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路嫣然回頭望了一下春梅,勉強笑了笑:“是啊,花自然會落,草自然會黃。怪不得有那麽多文人騷客願意感物寄情呢,合著人運和物運是有著相通之性,物知春秋,應運而生,隨風而逝。人不知世事易變,隻能隨波而逐。”
春梅自然是聽不懂這些話的,隻得笑著說:“不知小姐又感歎什麽,不是說了去鋪子裏裁衣服嗎?”
“恩,我們走吧。”路嫣然站起身來,撲打了兩下裙襟上的塵土便帶著春梅出門去了。
翠玉坊是京都第一號的布莊,很多皇家後宮用的錦緞都是翠玉坊內供的,更有京都貴婦名媛對翠玉坊甚是偏愛。這翠玉坊已經有些曆史了,祖輩上就是開布坊的,後來傳來薄允天這輩已經有相當的實力與規模了。薄允一現年六十歲,自幼就跟著家裏長輩經商,頗有商業頭腦,為人也極圓滑,喜歡結交朋友,無論商場還是官場都有不少來往的故交。翠玉坊在薄允天手裏也是風聲水起,幾十年之內,布莊分號已遍布全國各地。薄允天膝下有兩子,長子薄開來,年輕有為,在翠玉坊幫助父親打理布莊生意,次長薄開生,生性隨意,不為外人所知。
“早聽說翠玉坊的名聲了,想不到還挺氣派。不如天朝各奢侈品專店差啊。”路嫣然從踏進翠玉坊以來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女人生性就愛美,衣櫃裏再多衣服永遠都差一件更好的。單從裝修來看,就知道主人品味不凡了,再看店內小夥計的服務態度,嘖嘖,一聲小姐小姐的叫的那個甜。正在路嫣然看著滿櫃子淩羅錦緞眼光繚亂時一個麵目清秀的年輕小夥計走了過來:“路小姐,有些日子不見了。”
路嫣然凝目望了望這個小夥計,微微挑了挑眉笑道:“你認識我嗎?”
小夥計微微怔了一下道:“路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以前常來都是我小五子招呼你,這有段日子不見你了,你倒把我忘了。”小五子說完抬頭瞥了一眼春梅。
春梅笑了一下忙上來解釋道:“小姐,你看你,快別拿小五子逗樂了。”說完還朝路嫣然擠了擠眼。
春梅說完轉過身來對小五子說:“小五子,快去看看有什麽新鮮好看的料子拿來讓我們家小姐瞧瞧。”
“得來。”小五子聽了春梅的話應了一聲轉身去忙活了。
“小姐,我以前常陪你來翠玉坊。”春梅近身悄聲對路嫣然說,說完夫奈的笑了笑,自從小姐上次大愈後好像忘了好多事兒。
“哦。”路嫣然答應了一聲,淡定地在翠玉坊隨意走動著。
“春梅,聽說這家布莊可以訂製成衣?”路嫣然問道。
“恩,翠玉坊不單是布坊,還有一批專門為王公貴族訂製衣服的裁縫,聽說手藝不比宮裏差。”春梅答道。
路嫣然點點頭,從袖子裏拿出一張圖紙來,遞給春梅:“去問問他們,這個樣子他們做不做得來?”
春梅饒有興致的接過圖紙,看了一眼,歪了歪頭腦:“小姐,這是什麽怪東西?”春梅指著圖紙上的東西問道。
“你不用知道,過去問問吧。”路嫣然也不多解釋。
小五子為路嫣然選來不少好看的麵料,依次擺在長案上讓咯嫣然欣賞。正看著,春梅回來了,身後還跟著穿著對襟馬褂的老先生。老先生先給路嫣然打了招呼便將手中的圖紙放在案子上笑著說:“路小姐,恕我見問識短淺,這樣的衣服,老頭我尚未見過,不知是何國何處的樣式?”
路嫣然見老先生這麽說便恭恭敬敬的把圖紙放在案子上說:“這個老先生自是沒有見過,這圖紙是我畫的。”
“哦”老先生輕捋胡須點了點頭。
“老先生,你請坐,我講給你看。”路嫣然把老先生讓到椅子上接著說:“這個款式,我把它稱作旗袍。我剛才看了一下,咱們翠玉坊的麵料都是上盛的錦綢,正好這件衣服需要的材料。老先生你看這,這裏是一個盤扣的衣襟,盤扣一直延伸到底部,整個設計都是緊致又體身,特別凸現女性的曲線之美。你現瞧這裏,和這裏,我打算用。。。。。。”
路嫣然還沒說完,老先生便眯眼說:“怒老頭冒昧,敢問小姐,這衣服做了要給什麽人穿?”
路嫣然愣了一下忙問:“老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老先生笑了笑說:“聽小姐講,的確是個不錯的款式,但是,嗬嗬嗬”老先生頓了一下接著說:“你這件衣服就算做出來也無人可穿。”說著便指著圖紙說:“先不論這個袖長,單看這個開褀一直從大腿處開到小股,就恐怕沒人敢穿。”
聽了老先生的話路嫣然恍然大悟:“嗬嗬,看來是我疏忽了。”她一大早起來想起來要抓緊時間在耿月生日前把媚盅生香姑娘們的衣服準備好,竟忘了這竟然是在古代,古代的女人怎麽會穿這麽暴露的衣服呢?
路嫣然有些掃興便托著臉頰坐在椅子上。
“依我看,這個款式倒是別致且有新意,如何小姐願意,老頭子可以將這個款式改改。”老先生笑嗬嗬的說。
“真的嗎?那太好了。謝謝老先生。”路嫣然謝過老先生,又跟老先生討論了一番怎麽修改圖紙。對於工藝她是不太懂,隻是盡量告訴老先生想要個什麽效果,其他的就隻好交給老先生辦了。
路嫣然謝過老先生,伸了伸懶腰,叫了聲春梅,卻沒人應,打量了一圈,看見春梅正跟小五子聊天,春梅臉上掛著雲彩般的笑呢。
“怎麽,可以走了嗎?”路嫣然走到春梅身邊打趣道。
春梅抬頭撞上路嫣然一副曖昧不明的表情,羞的臉上一片朝紅低著腦袋說:“小姐,你忙完了?”
“恩。走吧。”路嫣然說完便扭頭往外走。
“小姐,你看那不是被琅俊王退婚的路家大小姐嗎?”樂樂一邊指著路嫣然的背影臉上掛著不屑的表情。
方如若順著樂樂的方向定晴一看,果真是她。上次在皇宮自己也沒占到什麽便宜,何況自己被皇上冷拒的事恐怖早傳的盡人皆知,這路嫣然若見了她不還得一番冷嘲熱諷。想想便心裏一陣窩火:“管她做什麽。”說著便抬腳往翠玉坊裏走。
樂樂衝著路嫣然的背影啐了一口也跟著方如若進來了。
“我們家小姐的衣服可做好了?”一進門樂樂便扯著嗓門喊道。旁邊走過一個小夥計笑喜喜的迎上去:“方小姐的衣服都準備好了,用不用試試?”
旁邊有些人聽說是方小姐便不斷扭頭向方如若望過來,又低聲交談著。方如若有點氣樂樂太過張揚,本來她最近就討厭被人議論,便低聲道:“不用了。”說著又故作自若的在在櫃閣上看看新到的麵料。
上官錦從皇宮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忙,吩咐手下按照皇上的意思做好萬全的準備。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任何戰爭隻要發動者找到一個順理成章的理由都能掩蓋欲望的本性。何況現在是圖拓國雷述到玄皇來,他想隻要皇上願意,戰爭隨時可能暴發。總算把交待的都交待了,受了指示的各路人馬分頭去行動了。上官錦回到王府,見書屋裏有一封路嫣然寫給他的書信拆開一看竟是路嫣然邀他去媚骨生香,再看下日期竟是昨日。上官錦忙叫了府裏的丫頭:這封信是什麽時候送來的?”
劉管家正好進來便回道:“回王爺,是前日春梅姑娘送來的。”
“我怎麽不知道。”
“那日王爺急著進宮,或是把這信的事忘了。”劉管家小聲低著頭回道。
上官錦仔細想了想,拍了拍前額一臉懊喪的說:“行了,沒事下去吧。”他還真是把這事給忘了,從認識路嫣然起,甭說是信,連主動邀他的事都沒有過,可現在他卻沒看到她的信,心裏不禁又喜又驚。想到這上官錦推了門便往路府去了。誰知去了路府,被告知路嫣然出門了,正要轉身回去路夫人迎了出來,一臉和氣的問是不是來找嫣然,又把他拉倒一邊小聲問他什麽時候跟嫣然結婚,並囑托他要趁熱打鐵,別讓路嫣然又改了心性。上官錦哭笑不得,隻好連連道是,臨離開路府時,路夫人告訴他路嫣然帶著春梅好像往翠玉坊來了,他便又興衝衝的來到了翠玉坊。
可剛站在翠玉坊門口,腳還沒踏進去就跟一個姑娘撞了個滿懷。
“你幹什麽的,走路不長眼啊。”樂樂一看小姐被一個衝進來的男人撞了忙囔道。
方若如站直身子,輕拂了拂衣衫,蹙著眉抬起了頭,愣了一下。臉上立馬換上了笑容婉婉動聽的說:“樂樂不許造次。”說完又脈脈含情的望著上官錦盈盈一笑:“公子,又見了。”
上官錦本來聽樂樂吆喝滿臉的不高興,卻又聽那女子道又見了,便定了定晴笑道:“原來是小姐。”
“公子今天怎麽朝這來了?”方若如柔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