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掌嘴
趙縣太爺收回眸，盯在珍珍身上。
十八九歲的姑娘，粗衣麻裙，臉色是憔悴了點，卻難掩姿色，瞧那細腰翹臀，還有那胸前的一對玉峰簡直像朵芍藥花一樣，比他府裏那幾個容貌出眾的姨娘還要美。
趙縣令心口忽然燥熱，好想上麵和美人親近親近。
師爺站在他身後，一早看出老爺的心思，悄聲在他耳旁道：“老爺，這小娘子手腕上的傷，傷……”
被這麽一提醒，趙縣令果然注意到了，美人挽起的袖子早落下了，但手腕處的紅痕和烏青實在顯眼，都快蔓延到白皙的手背上了。
他眼睛裏閃過一絲心疼，更多的卻是觸目驚心，咳嗽兩聲，走到珍珍麵前威武的道：“姑娘，可是這裏有人難為你了？”
珍珍也是從河北郭府出來的姑娘，什麽沒見過？這般年紀花心好色的小人物難道她見的還少了？
她麵色平靜，微微垂眸，渾身的客氣：“沒有，大人費心了。”
趙縣令就喜歡文靜有力的女子，連這份冷漠都叫人心醉。
“大人。”李捕頭像是逮著了機會，上前進言，屬下接到線報，說這女子是大戶人家跑出來姬妾，這些人是來抓她回去的。
“噢？”趙縣太爺側過頭，詫異的看著李捕快，這線報也太晚了些，那朱家表小姐的畫像又是怎麽一回事？
師爺自然也想到了，瞥了李捕頭一眼，對上他灼熱的目光，思忖的道：“您瞧，這姑娘手裏拿著……分明是一副畫嗎？”
一麵上前從珍珍的手裏刁過那張卷起的紙，打開呈現給趙縣令。若不是李捕頭使眼色，他還未必會這麽做的，左右都是他把這件事捅給老爺的，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姑且信他了。
珍珍麵色驚訝，想要將畫奪回來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趙縣令瞧了眼，見到畫中人，總算是定了心，急言令色的等著這夥人：“你們都是些什麽來頭，手裏拿著朱家表小姐的畫像，卻道是來抓府裏私自逃走的小妾？說有什麽目的，還不從實招來？”
縣太爺的威風都耍了出來，李捕頭和手下的兄弟也亮了刀，偏是沒有唬住這些人，唯有珍珍她娘一臉的擔憂，許是她們本就不該這麽冒事的尋了來。
青鬆麵色慵懶，連正眼都不這麽瞧的。古家護衛和吳安什麽樣的大官沒見過，又什麽樣的大場麵沒經曆過？
“好啊！一個個的都是英雄豪傑啊！”趙縣令冷笑，頭一次見到這麽不怕官差的人。
師爺早就看出來了，這夥人軟硬不吃，都是不怕死的主，手一抬替自家老爺發號施令道：“來呀，將這些人帶回衙門！”
李捕頭立刻提刀上前，和手下的兄弟四散開來，意圖將這幫人一網打盡，說白了不過是過過場麵的事，他們一早就心知肚明。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官府要拿人，隨便一個由頭便罷，卻是被青鬆忽然拿出來的一塊令牌嚇住。
“這個是？”有捕快詫異的道。
李捕頭也見到了，走街串巷這麽年，在縣衙裏也算長世麵了，自然是認識。
他目不轉睛，再仔細的瞧了瞧，忽然緊張起來：“大大大人？您快來看！”
趙縣太爺麵色一怔，不耐煩的神情瞥來，竟是愣了愣，仿佛還沒有認出來。身旁的師爺也是這麽一副表情，原本不可一世的嘴臉頓時變成的誠惶誠恐。
“這這……”趙縣令一時語塞，傻在那裏了。
青鬆戲謔道：“縣太爺，你說我們是什麽人呐？”
縣衙的人都怔住了，趙縣令撲通一聲跪下：“各位大人饒命，下官眼拙，沒有認出各位是知府大人的左膀右臂，下下官……快快快，快把刀收起來。”
年近五十的老官人麵色尷尬，一麵往自己臉上扇巴掌，一下一下就像是擦臉上的汗水。
青鬆坐下，緩緩的倒著茶：“縣令大人是吧！你的膽還真不小，南陽知府的事你也敢插手。我們要找什麽人，抓什麽人還要向你如實招來，難不成知府大人的家事也要向你稟報不成？”
茶壺突然砸在桌上，咚的一聲，竟叫趙縣令又驚又怕。
他手下的那些人，師爺也好，李捕頭他們也罷，全都嚇得跪下了。
“不敢不敢”，趙縣令急忙解釋道，“下官隻是聽聞有人在打探大司馬家的表小姐，以為……以為有人會對表小姐不利，所以才……才……”
他也是粗心大意了，原想著能來找朱家表小姐的人一定與大司馬為敵的人，又想著自己剛和朱家再攀上一門親，除了這一夥人，大司馬朱鮋那還不得給他連升三級？
青鬆摩挲著茶杯，滿意的臉胡忽然陰沉了下來，朱茵這個老匹夫敢亂認親戚，說自己是姐姐的表情，也太……
一時的急火攻心，青鬆手上的力道過猛，竟是將茶杯捏的粉碎，自然趙縣太爺也越發的緊張起來，這般快要入冬的天，額頭上居然落下了豆大的汗珠。
古家護衛也是心中一驚，這小子什麽時候起有這般力氣？
老大不願多事：“算了吧！趙縣令也是想為大司馬效力，誤會一場。”
“對，對，是誤會。”師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作揖道，“也是小的們失察，連累了老爺，求各位大人開恩。”
他也不是什麽好人，如今出了這麽大的紕漏，回到縣衙鐵定少不了被老爺辱罵，還不如為自家老爺求求情。
可惜在青鬆眼中，為大司馬朱鮋效力一樣罪無可赦。
青鬆麵無表情道：“掌嘴。”
是讓趙縣令掌嘴。
趙縣太爺愣著，一時沒有聽明白，師爺也是戰戰兢兢，不知眼前的小爺是不是要他掌自己的嘴。
官場上的事，老大清楚明白多了，上前一步，瞪著師爺：“還不掌嘴？縣太爺養著你們這幫人有什麽用？”
師爺被嚇了一跳，真以為是要自己動手，趕忙啪啪啪的朝自己臉上招呼。
李捕頭詫異的瞧著，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和手下的兄弟麵麵相覷，一個個的都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