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情敵
吃飯時候，謝國安看著我不停地嘿嘿直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我白了他一眼，拿著饅頭塞進嘴裏，咬了一口，嘟囔著說：“大哥，你笑啥哩，寒顫顫的，陰森森的，好像是一個小人的笑容，不懷好意。”
謝國安冷笑著說：“嘿嘿嘿，人小鬼大，我們五個人數你小，屬你的心眼子多？”
阿奇也說：“沒來幾天，就有了心儀的女孩子了。”
“是啊，是來學習的，還是來談戀愛的。”
“嘿嘿嘿，真的能夠把人家混到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呃，我一臉黑線：“兄弟們，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走得正行得端，一身清白，兩袖清風，如同是詩中說的：清風兩袖朝天去，免得閭閻話短長。哪裏有你們說的那事情？”
“哈哈哈，”他們幾個大笑起來，這一笑還引得不遠處一些同學，想著我們這裏張望，“我了個草，你以為你是於謙啊，為啥不說：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我問你，你每天守著你右邊的馮曉筠，是怎麽回事？”
“就是啊，學校裏所有人都走了，你們還在那裏嘀咕嘀咕，誰他媽知道是討論問題，還是在呃呃呢？”
“沒想到，我們班的班花，居然讓你得到了，真是花中聖手。”
我的臉色當時就紅了，眼睛看著他們，帶著不友善的光芒，我感覺到自己臉頰都發熱發燙：“哎哎哎，你們幾個都是兄長啊，沒有這樣埋汰自己兄弟的。我是學習到時間比較晚，那是在學習好不好，沒有半點其他事情。”
我想到每一天晚上，教室裏隻剩下來我們兩個人，想起來我們每人麵前一杆潔白的蠟燭，想起來蠟燭的珠淚，慢慢滴從蠟燭上麵滾落，在蠟燭上麵澆灌成千姿百態的模樣，好像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做成了這讓人無法想象形狀的雕塑；想起來她給我講解題目，想起來她在那個夜晚在我背上捶一拳；想起來我們一起從樓上下來，想起來我們一句話不說，從學校到宿舍區……
本來，我沒有什麽想法，兄弟們的提示，讓我感覺到好像做了虧心事一樣。
“我了個草，還說沒有什麽，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看看你現在臉紅的都像是猴屁股了。”
“我給你說，咱們班有人早就看上馮曉筠了，這人就是阿勝。”
我一下子呆住了，就是那個整天圍繞在趙義年身邊，好像是竹竿一樣的阿勝？
“嗯，你以為這小子這麽冷了，還白襯衫灰西服，頭發天天弄得好像是狗舔的一樣，幹什麽？就是要展示風度。”
“一點不錯，還有班裏的好幾個男生，對於馮曉筠都有意思，告訴你，知道那一天宿舍，趙義年為什麽要針對你？就是阿勝在裏麵起壞。”
我想一想，今年我是怎麽來到臨河二中的，想一想，我們那多災多難的家庭，想一想，自己今年如果不能夠考上價錢低並且還要相當不錯的大學，我永遠都不可能再上學了。
想到這裏，好像是一副清涼散直接灌進了我的心頭，心裏麵湧出來的些許雜念，如同是被熱水潑開的雪花，消散無影。
“吃飯吧，哥哥們，誰想追馮曉筠，誰就追馮曉筠，和我沒有關係。”我有句話沒有說，在我心中，我還沒有那種資格，我心頭充滿了對於未來的和生活的恐懼。
經過幾天觀察，我果然發現班級裏還真有三四個男生，借著各種機會接近馮曉筠。
有人是問問題的，馮曉筠不緊不慢給他們講解；有人帶過來東西，悄悄地放到馮曉筠桌子裏，馮曉筠總是悄悄還回去，我曾經看到她寫了一個紙條：“以後不要送了，我隻想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好大學。”
她就像是碧水池塘裏麵的一朵白蓮，任憑池塘風波起，漣漪晃，她的身影在水波中搖蕩，隻是這水波和風兒改變不了她清香的品質。
每天中午，我回到學校，總是搬著我的凳子，來到走廊，依靠著西邊的柵欄，小聲地背誦我的英文，到今天已經是第八天了，第一冊英語書，隻剩下一單元，我還沒有背誦完成。
教室中人不多，有幾對把頭抵在前麵的書桌上，嘀嘀咕咕說著什麽，等到眾人來到的時候，他們才結束那難忘時刻的談話。戀戀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眼睛裏還有太多的留戀。
又過兩天，這天中午，我終於能夠把最後一單元，完整無缺的背下來了。
我走進教室，發現竹竿樣的小勝正在我的座位上，拉了我同桌的板凳，坐在那裏，要和馮曉筠說話。
馮曉筠臉色含霜，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對於阿勝深感厭惡。阿勝就像是一塊牛皮糖，死活賴著人家不走。
我搬著凳子來到桌子邊：“喂喂喂，讓讓讓讓，我該寫字了。”
阿勝白了我一眼，眼神中都是憤怒，好像是我攪了他的好事：“你不會停會兒？我說幾句話就走。”
我看到馮曉筠臉頰上都是冰冷，知道他對於阿勝已經厭惡無比，我能夠為她做的就是把這隻蒼蠅趕走。
“別廢話，別浪費我的時間，當初趙義年把我趕走的時候，你在一邊咋咋呼呼，咋不說讓我在那裏多住一夜，這是我的位置，你現在就給我走。”
阿勝看著我笑一笑，是一種嘲諷的冷笑，或者說是皮笑肉笑，這種笑容不懷好意：“好好好，真有你的，你等著，或早或晚我都會讓你知道，得罪我沒有什麽好結果。”
說完，一下子踢倒了我同桌的凳子，氣勢洶洶的離開了。
我笑笑沒有說話，心說話：去你媽的，得罪你還沒有好下場，你他媽不是趙義年的一條狗而已，有什麽了不起。
你收拾我？我他媽不知道要收拾誰？不行了我們還就試一試伸手。
我坐下來，馮曉筠悄悄對我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