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我等在屋外守著
對了,那個抱著自己的人,說他叫安樂縣令……恍然間,昨夜的事都想了起來。
古靈初推開門,看見阿蘭桌前一臉的凝重,忽然笑了又忽然愁了,繞是輕輕合上了房門,大步走到了她的麵前。
“小姐?”腳步一聽,阿蘭突然站起身吃驚的道。
古靈初拉住她的手坐下:“你還好嗎?嚇到你了嗎?”
阿蘭點點頭,轉眼又不明白了,小姐問的是現在,還是昨晚的事?要是剛剛也就罷了,昨晚她怎麽喚小姐,小姐都不來,她死的心都有了。
古靈初垂下眸,心裏疼的厲害,從昨晚起就沒停過:“對不起,阿蘭。都是我不好,我救人不成反惹了禍,差點害了你,萬一你……我,我……”
心疼的人兒氣不過,丟開阿蘭的手,打自己的腦袋,生自己的氣,也生班主的氣,麵上說走南闖北不容易,要團結一心,想不到出了事,居然夾著尾巴悄悄走。她也不是太把自己和他當回事了
阿蘭攔住古靈初,既心疼又害怕:“小姐,小姐,我不是好好的嗎?是阿蘭自己不好,平時看小姐練拳腳,小姐要阿蘭學,阿蘭還說女子學這個幹什麽?而且安樂縣令救了我,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嗎?”
“阿蘭?”古靈初抬起眼,哽咽的道,淚水模糊了眼,她不敢想要是沒有那個安樂縣令會這麽樣?
小丫頭卻是在她眼前轉了一圈,婀娜多姿的,看著清純可人。
古靈初心裏依舊不好受:“誰說的,你脖頸的傷,還有身上的,那些畜生真該死!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阿蘭愣了愣,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換過了,還留有沐浴後的清香,難道是小姐?
“奴婢怎麽能讓您為奴婢做這樣的事呢?”小丫頭立在原地,麵色誠惶誠恐,她伺候了小姐七八年,頭一次被小姐這麽伺候。
古靈初星眸閃爍,滿是真誠:“我護不住了你,還不能為你治療心傷嗎?
心裏後怕和滿心的委屈頓時化作淚,阿蘭喊了一聲‘小姐’,抱住古靈初開始哭,主仆倆一起。
直到肚子突然咕咕咕的一響,兩人鬆開,各自捧住肚子都笑了。
阿蘭拿起桌上的饅頭:“小姐先吃一個吧!奴婢嚐了,除了有點涼,味道好著了。”
古靈初瞟了一眼碟子裏被啃的不成樣的那個白麵饅頭,抿嘴一笑:“你這傻丫頭,後廚的清粥小菜應該已經做好了,我這便去給你拿去。”
昨日他們趕了半天的路,到了天黑,也沒好好的吃上一頓飯,晚上又出了那樣的事。用點清粥小菜再好不過,阿蘭聽著已是饑腸轆轆,可她怎麽好叫小姐去?
正要攔,客棧裏的小二敲了門:“客官在嗎?您要的清粥小菜給您送來了。”
古靈初瞟了一眼雕花門外的影子,奇怪她隻說做好知會一聲。阿蘭倒是真的餓了,快步上前,打開門:“給我吧!”
忽然兩把刀竟是從左右明晃晃的亮了出來。
阿蘭麵色一怔,緊張的拽著裙角,嚇得一步步的往後退。兩把刀也一並往前追,很快兩個小廝打扮的人就露出了麵。
古靈初正喝著一杯茶,突然覺得不對勁,一回頭就看見一個八字胡須的男人,瞧他的年紀足足三十歲了。
胡須男人一拱手:“蘇夫人,朱茵有禮了。”
古靈初瞟了一眼,麵色平淡的道:“大司馬的人?”
朱茵應了聲:“不錯,大司馬朱茵正是朱某家叔,我爹……”
“即使如此,朱公子是這麽見禮的?”古靈初側過身,聲音清冷的道,心裏跳的突突的。阿蘭已經被兩把刀抵到了桌前,再後退一步,怕是要摔坐在地上。
朱茵臉色鐵青,眼神也暗淡了很多,望著這小小女子的倩影,終是安耐住胸口的的怒氣,突然一揮手,命兩把刀落下。
阿蘭後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忍不住喘了一口大氣。
古靈初看的真切,心下擔心的緊:“阿蘭?”
可這小丫頭像是被嚇傻了,一聽見小姐喚她就忍不住哆嗦。
朱茵勾起嘴,賊眉鼠眼的笑了笑:“既然蘇夫人聰明,那應該知道朱某的來意,要我說,蘇夫人還是請吧!”
古靈初懶得瞧得他:“我們主仆餓了,正好清粥小菜來了,朱公子要不要也用上一碗,再行趕路阿?”
繞是見大司馬朱鮋也不止十天半月的路程了,再者遲則有變,不見的她和阿蘭一點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朱茵也是個人精,眼珠子一轉:“皇上等著要見蘇夫人了,若是誤了期限,龍顏不悅呐!”
眼裏的陰毒一並溢出眼,夾在冰冷的聲音裏,像一把鋒利的刀刺的人心都在顫。
古靈初回過眼:“我家夫人忠於皇上,皇上隆恩,賜巡撫一職,出使河北。皇上若是見民婦,也無非念著我家夫君忠肝義膽,要為代其家眷罷了。如今你這般怠慢我,當真是皇上的意思?”
朱茵麵色一僵,從未想到這個小小女子竟然牙尖嘴利。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娶陰麗華,蘇玨這小子眼光真是毒辣的狠。
身旁拿刀的小廝也渾身顫抖了下,微微向後退了退。
“你們……”朱茵真是覺得丟臉。
個矮的那一個小聲的哆嗦著:“侄公子,老爺說了要完發無損的帶回去。這女的,性子直……”
朱茵一拂袖,陰沉著臉而去:“蘇夫人慢用,我等在屋外守著!”
兩個小廝一並跟著退了出去,隻見店家小二將清粥小菜送了進去又退了出去。
古靈初不由鬆了一口氣,扶著桌緩緩坐下。
阿蘭見了,這才回過了神,可剛一開口就被小姐捂住了唇。古靈初看著她,一麵吹噓後;小聲點,別叫他們聽見。
小丫頭點點頭,見小姐鬆開了:“安樂縣令呢?他是不是也在這?”轉眼,阿蘭像是想過了:“他是不是和這夥人一起的?”
是不是一起的,不好說。
救他們絕不是安樂縣令,不過是一個自稱安樂縣令心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