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一起看桃花
我們正在說話的時候,安成平從外麵回來了,他正好聽到馮曉筠的話,就接上了話頭:“什麽活該?”
馮曉筠笑了:“柳鬆剛才估估分數,說這一次一定是輸了,不但要請客,還要給華老師寫三千字的檢查,我說他活該。”
安成平看看我,眼睛裏都是期盼,還有一絲幸災樂禍:“馮曉筠,借你吉言,真希望像你說的那樣。”
我翻翻白眼,真是給你一包桃紅就開染坊,現在說輸贏勝敗為時過早吧?哼,到時候輸了才有你的好看。
想到這裏,我拿出來卷子,開始做自己的卷子。
第二天,中午吃過飯。
我和馮曉筠在校門口相遇,馮曉筠看著我笑眯眯地擺擺手。
見到她召喚我,我也就快步走過去,站在大門口高高聳立的柱子邊,問道:“曉筠有什麽事麽?”
她捋一下自己烏黑的留海,明淨美好的額頭顯露出來,她笑了,水靈靈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形狀:“我和慕戀陽去看桃花,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一起去。”
我向著學校中那一樹杏花看去,果然杏花已經零落,俗語說:桃花開杏花敗,梨花出來叫奶奶。杏花落了,果然是桃花應該開了的時候。
我很不雅觀地撓撓頭:“美女相邀,我怎麽會不願意,當然是非常樂意了。”
“切”馮曉筠來了一個切,白了我一眼說,“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就算,怎麽學會了油嘴滑舌了。”
我一陣無語:“怎麽回不去,男子漢大豆腐,說去就去麽,有什麽反悔的。”
我們一邊說著,一邊來到車棚,推出來自己的車子。
出來學校向東走,出來了馬村鎮,向著東邊的公路兩邊都是莊稼地,臨河市在南河省中部,南河省是我國冬小麥的主要生產區,這裏的人喜食麵食,中午時候,一般都要吃麵條。
還有一個這樣的說法:臨河市某人在南方某城市做官,每天中午都要吃一碗麵條,如果說中午沒有吃,晚上一定要補上。大年初一,這人躺下來睡覺,翻來覆去睡不著,總感覺少了一些什麽,到底少了一些什麽什麽呢?他坐起來抽了兩根煙,最後拍一下直接腦袋,明白了:自己今天沒有吃麵條。於是,把老婆拉起來,讓老婆給自己煮一碗麵條。
我講了這個故事,兩位美女莞爾一笑,馮曉筠問我:“阿桌不對啊,大年初一沒有吃麵條,他應該吃了別的,不行麽?”
“做麵條為什麽要讓他老婆做,保姆不行麽?他自己不行麽?”
“他是做官的,他老婆就不做事情麽?為什麽非要他老婆去做?男人不能夠做飯麽?”
慕戀陽問:“曉筠,你怎麽叫他阿桌,不叫他同桌,難道說還有什麽講究不成?或者是這是:天龍蓋地虎,寶塔鎮河妖一類的,你們倆之間的暗號。”
“柳鬆,你這人老實,你來說說……”
我真是那個汗啊,我不敢回答,她們的問題,我也回答不了。
我就故意落後了一點點。兩位美女穿著春天的服飾,騎著嶄新的女孩子的車子,衣衫在春風中蕩漾。公路兩邊是一望無垠的麥田,綠深似海,從南邊向著北邊一路淹沒過來,一陣風吹過,水波蕩漾,如同波濤,從看不見的遠處,一個勁向著北邊湧過來。
公路邊有零零星星的油菜花地,油菜花開了,一片沸騰的金子,在綠波上麵蕩漾著。為綠海上麵增添了一點點金黃鮮亮。
公路上一輛輛汽車飛馳,帶過去,帶過來一陣陣猛烈的風——春天的風。
前行三裏地,轉到一個小土路,小土路兩邊綠楊依依,向前走一裏地,就是一片幾百畝地大的桃園。
此時正是中午時候,沒有人在桃園參觀,很是安靜。
還沒有走到桃園,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直接衝擊到鼻孔。
桃花開了,每一樹都是絢爛,粉紅色的花瓣如同是冰雕玉鐲,在陽光下更顯得晶瑩剔透,更顯得脆生生如同是玉質,使人不敢用自己的手指觸摸,恐怕他有聲地碎裂。常言說:紅杏枝頭春意鬧,一點不假,桃花爭相開放,如同是喧嚷:我要開花,我要開花。他們都把自己最美麗的顏色,貢獻出來,裝點著美麗的季節。
桃花在秋天落葉,經過了冬季三個月的沉寂才被春風喚醒,他們埋藏了一冬天的熱情,終於在這時候不管不顧的噴薄出來了。
桃花鮮豔!
馮曉筠和慕戀陽,在桃花叢中來來回回看看,一會兒拍一張照片,一會兒拍一張照片。
有站在樹下的,有依著桃樹的,有對比桃花的,有……
“戀陽,你看看我這樣子好看不好看?”
“這樣子好一點?”
“嗯。”
“戀陽,你的手向上一點點,再向上一點點。好嘞。”
她們兩個人在花叢中如同是兩隻翻飛的美麗蝴蝶,翩然起舞,灑落了一地清脆的笑聲,我把她們的笑聲一一撿拾起來,放在我的耳朵邊認真地聽,我聽到了是青春的歡樂。
我給他們兩個合照了幾十張照片。
似乎她們要把自己的青春和美麗,都藏在人比花更美的照片裏麵,等到將來的將來,再看照片的時候,如同是江南地區挖出來埋藏久遠的女兒紅,看一看,心中有得是青春時期的美好回憶,那種清純美好活潑的氣息撲麵而來。
花間嗡嗡的蜜蜂鬧著,大小的蝴蝶翩然飛舞,我們幾乎上迷失在桃園深處。
看著美麗的桃花,看著他們歡樂的樣子,我禁不住想到一首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的確,人的一輩子太短,美好太容易錯過,等到我們發現那是失去的美好的時候,都是成為了幽幽的往事了。明年今天,她們恐怕都在某一個大學了吧。
她們說要給我照幾張相片,我拒絕了,我轉過臉,在她們麵前,我是如此的自卑,自卑到把頭顱低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