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英東一戰定乾坤 眾仇家相繼欲斷魂
龔自悠引以為傲的精妙劍招,已經一一使出,為今之法,隻有拿出最後的絕招。可經過剛才的挫敗,他已感到英東內力深厚。躊躇之際,又一計策躍上心頭,便顧不得被踢中的痛苦,撿起落在地上的寶劍後,氣走丹田,再至“肘尖”諸穴,使出周身氣力,由利劍外運內功,兩人相隔十數米,可英東感覺得到,這一猛攻,勁道十足,他忽覺得一股熱浪撲來,不由自主的抬起雙手抵抗。這一股巨大的劍氣,在英東力抗之下停住,龔自悠大吼了一聲,再加了幾分力道,想要借此一招,與費英東決出高低。英東適才領會了要訣,此刻已是融會貫通。先是催動神功,以“狠”字訣引出大量真氣對敵,進而一轉,以“精”字訣聚集經脈真氣,瞬時雙掌的內力,擴增了數倍,龔自悠已經使出了全力,可對方之氣勁,不但沒有減弱,還在不斷提升,而自己因為耗盡功力,馬上就要敗於陣前。
這時,在場之高手,也都瞧得明白,少年英雄身懷絕技,龔自悠已經難以抵禦。
費英東感覺到了大局已定,全力運功,想在這一回合之中,徹底擊潰對手。八陣功之真氣,源源不斷的聚於兩掌,隻聽“嘭”的一聲,龔自悠手中寶劍飛出,口吐鮮紅,一身慘叫,跌在了擂台之上。英東心中明了,對手再無還手之力,朝著自己的看台方向,高喊了一聲:“哥哥,仇人已經伏法,切不可錯過大好時機!”
形孤聽後,知道義弟惦記著自己的家仇,快步跑上台來。迅速撿起了墜落的利劍,橫向龔自悠的脖頸,激動的質問道:“老賊,可還認得我麽?”
龔自悠受傷在地,奄奄一息,緩緩的道了句:“是……是……你,好,好,你父、兄被擒上山,才死於亂刀之下,今日你殺我複仇,是再合適不過了,來……來……吧。”龔自悠把眼一閉,就等著莫形孤下手。
形孤自小救死扶傷,從來都是救人助人,今日到了殺人之時,突然心中彷徨,不知道如何下手。可自己身負血海深仇,又豈能不去理會,下了數番狠心,才握緊劍柄,隻要這單手一揮,龔自悠便可命喪當場,就在這生死的一瞬間,突有一陣阻喝之聲響起,形孤聽後心頭一陣,此聲音很是耳熟,心中一個激靈,想到了此人身份,抬頭一看,果不其然,來人正是自己的莫逆之交,九華山清蓮寨的少當家-王天來。
“形孤兄弟且慢動手,請聽為兄一言!”王天來的身形飛快,不知從何處躍上了擂台,此刻已經出現在了形孤身旁。
形孤一看王天來平安無事,登時喜上眉梢,驚叫道:“天來大哥,怎麽在此出現,那日後,找苦了我等數人,今日一見,相安無事,小弟總算是放心了。”
王天來一看,形孤見麵後,先是關心自己安危,就覺得麵紅耳赤,極其羞臊的說了句:“感謝兄弟掛念,今日……,仍有一事相求。”
說完這話,少寨主臉上更難為情了,想當初,自己性命堪憂,幸逢莫形孤救治,而後,形孤去往九華,自己母親的頑疾,也是在他的努力之下康複。兩次的救命大恩,還沒來得及報答,今日又再開口相求,也難免無地自容。
“天來大哥,你我兄弟,乃是生死之交,有什麽事,不妨一吐為快。”
在一旁的英東,也是一頭霧水。他與王天來早已相識,兩人曾在塔山,共同安葬過眾多義士,之所以能拜入武侯一門,也是受托於天來而往,並在來英雄會之前,形孤也將王天來被擄一事告知,不過此刻,兩人無暇敘舊,隻聞天來道:“兄弟你早已知曉,龔自悠是天來的師叔,今日為兄受人之托,需護師叔周全。當然,哥哥也知道兄弟與師叔的仇恨頗深,能否隻在今日,放他一馬,為兄保證,以後絕不再阻擾兄弟複仇。”
“這……”莫形孤遲疑之中,看了看一旁的費英東,不知如何是好。
“英東兄弟,你我早已相識,今日你冠絕遼河,技壓群雄,何必再與一個垂死之人為難,也請你勸勸莫兄弟,暫且放他一馬。”
英東聽後,佇立沉思:今日奪魁,我已是勝券在握。可我武侯門弟子稀少,人丁清薄。如何能統領十八寨的數千之眾,倘若今日,不在此處殺人立威,豈能威赫住遼西群雄?他又想了想建州之恥,心中決絕,言道:“天來大哥,若不是當日,你托我送信去丁家堡,英東不可能有今日之武藝。可你有所不知,這個龔自悠,欺負其他山寨在先,害我形孤大哥的父、兄在後,若是今天放虎歸山,日後必成大患。何況小弟也曾聽聞,他無所不用其極,終日惦記著貴寨的無常神劍,依小弟看,無論如何,今天要取他狗命。以祭我義兄家人的在天之靈!”
形孤聽後,也想起了兩年前,龔氏父子為奪無常寶劍,巧言令色、威逼利誘,害得家人命喪黃泉,害得自己受盡奔波之苦、牢獄之災,如此惡人,豈能容他再去為禍世間?
“天來大哥,英東所說在理。男兒在世,有恩必報,有仇必報。你我兄弟之情,深如似海。但若今日,讓我放了龔老賊,我是萬萬做不到,哥哥,你又何必為了這個狗賊,傷了我倆的情誼?”
“兄弟你有所不知,並非我存心袒護,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王天來愁容鋪麵。
費英東了解莫形孤心軟,若再僵持下去,不知要出何種變故,身體一橫,擋在天來麵前,快速喊道:“哥哥快快動手,以防夜長夢多!”
形孤先是一驚,又抄起寶劍,就要取仇人性命。王天來一看大事不好,運起輕功,繞過費英東,霎時擋在了龔自悠身前,對著形孤道:“兄弟,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與你動手的,今天,你要是非殺我師叔,就先要了我這條命,反正我的性命,也是兄弟從鬼門關撿回來的,我就是死在你手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欠你的救母之恩,下輩子再報答便是了。”少當家的雙眼濕潤,眼淚直淌。
形孤看到這般景象,腳下再難挪動半寸,英東雖有誅殺之意,可也不想破壞兩人的交情,台上一時靜止,莫形孤左右為難。
魯依智、額亦都均了解原委,明白形孤的苦衷,可周繼祖不想太多,見龔自悠小命得保,心中不很痛快,可他已經身受重傷,如果趁機出手,未免太過小人行徑,便壓了下心頭恨事,靜觀其變。
其他的幫派,雖不知道其中細節,可也不敢妄動。但是主持大會的袁子仁,還是可以前去調節的,他抖擻了下精神,走到三人麵前,雖然與龔自悠過去有仇,可畢竟現在,他已傷重倒地,就勸阻費英東:“英東掌門,要不今日,姑且放他一馬,畢竟老朽事先言過,比武之時,點到即止最佳。”
事已至此,費英東也放下了殺人立威之念,他猶豫的看了看形孤,莫形孤也歎了口氣,將要說出寬恕之語,就見一人飛身上台,道了句:“你們既然婦人之仁,那結果老匹夫的事,就讓老僧代勞吧。”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盡皆側目。
隻見一位體型巨大的出家人,如同小山一般,站在了擂台之上,他身穿灰布僧衣,脖間掛一大串紫檀佛珠,手打問詢,口念:阿彌陀佛。正是中原三毒之中的九貪長老。
周繼祖一看,原來是三師叔到場。興奮得蹦起三丈多高,一個縱躍,也飛身上台,向師叔問了安後,九貪露出了少見的關切之情,然後臉色一變,走到形孤幾人身前,話聲冰冷:“既然爾等優柔寡斷,那就讓老僧來為武林除害吧。”
“大師傅,原來是你,可是我等已經決定……”莫形孤看是九貪,上去先行解釋。
“形孤娃娃,你我也算是緣分之交,你暫退到一旁,你的仇,由我包辦了。”
王天來聽後,方知此人是九貪長老,可與其並無相交,不等形孤回話,就言道:“大師傅,我師叔受傷極重,你又何必趁人之危呢?”
“少寨主,鄙人的師侄白九兒可好?”
“白軍師在寨中數年,一直為我和父親出謀劃策,我等對其都十分敬重。”
“那好,我念你與搜神派有些淵源,你也退下台去,不要妨礙我料理龔自悠,他傷我師兄,此事決不可輕饒!”
“九貪師傅,別說是你讓我下台,今日就是玉皇大帝臨凡,我也絕不退後一步,你要傷我師叔,更是休想!”
“好好!既然你小子不知好歹,也休怪老和尚無禮了。”和尚說完,就運功舉掌,砸向了王天來。這一掌,快速無比,隻見被攻之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突然閃出一隻手掌,結結實實的接住了九貪鐵掌。九貪被那人的掌力震回,驚訝至極,定神一看,原來是費英東出手相搏。
英東麵露凶光,眼神淩厲,冷冷的道了句:“什麽中原三毒,不過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