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各有心事
咖啡廳裏，久違了的男人慢慢走到頂樓辦公室中央站定，雙眼定定地看著前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中年男人。
很久，中年男人依舊沒有回頭看著這男人，辦公室就這麽安靜了很久。
“慕容先生，他回來了。”一旁的人忍不住靠進去小聲提醒。
中年男子微微點頭，那人退回到一邊。
“父親……”慕容少陽微微啟齒要繼續說下去，中年男子回頭抬手阻止了他，
“你先過來。”?他朝男人招了招手。
慕容少陽乖巧走過去接近他的身邊，“那筆買賣的買家，如今怎麽樣。”
慕容少陽微微點頭，恭敬回答，“已經找到了。”
“那麽收款方麵呢？”慕容少陽搖了搖頭，“還不知道。”慕容父坐到沙發上隨意地翹起二郎腿，把手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敲了敲，搖搖頭歎息，“這孩子……拖得有些久了啊……”
慕容少陽沉吟了一會，問。“老先生已經等不及了嗎？”
慕容父搖搖頭，“倒也不是缺少這筆錢，隻是老先生最近好像有動那種念頭。”說著他轉頭看向一旁筆直站著的黑衣人，招手讓他們退下去。
待房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慕容父才說，“少陽啊……”他拉長了音，抬手拍了拍慕容少陽的肩膀，把一個冰冷的東西抵在了他的腹部，“你知道這是什麽……”他把那冰冷往後一轉將槍柄向慕容少陽。“我知道你已經有些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可是你的命和我的命一樣，踏入了這裏你不得不做。”
難得聽到慕容父的歎息，慕容少陽愣了愣但也隻是稍縱即逝，下一秒他的表情已經恢複了正常，抬手接過來慕容父遞給他的東西，沉聲地問，“目標是誰？”
“林達。”
林達……慕容少陽低頭想了想，那個女人？他皺起眉頭有些疑惑，“誰買的？”
聽到他的提問慕容父微微眯起雙眼看著他，“買家的身份我們一般不可以過問的。”這得意弟子少有的出現失誤，慕容父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畢竟這人人都知道的規矩若是今天慕容少陽問得不是他，那麽下一秒很有可能被抓回去訓練公司重新開始了。
如果說已經畢業的員工再回去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不能活著出來，慕容父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是去慕容少陽。
從見麵開始就想要疼愛的孩子自然是要好好珍惜著。
慕容父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有些無力地勸道，“快去吧。”
“柳煙煙嗎。”他沒有乖乖地離開而是站在原地，像個倔強的孩子一般繼續追問。慕容父幹脆不想再理他，收回手轉身要走，“你告訴我，是不是柳煙煙。”
慕容父回頭揚起手快速給他的臉上留下一個巴掌印，看著臉被拍到一邊的男人，他冰冷地問他，“你是不是喜歡上木堇兮了？”
“這又和木……”提起她的名字他就是記不住，停頓了一下聲音也不再那麽有底氣，“他們兩者有什麽關係？”
慕容父冷下臉，“沒關係？你敢再說一句沒關係？難不成你是喜歡上了我們這一次的目標？”
“你在監視我？！”慕容少陽終於注意到了此次談話的重點，轉過頭來看著慕容父雙眼裏算是不相信。“你監控我的行為？”在咖啡廳被監控的原因有兩個，一是新手不懂事，一是因為背叛者。
之前自己的行為受到監控老先生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再派人，那麽這一次便是慕容父的意思了。他盯著慕容父雙眼裏算是冰冷，“為什麽，為什麽監控我？”
“趕緊去工作！”慕容父嚴厲地說著，卻把頭別過一邊不敢直視這個男人。慕容少陽冷著臉，沉默地看著躲避自己視線的中年男子。
慕容父沒辦法躲了隻好背過身子要逃開，害怕他鍥而不舍下去，他又說，“趕快去吧別問了。”
“原因。”他依舊站定微微測過身子朝著慕容父的背影舉起手，將那冰冷的槍口對準他。“說。”
為了達到效果他還故意扣動了槍版。
前麵的身影僵了僵，“你……”回頭看著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可惜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小時候的樣子，不再是那個什麽都不會思考就能乖乖聽話的小孩。
有些事情他確實要重新提醒一下，“慕容少陽你是不是忘了曾經對我還有老先生的承諾？”中年男子的視線有些冷，“還是說你覺得那個代價還不夠大？”
這下子是輪到慕容少陽沉默了。
……
回到公司換完衣服出來，木堇兮一出來就看見慕容少陽靠在車身上一副悠閑的樣子認真地看著前方。
似乎沒有發現等的人已經出來，他等的有些煩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放到唇上，猶豫了一會還是點著了它。
還沒來得及吸一口便被人抽走，他轉頭看著一臉嚴肅的女人，微微一笑道，“你來了。”
木堇兮把他的煙丟到地上抬腳踩滅，板起臉一副教導人的表情，“不準抽煙！”慕容少陽抬眼看了看周圍，似笑非笑地辯解，“可是這裏沒有禁止抽煙的牌子呀。”
“不是這個的問題。”她搶過他手中還沒來得及收回口袋裏的火機握在自己手上晃了晃，“問題是你不會抽煙。”
慕容少陽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忍不住低頭彎起嘴角，這個女人……竟然記住了。
“你笑什麽！？”木堇兮真是有點搞不懂男人，為什麽就這麽喜歡抽煙？
“沒什麽。噗。”說著說著又是忍不住笑意，心裏暖暖的怎麽也掩蓋不了，這個女人不過一句話而已就讓自己這麽感動，真的不知道到底自己該是得走多喜歡她了。
“夠了喂！我可是很認真地在警告你。”木堇兮有些生氣地說道。
他不再說話而是一把牽起她的手，拉著送進了車內，然後自己上車發動了車子，對著身旁的女人笑著提醒，“走了。”
不過是換件衣服的時間而已，加上慕容少陽的車速大概才過了兩個多小時左右，約定的地點已經聚滿了人。
各種泳衣各種高挑美女，各類的養眼長腿。看的木堇兮這個女人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在感歎之餘心裏也忍不住佩服那幫人的能力起來，這麽短的時間就可以弄起了氣氛。
慕容少陽先她一步下了車，打開車門隻見一臉已經被眼前美景癡迷的女人，他勾出一個不經意的笑容，“我還真的沒看出來你是一個百合。”
木堇兮一推他不耐煩的道，“我還看不出來原來你不喜歡女的。”完美無瑕的反駁，被她的毒舌打敗的慕容少陽無奈地笑伸出手一把將她扶出來。
猴子看到他們兩個終於來了，從燒烤架上順手拿走兩個別人好不容易烤好的雞腿拿在手裏邊揮著邊快速跑了過去。“拿著。”他把其中一個遞給木堇兮，另一個手裏的沒有遞給慕容少陽，對著他翻了個白眼自己吃了起來。
就是為了給老總爭口氣，猴子故意吃的直吧唧嘴。
木堇兮看著他，猶豫了半天，轉頭對著身邊的慕容少陽說，“給你吧。”說著已經把雞腿遞了過去。慕容少陽還沒有伸手接猴子便已經快速接了過去，對著慢了一步的男人吐了吐舌頭，猴子撒嬌一般的對著木堇兮抱怨。“堇兮你怎麽可以把我的心意轉交給一個男人接受呢？”
慕容少陽自然是知道猴子的意思的，對上木堇兮投來的眼神他報以微笑麵對。把雞腿推回去她的跟前，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慰了一句。“沒事，你吃吧。”
猴子朝著慕容少陽翻了個白眼，不滿地說。“假正經，裝好人。”
馬進這個時候過來剛好聽到了這一句，趁著猴子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他的身後，抬手就是一掌。
“啊。”猴子抱著後腦勺迅速回頭，下一秒憤怒的表情對上身後的人已經轉為了嘿嘿的傻笑，馬進無視掉他的笑容冷著一張臉命他去把自己方才一轉身就不見的雞腿趕緊烤回來。
猴子無辜著一臉的表情看著馬進，“裝無辜無效，趕緊去不然我把你烤著吃。”馬進摸著下巴上下打量他瘦瘦的身軀，邊點頭邊道。“味道應該還不錯……”
…………
然後其他兩個人便看著猴子一臉恐慌地逃離了這裏。
慕容少陽看了看被馬進搶來強行塞到自己手裏的雞腿，已經被猴子咬了好幾口是沒辦法在引起慕容大少的食欲了。
木堇兮看了一眼身旁微微皺眉的男人，拿過他手裏的雞腿把自己那一份交給了他，“吃吧。”她對他笑著，不容拒絕的表情，慕容少陽試著吃了一口，平日裏都沒機會嚐到的人工烹飪原來吃起來真的要比從冰櫃裏選購的好吃。
“好吃嗎？”木堇兮見了他幸福的笑容，忍不住問道。慕容少陽看了她一眼，又咬了一口肉點了點頭。
一個大大的雞腿被他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馬進遞過一張紙巾微微皺起眉頭把它放到慕容少陽麵前，抬手指指自己的嘴唇提醒道，“擦幹淨。”慕容少陽剛笑著接過，馬進趕緊收回手轉身快步走開了。
不出幾步又回頭看著木堇兮，“走吧慕容少陽等你很久了。”
還是第一次聽到馬進叫那個慕容少陽的名字，那口氣沒了往日的恭敬反而都是滿滿的兄弟情義。木堇兮開始有些羨慕慕容少陽，這麽一個性格不好脾氣不好語氣惹人討厭的人竟然能夠得到這一幫人無私奉獻給他的兄弟情義，這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情義之一，即使總是被冷言冷語對待依舊不離不棄，這表明了馬進得是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有多能容忍慕容少陽的壞脾氣？
羨慕歸羨慕，某個身為同胞弟弟的人可就沒有那麽幸運可以得到像是對待慕容少陽那樣子的耐心了。
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馬進……你們不是兄弟嗎？幹嘛總是打猴子你就不怕打傻了啊？”木堇兮忍不住開口問道。
馬進愣了愣，過了一會才慢慢地說，“因為慕容少陽他啊是個需要被人好好保護的孩子，他的家人沒辦法保護他，那就……”馬進突然沒再繼續說下去，木堇兮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他們身後。
身後一直沉默跟隨的慕容少陽注意到馬進眼裏的某種意思，忍不住皺著好看的眉頭停下了腳步表情嚴肅地看著木堇兮。
“讓他走。”
“為什麽啊？”還以為馬進給他雞腿是原諒了他的意思，結果卻突然又說出這樣子的話，木堇兮有些難以理解他們之間的矛盾。
真的討厭到這種程度？
“我們不歡迎他。”是說給木堇兮的話，馬進的雙眼卻緊緊地盯在慕容少陽的身上。
木堇兮不是沒有感受到兩個人之間的火焰正在熱火燃燒，她張口想要勸勸雙方，慕容少陽先她一步選擇了自己的去留，“那我先走了。”他冷著一張臉對著馬進回答完又笑著摸了摸木堇兮的腦袋。“我先走了小堇兮你自己小心點。”
“我們會照顧好她，就像是會代替某些絕情的假好人一般照顧好。”說者有意聽者有心，慕容少陽看著馬進，雙眼裏慢慢沉澱了冰塊……
“……好了好了，慕容少陽你先回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木堇兮作為一個中間人能做到的事情也就隻有這麽一件了。
慕容少陽看著她沒有回答。
“慕容……”她看著他明明已經蒼白了嘴唇還拚命對她擠出安心的笑容，木堇兮有些說不下去。
“好了我知道了，我相信你可以照顧好自己所以我先走了。”慕容少陽就是這樣子的男人，對著自己在乎的人就會用盡自己的力氣也不想要他們受到任何的委屈。既然她開不了口那就自己主動離開，這樣子對誰都好。
如果他不想見到自己，那自己就躲的遠遠的，再繼續這樣子對立下去誰都不會開心。
木堇兮目送著慕容少陽開著車離開這裏之後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泳池。
再回神時馬進已經先自己幾步走到了前麵，離她十幾米選的地方背對著她站定，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停下腳步等待著她。
猴子從燒烤區跑到他跟前時，像是小孩子一般開心地朝著自己炫耀著自己的得意之作。
這個角度看上去，猴子的笑容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