人人都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眾宮人忙忙碌碌來來去去沒個停歇。
他的腳步一頓，若不是自己提前有個心理準備，還以為今晚是洞房花燭夜呢。
他的臉色陰沉，與這周圍的喜慶完全不搭邊，更是讓這些大紅色都黯淡了些。
再往裏走，聽見了那黃鶯般清脆的聲音傳來，“你們快些，皇上馬上要來了。”
羽墨殤的心裏涼了一涼，這些竟然是為了迎接他才布置的。
羽國南部發了洪災，當地百姓流連失所，多少人沒有吃住成為流民，多少人勒緊褲帶捐錢救濟難民。
這麽想著，他的腳步就停住了，站在院子裏麵遲遲未東。
蕭何秉承著山不動我動的策略，從房間裏麵盈盈而出，身態輕盈，麵露喜色。
“臣妾參見皇上。”她嬌羞的一拜。
院子裏那麵若寒霜的人猛然回頭，被入目的滿眼大紅色刺痛了眼睛，不覺深吸一口氣。
蕭何沒有意識到他的不對勁，仍舊是嬌羞的模樣，“皇上，臣妾已經備好了晚膳。”
羽墨殤將心裏的話壓下，蕭何既然說是有事商議，再等等又何妨。
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兩人心中各自想著事情，打著算盤。
蕭何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皇上，您今日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臣妾……”
羽墨殤抬頭，“皇後還是先吃飯吧，這琴早聽晚聽也是無妨。”
蕭何的心中愈發不安，她咬著嘴唇，停下了筷子。
“對了，皇後說有事與朕商議，是何事？”羽墨殤心不在焉的問著。
一說到這個蕭何就來勁了，“啟稟皇上，筠美人病了。”她一邊說著一邊觀察皇帝的表情。
“嗯，這種小事就不要稟報給朕了。”他淡漠的聲音響起，莫名讓皇後心裏一安。
“原本臣妾也是想著不勞煩皇上的，可是近日來眾姐妹人心惶惶的，都說筠美人得的是肺癆。臣妾想著，是否按規矩辦事。”這話她說的很慢。
“肺癆？”這詞讓他的心漏了一拍，這可是不治之症啊。
“回皇上，是的，臣妾想著是否按規矩發配到冷宮。”蕭何乘勝追擊。
這話再一出，卻讓羽墨殤的心定了下來。
若真的是肺癆，那皇後也不會再與他商議，恐怕早早就發配到冷宮折磨死了。
“皇後說肺癆，可是有太醫證實？”他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
“這……”蕭何顯然是沒有想到羽墨殤的態度。
羽墨殤更加確定了，“宮中嬪妃的心確實是要安定的，皇後想的很好。隻是這人要是發配到冷宮，沒病也得憋出病來。”
“是，皇上說的是。”
“不如將筠美人隔離起來吧，讓她搬到流雲閣，無事不得外出不得探望。”羽墨殤的語氣不容置疑。
“皇上英明。”蕭何的手縮在袖子裏，將自己掐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