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會麵
沈卜芥看了眼蓮花花瓣,寶光四溢,星辰閃爍在上,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雖然心裏很想要,但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大人物的東西,她不敢要,“無功不受祿,且此物太過貴重,晚輩受之有愧……”
國主曲指一彈,黑色光球和蓮花花瓣“唰——”的一下進入了她的體內,“長者賜,不可辭。”
沈卜芥無奈,隻能低頭應道:“謝國主大人賞賜。”上對下,用賞,長對幼,為賜。
國主:“你可以離去了。”她衣袖一揮,殿門打開,這是要逐客的意思了。
沈卜芥光站在這裏就是壓力山大,自覺與國主無話可說,躬身一禮後便離開了大殿。
大殿的門緩緩閉合,沈卜芥也不敢回頭看,自然就錯過了國主那欣慰的眼神。
國主站在門內遙望著那一襲青衣慢慢消失在視線之內,毫無疑問,這個姑娘很聰明,遇事鎮定不慌亂,也有大毅力,吃得了苦,否則也無法來到這裏,但是為人處世還是太過稚嫩,不像之前進來的那名男修士。
思及此,國主唇角一勾,那名男修士的年齡擺在那兒,歲月足夠將他磨煉的老辣成熟,這是年輕人無法企及的。
他的三問,第一問,浮桐秘境起源。
第二問,浮桐命數。
第三問,浮桐生路。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胸懷天下的男人,處事果斷,心思縝密,冷漠又溫柔。非常適合當掌權者,國主手指輕扣在高台上,美人展顏一笑,風華絕代。
他們倆也還真有意思,一個追溯起源,一個詢問未來。
有這樣的人在,此間事已了。
虛影消失,蓮花凋謝,如水星光蕩漾,縛海封!
沈卜芥踏著白玉石階而下,八瓣蓮花燈在她手中閃爍,她悠悠歎一歎,“出來!”
她停住腳步,一個小家夥從燈芯裏飛出來,淚眼汪汪,看起來好不可憐,沈卜芥與他對視,“你若想回去,我送你回去!”
小家夥眼淚如珠子一顆顆落下,搖搖小腦袋,語帶悲音,“回不去了,再也見不著主人了,嗚嗚嗚——”
小家夥哭的十分可憐,沈卜芥於心不忍,安慰道:“你別哭了,我送你回縛海便是了,你主人就在裏麵。”
說著她轉身準備往回走,小家夥飄在她身邊,傷心極了,連連搖頭,“那不是主人,主人已經隕落了……”
它的眼淚也不止是傷心難過,還有……祭奠……
沈卜芥被它的話震了一下,撓撓頭,不解道:“隕落了?那剛才看到的是什麽?”
小家夥抹著眼淚,聲音顫抖,“那是主人留下的印跡,哇,縛靈再也見不到主人了……”說道後麵它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哭聲不大,卻盡是悲傷、絕望和無助,沈卜芥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再繼續往下問了。
她再抬頭時,縛海不見了,周天星辰也不見了,如大夢一場,了無蹤跡。
她走過的白玉石階也不見了,隻有前路,再無歸途。
沈卜芥輕歎口氣,小家夥倏地鑽回蓮花燈繼續哭去了,沈卜芥也找不到其他安慰的話,便把蓮花燈裝回儲物袋裏。
腳步未停,一步一步往下走。
她的左手拿著絕雲劍,右手輕輕摩挲著絕雲劍的劍柄,抬頭望見透明閃著光芒的海水。
閉了閉眼,十年鑄得一劍心,是她在這裏最大的收獲。
收獲?沈卜芥唰地睜開眼,內視體內,想要找到國主大人打入身體的黑色光球和冰藍色蓮花瓣。
一看之下,被震驚到了,黑色光球和蓮花瓣都在自己的識海之中,蓮花瓣消失了,不,應該說她和自己的識海合二為一了,花瓣上的星辰全都匯聚到她的識海天空,現在應該叫夜空了,璀璨的夜空星羅棋布,美麗至極。
天上星河映照在她的心湖之中,黑色光球飄在心湖上方,沈卜芥知道,黑色主水,就像她的水之道,其實呈現出來的也是黑色。
她對黑色光球有種與生俱來的親近感,凝出神識戳了戳光球,光球動了動,沒其他反應了。
對於自己的識海來了個不明東西,沈卜芥是很警惕的,隻是那種親近感又讓她警惕不起來,非常矛盾。
沈卜芥抓了抓頭,不知道這個黑色光球是什麽,她也不敢問,問了國主也不會回答她,三問,有問必答,三問之外,她就不會回答其他問題了。
沈卜芥自然不會把這麽珍惜的機會浪費在詢問光球來曆上,不劃算。
她的識海現在越來越像一個小世界的,許是自己領悟了水之道,識海中居然長出了小樹小花和小草,生命力濃厚,當然,這些不是實體,像是神識凝結而成的。
沈卜芥一路往下,白玉石階旁堆了一些白骨,白骨為階,血流如柱,畫麵漸漸變得詭異陰森起來,引領她來到這裏的那條黑龍在她腦袋上空盤旋,沈卜芥居然從它的金眸中看到了讚賞和欣慰之色,什麽鬼?
黑龍瞅了她幾眼又飛走了,離開了這麽久,該回去補覺了,好困呀!
沈卜芥視線裏出現了一個人,一個穿著玄色法袍的男人,身材修長,風儀極佳,宋子淵無疑。
他抱劍而立,仿佛一把未出鞘的利劍,所有鋒芒與凜冽盡數歸於劍鞘,深沉而內斂,側臉線條幹淨利落,沈卜芥的腳步微頓,複又如常往下走,宋子淵側過身,目光如淵,深不見底,眨眨眼,又恢複成往常笑臉迎人的模樣。
沈卜芥隱隱覺得,剛才那一瞬間的宋子淵才是真實的他,而現在溫潤含笑的他,不過是帶了一層會笑的麵具而已。
沈卜芥走完所有白玉石階,與宋子淵站在一起,她稽首一禮,“見過宋首座。”
宋子淵笑著回禮,“沈道主有禮了。”
沈卜芥有些詫異,“你認識我?”
宋子淵笑道:“久仰大名。”
沈卜芥想摸摸鼻子,她哪有什麽大名,能值得宋首座記住,客氣話罷了,她直截了當問道:“首座可是有事找我?”
不然站在這裏幹嘛?這一看就知道是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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