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再見熠熠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個月。
位於曼哈頓郊區的教堂裏,響起了悠揚的樂曲,一場空前盛大的婚禮將如期舉行。
空氣中彌漫著沁人心脾的芬芳,教堂的每一個角落都擺放著空運而來的粉色玫瑰,昂貴而精致的蕾絲還點綴在其中,美麗又浪漫。
政商名流川流不息,名媛淑女姿態優雅。在男女主人熱情招待下,笑語晏晏地低聲暢談著。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或祝福,或羨慕,或嫉妒,無疑不是在等待著見證這一場世紀婚禮。
坐在教堂的休息室中,身穿曳地婚紗的白薇薇雙手交握著,默默地數著心跳,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
望著鏡中的自己,白薇薇忽然有種想笑的衝動。盡管不停地給自己心裏暗示,她還是非常,非常緊張,緊張得快要昏倒了。
終於到了這一天,她等待了那麽長的時間,就要成為朗朗哥哥的妻子了。
“吱”的一聲,教堂那扇昂貴而沉重的大門被拉開,夏蕾偕同白夫人走了進來。
望著那兩張熟悉的臉龐,白薇薇深深地吸上了好幾口氣,慢慢地平靜下來,臉上擠出了笑容。
“準備好了嗎?”望著化著精致淡妝的白薇薇,白夫人開了口。
白夫人的嘴角有細微的顫抖,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如今要嫁人了,還真有點舍不得。
白薇薇反握住母親的雙手,點了點頭。
“別這樣。”夏蕾輕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生活不會有多大改變。薇薇婚後也可以常去看你們。要說有什麽變化,就是你們多了朗朗這個兒子,不是嗎?”
聽夏蕾這樣一說,白夫人心中雖有不舍,卻也覺得甚是安慰。其實,從小到大,黑傑明夫婦就將薇薇視為親生女兒。白夫人心想,女兒嫁過去的日子定不會難過。
打開隨身的箱子,夏蕾取出一頂精致的皇冠,遞給了身側的白夫人。
那個靜靜地躺在白夫人手中的皇冠鑲滿了價格不菲的鑽石。在室內燈光的映照下,它顯得流光異影,七彩生輝。
“這是要給我的新婚禮物嗎?”白薇薇有點受寵若驚,一臉不解與震撼。
點了點頭,白夫人將晶亮的鑽石皇冠戴至白薇薇盤起的頭發中,“我們要讓你成為一個公主。”
話音剛落,白薇薇的耳垂上多了兩道流蘇型的鑽石耳環,並且頸項上、手腕上也有著同款的項鏈。
眨了眨眼,夏蕾笑了,“薇薇,站起來看看。”
精致且鑲著碎鑽石的婚紗把豐美的胸型以及纖細的腰肢曲線表達得淋漓盡致,一組名師設計的鑽石飾品奢華卻又不失典雅……
白薇薇站在那裏,猶如一朵清新的白蓮,很淡雅、很純粹,幹淨得不染半點雜質。
“天呀,這是我嗎?”望著鏡中的自己,白薇薇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她一定是在做夢,肯定是。
夏蕾和白夫人相視而笑,不語。她們的公主,隻要稍微打扮下,就能驚為天人。
適時,教堂裏熱鬧的聲響慢慢地變小,熟悉而又陌生的樂曲奏響,白薇薇知道,自己出場的時刻終於到了。
結婚進行曲緩緩奏響,穿著潔白婚紗的白薇薇在白父的牽引下,慢慢步向她的未來。
蕾絲白頭紗下,白薇薇的視線情不自禁地落在聖壇前的那個男人的身上,淚光閃爍。
俊逸而出塵土的黑朗筆直地站立,背對著白薇薇。身旁是一位穿著黑色袍子,脖子上掛著十字架的老神父。
寬敞的教堂裏座無虛席,滿是歡喜的氣氛。
白薇薇沒心情去注意這些,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那個背對她的男子身上,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很慢,卻沒有半點遲疑。
黑朗猛地轉過身,眼眸閃過一抹溫柔,定定地望著那個正緩緩走向他的佳人。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對視,白薇薇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
她的心髒一下又一下瘋狂地跳動,全身的血液似乎在不斷地亂竄。她有一種錯覺,仿佛可以在黑朗那雙黑眸裏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黑朗的心情似乎不錯,舉步朝白薇薇走過來,一步一步,沉重而又堅定。
白父微微一笑,輕輕地將白薇薇的手放進了黑朗的掌中,“阿朗,薇薇就拜托你了。”
接過白薇薇的手,帶著堅定和自信,黑朗線條優美的嘴唇動了動,緩緩地開口,“叔叔,你放心。”
神父舉止優雅得體,閃亮的眼睛裏透著無窮的慈祥和睿智。
他站在黑朗和白薇薇前方的台階上,微笑著的看著他們,輕輕地說道,“在教會及雙方的家長、親友以及全體來賓麵前,你們即將結為夫婦……”
神父抑揚頓挫的聲音在教堂裏回響,白薇薇偷瞄了幾眼與她並排而站的黑朗,發現他的神情十分認真,英俊的臉上有著難以形容的莊重。
就在牧師的證詞將要結束時,另一道冷峻的嗓音響起,“等一下。”
神父被嚇了一跳,不再念著古老而神聖的誓言。作為曼哈頓知名的神父,每年主持上千場婚禮,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霎時間,時光仿佛凝滯了。
下一刻,教堂裏傳出細碎聲響,賓客不解地交頭接耳。
黑朗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驚喜,性感的薄唇緊緊地抿著。
婚禮被莫名其妙的叫停,白家夫婦麵麵相覷,一頭霧水的搞不清楚狀況。反觀黑家的男女主人,就沒有白家夫婦那麽淡定了。
就算是見慣大風大浪的黑傑明也愣住了。他靜靜地站在那兒,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麽一回事?眼前的男子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失蹤十多年的兒子怎麽會突然出現在他麵前?這是不是上帝的一個玩笑?
從頭到尾,夏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呆呆地望著司徒熠,一動也不動。再次確認不是自己出現幻覺後,她哭了。
不是那種昏天暗地的嚎啕大哭,而是很安靜,很沉默地在流眼淚。眼淚奪眶而出,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掉。
司徒熠很安靜,非常非常安靜,一直望著夏蕾。他非常納悶,當年不惜拋夫棄子也要跟情人私奔的女人,如今怎麽會痛哭流涕成這樣?當然這都是司徒陌告訴他的,他並不知道真相。
教堂了的賓客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立刻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終於,夏蕾緩緩的抬起頭,一把掙脫黑傑明的攙扶,快步地往前。在眾人的驚歎聲中,她一把擁住了司徒熠。
“你是熠熠,你是我的兒子熠熠嗎?”她泣不成聲地看著他說,“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你還活著……”
司徒熠一直定定地望著那張淚雨滂沱的臉蛋,神情清淺,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
眼角的餘光掃到黑傑明正快步向他走來,怨恨在心中油然而生,他一把推開了緊緊擁著自己的夏蕾。
出其不意的一推,讓夏蕾傻了眼。她一時沒有站穩,踉蹌了幾下後,眼見著就要狠狠地摔向地上。
“你這是幹什麽?”心疼愛妻的黑傑明一個箭步上前,穩住了夏蕾的身子。心急如焚的他口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別說了,熠熠才剛回來。”夏蕾趕忙出聲安慰道,顯得並不在意。
黑朗放開了白薇薇的手,衝到了司徒熠的身邊,狠狠抓住了他的雙臂,“哥,這幾年你都幹什麽去了?怎麽現在才回來?你知不知道,媽有多擔心你……”
穩住身子後,夏蕾再度衝了過來,一把抱住司徒熠的手臂,“熠熠,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夏蕾眼睛漲得通紅,眼淚滴落在司徒熠薄薄的襯衫布料上,迅速地滲透進去。
司徒熠像是被燙到了一般,低頭狠狠地瞪著夏蕾,眼裏閃過一抹狠絕。
“我沒有媽。當那個女人決定拋棄我跟爸的時候,她在我心中就已經死了。”
聽司徒熠這樣一說,夏蕾整個人都懵住了。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熠熠會對她這樣說?
“熠熠,你好好看看,我是媽媽呀!”夏蕾一把擦幹臉上的淚痕,希望司徒熠能好好地看下她。
這不可能,一定是她出現了幻聽,熠熠是不會這樣對她的。對,一定是這樣。
“我媽已經死了,你聽清楚了嗎?”
司徒熠握著夏蕾的肩膀,望著她哭得通紅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哥,你這是怎麽了?”眼見情況有異,黑朗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在你失蹤之後,媽每天都是以淚洗麵。你怎麽能這樣說她?”
“我為什麽不能?”司徒熠一把推開黑朗,氣勢十足地嗆了回去,“這是她欠我的。”
聽司徒熠這樣一說,夏蕾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她抽抽噎噎地,連話都說不清。
黑朗愣住了。他從司徒熠的眼中讀出了輕鄙,讀出了不屑,讀出了怨恨。誰能告訴他,這其中究竟有著怎樣的誤會?
望著眼前的司徒熠,黑傑明除了搖頭歎息,還是搖頭歎息。
毫不諱言,遇到任何難纏的事情,他都可以果斷地處理。可是,麵對眼前這個“死而複生”的兒子,他還真有點束手無策。
他究竟該怎麽做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