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高度不同答案不同
神聖教團的教義沒有什麽特別的內容。
無非就是吹噓一下聖光之主的光輝事跡。
奧利安娜從小開始便沒少接受這種教義，她是從來不相信的。
不僅是她，貴族階級裏麵神聖教團的忠實信徒很少，教團最多的信徒反而是平民。
也隻有他們相信是聖光之主把光輝帶到了人間。
至於那些光輝到底是什麽？就連神聖教團的成員都解釋不清楚。
但人常常需要一個精神寄托，神聖教團就是抓住了這種機會，把平民綁在了自己的戰車上麵。
弗德醫生就是一名忠實的信徒，他本性善良，幫助平民看病其實就是一種傳教的過程，他認為是聖光之主讓他去救助平民。
被幫助的平民也相信這種說法。
時間一長，神愛世人便成了一個既定的事實。
貴族們受過精英教育，他們雖然不會去懷疑神聖教團的根本，但一般不會輕易信教。
反正是不會相信隻要全身心的信封神聖教團就能夠幸福的。
羅蘭簡單看了一下這些教義，還不如地球上麵的呢，對於神的讚美更是空泛無詞，找不到什麽根據。
也就能夠蒙騙一下愚昧的平民。
羅蘭自然也從奧利安娜口中得知貴族們對於神聖教團的看法。
想了一下，這樣才是最正常的。
貴族階級和神聖教團加在一起正好平分了人類世界的所有利益。
撒東駕駛馬車回到了阿薩布內，因為馬車的原因進城時也沒有被盤查。
拉夫爾等人在庭院內焦急的等待著。
見眾人回來後才鬆了一口氣。
奧利安娜親自解釋了一下隻是吃過了東西，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朝羅蘭做鬼臉，知道因為自己魔王大人和閨蜜可是好好折騰了一下。
既然沒什麽問題，那就是好事。
羅蘭倒是不在意折騰了這麽一下，正好趁此機會好好的觀察了一下人類世界。
想當初他還想來人類這邊過鹹魚生活呢，真正接觸了一下後，才發現人類世界根本鹹魚不起來。
難得出來一次，羅蘭也沒有急著回魔王城。
安頓好之後，便帶著公爵小姐和小秘書一起出去閑逛了一圈。
此時臨近傍晚的時分，可以見到大街上行人凋零，要知道這片可是富人區。
魔王城這個時間點正是熱鬧的階段呢，有下班的工人，也有趕著做生意的商人，還有等著吃飯較為無聊出來閑逛的平民。
這裏的人類則是神色匆匆，尤其是看到公爵小姐那漂亮的樣子更是緊張，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平民們要是偷看貴族，很容易觸犯法律的。
“感覺差了很多。”
走到沒人的時候羅蘭吐槽道。
因為奧利安娜身份比較特殊的原因。他們沒有去貴族區域轉悠，隻是在平民區與富人區大概逛了一圈。
結果非常讓人失望。
街道上麵髒亂最為明顯，有些臭水溝的味道根本不讓人靠近。
平民臉上的神色也看不到一絲繁榮的景象。
要知道阿薩布因為靠近深淵裂縫，受到的商業影響，級別上來講也是主城級別的。
結果就是——就這？
“還不如重建後的蒙達利城。”
小秘書帶著鬥篷嫌棄道。
奧利安娜反而最為平靜，她對於人類這種情況早就了解透徹了。
一開始反而不是很理解魔王城那種樣子。
“是我們發展的太好了，我都有點感覺自己跟不上咱們魔王城前進的腳步了。”
公爵小姐的聲音頗為無奈。
羅蘭上前牽住公爵小姐的小手安慰道：“不要著急嘛，慢慢來，咱們的前進策略始終都是以穩定為主，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停下來想想。”
小秘書跟在後麵，看著自家魔王大人和閨蜜手牽手的模樣她一點都沒有吃醋，反而跟著一起開心。
如果說她還有什麽不一樣的情緒……大概就是失望了。
要是閨蜜真的懷孕了多好呀。
奧利安娜可能不知道背後的閨蜜惦記著她懷孕，一路上非常開心的向兩人介紹著阿薩布這邊的情景。
明明她也是第二次來。
第一次的時候也隻是在宴會上停留了一下，根本沒有參觀的機會。
她的認知也是來自情報，但她做介紹的樣子很開心。
逛了一圈之後羅蘭好心的心思消了下去，回到了庭院這邊。
這裏已經被拉夫爾他們打造出一個臨時基地的樣子，連個傭人都沒有，吃食都要自己準備。
還好晚上有小秘書的存在，拉夫爾他們也跟著蹭到了一頓極其美味的晚餐。
吃完晚餐在庭院裏散步時，羅蘭看到了撒東。
少年坐在一個石凳上麵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人類世界的星空還是和魔界有著很大的區別。
有著非常明亮的星空，各種星辰閃爍著。
羅蘭跟著也看了入迷，他在想。
自己現在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星空外麵是否是宇宙？自己所在的星球也是圓的嗎？
如果是圓的話，那麽魔界的存在到底是什麽性質？
羅蘭心中其實一直堆積著很多問題，都是無法解決的問題，即使一直琢磨也找不到問題的答案，平時羅蘭就幹脆全部埋在心底。
此時難得看的到星空，這些疑問一塊浮現在心頭當中。
“魔王大人。”
還是撒東先發現羅蘭的蹤跡，立馬從發呆的模樣中恢複過來主動打招呼。
“坐。”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麵了，羅蘭示意少年不用糾結。
“剛才在思考問題？”
羅蘭好奇的問道，剛才少年思考的模樣確實挺讓人好奇的。
“是的魔王大人.……您知道的我最近在幫漢森管理麵包工廠，發生了一些事讓我感覺非常疑惑。”
撒東並沒有隱藏心中的想法，他知道眼前的這位魔王大人擁有無窮的大智慧。
接觸到魔界後，拉夫爾先生和他說過許多關於這位魔王大人的‘光輝事跡’。
撒東甚至覺得對方都比神聖教團所說的聖光之主更為偉大。
他所做出來的那些事情就是貨真價實的神跡啊！
而神聖教團的神跡永遠隻存在他們自己編寫的故事當中。
“說一下，我看看是否能給你一些建議？”
羅蘭問道。
撒東本來就打算傾訴的，他沒有猶豫就說出來了心裏疑惑：“在經營工廠的時候，我感覺很多工人的行為讓我不是很理解，我覺得他們付出的勞動遠遠超過了他們獲得的薪資，我當初以為時間長了後他們會自己爭取，我本來打算幫助他們的，但是沒有人站出來，他們反而非常感激我現在做的事情——漢森雖然讓我管理工廠，我也沒有權利給他們加錢，他們獲得的酬勞依然很少，但即使這樣他們還是很感激我，這讓我很迷茫。”
“就像您看到的那樣，在那個我招工的小鎮上論名望我已經超越了當地的貴族，可我知道這樣做不對的，如果是在魔王城我要是工廠的管理者，會被您第一時間抓到監獄裏麵去。”
撒東一直被這個問題困擾著。
雖然拉夫爾也開導過他，鼓勵他自己去思考，可他就是想不明白。
羅蘭算是明白了，撒東是一個心思單純的人。
看到資本壓迫工人就很不舒服，其實正常人都有這種心裏，隻不過有些人會毫不在意，而且為了資本的利益還會加大這種壓迫行為。
在羅蘭原來生活的世界很常見。
俗稱，良心被狗吃了。
眼裏隻有利益，其他什麽東西都不存在了。
撒東正是一種相反的人，他天生善良，見不得別人被欺負，這種本性真的很珍貴。
“原因很簡單，你站在的高度和問題的高度並不一樣，因此水平差導致看問題和答案對不上號。”
羅蘭很接地氣的為撒東分析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他把兩隻手在撒東麵前，一隻高一隻低：“你看，如果我的兩隻手掌都站著人的話，上麵的人看到的東西肯定比下麵的人多，你是把魔王城裏的東西帶到人類世界這邊了，所以顯得非常別扭。”
撒東點了點頭：“拉夫爾先生和我說過這個問題，但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們不爭取啊？我在魔王城見到過，如果有人加班沒有被計入，他們會非常努力爭取原本屬於他們的報酬。”
撒東更加疑惑的是這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答案還是和剛才一樣，高度問題。”
羅蘭換了一種更為簡單的說法：“你所招的工人都是平民，平民對於生活的要求很簡單，能夠吃飽飯就是他們最大的幸福。”
“他們做工能獲得你給的酬勞，雖然不多但能夠吃飽飯，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既然他們已經把這件事當成幸福來想了，在這個過程中不管你怎麽做，甚至壓迫他們欺負他們，這些人都會覺得你是好的，是你把幸福賜予他們的。”
所以羅蘭才這麽討厭反努力製度和封建製度。
他覺得心智正常的現代人都不會喜歡這種毒瘤一般的東西。
這種製度從本質上來講就是錯誤的，即使再怎麽糾正也不會改變，隻要存在就會有壓迫。
羅蘭經曆過的曆史已經用現實證明這個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