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是不是不該打擾你?
莫致之是那麽驕傲的人,但是在時宜的麵前,他將他的驕傲給放下了。
時宜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發紅。
“好。”
說著,時宜就鬆開了手。
終於是能夠將時宜抱起來送到醫院裏麵去,莫致之的腳步是匆忙而已踉蹌的,但是在他懷裏的時宜,卻是沒有感覺到什麽顛簸。
之後男人,總是習慣性的,將最好的都給了她。
靠在莫致之的胸膛上,眼淚從時宜的眼角流了出來,打濕在他的衣衫。
“莫致之我愛你。”
時宜這話說的很輕,但是莫致之聽清了。
“我也愛你。”說話間,莫致之已經將時宜抱在了車上,“別害怕,我們馬上就能夠到醫院了。”
就這麽一句話,時宜甚至能夠感覺到莫致之剩下裏麵的顫抖。
說不要她害怕,她倒是覺得,害怕的那個人是莫致之。
“你要知道,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總歸還是愛你的。”時宜看著正在給她係安全帶的莫致之,唇瓣勾起一個笑容。
這話聽著,莫名就像訣別,但是莫致之知道,時宜值得,不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而是各個他一時口不擇言提及的,有關時榮華死因的事情。
“我知道。”莫致之俯身,吻了吻時宜的唇瓣,“記得別睡著了。”
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麽,在莫致之的眼裏,現在時宜時宜是最重要的。
不,應該說,時宜在他的眼裏,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莫致之直接將時宜放進了搶救室。
因為在下車的時候,莫致之發現,時宜已經昏迷了。
要是時宜醒了,知道了莫致之這種直接把人往搶救室裏加塞的行為,肯定會反應大大的白眼。
連病症都不知道,也沒有給人家機會檢查,就這麽直接的將人給送到了搶救室裏麵,這樣的事情也隻有莫致之能夠做得出來了。
一看到是莫致之,一群一醫生立馬如臨大敵,看到時宜臉色清白神誌不清,簡直是如臨大敵。
等到他們終於是將時宜的病情給控製住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但是看著時宜就不是很好看的臉色,有醫生很是認真的問了一句:
“要不我們給她化個妝吧,看起來臉色好看一點也能讓外麵那位爺高興。”
這個提議最後當然還是被放棄了,原因很簡單,時宜現在太金貴,沒人敢碰她。
解決了病情,主治醫師從病房裏麵走出來,看著莫致之,猶疑的問了一句:
“冒昧的問一下,莫太太的家族,有沒有心髒病史?”
莫致之的心下當時就咯噔了一聲,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臉色卻還是不能有什麽太過明顯的變化。
“有,她父親。”
是的,時榮華,時榮華是當初就是做的心髒病手術。
就是那個手術,將時宜逼得走投無路,隻能選擇跟莫致之分手,從陳茗語哪裏拿到一筆分手費,用來充當手術費。
“但是她父親的心髒病並不會遺傳,也不是先天性的,我太太她……”莫致之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醫生你可以跟我說實話,我太太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情況是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莫總不用擔心,就像您說的,他們家族的心髒病並不是先天性遺傳的,但是莫太太的心髒狀況,卻是比平常人要更加脆弱一點,要是解決不好,有可能會像她的父親一樣,後天發展成心髒病。”
有可能回想時榮華一樣……
莫致之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人狠狠的錘了一下。
疼,悶疼,那種明明已經疼的撕心裂肺,但是卻沒有辦法緩解發泄的疼。
很很的咬了咬牙,莫致之感覺到一股腥甜,才勉強將自己的情緒壓製住。
“有什麽注意事項?我該怎麽照顧她?”
聽到莫致之打算親自照顧時宜,一聲其實是有點驚悚的,但是莫致之問了,他就隻能回答。
“關於這一點,比較複雜,要是莫總想要知道,那麽我會事後給你準備一份清單,將需要注意的事宜都寫在上麵,莫總覺得怎麽樣?”
聞言,莫致之隻是低頭看了腕表。
“現在應該是下班時間了吧?”
“是的,其實我一小時之前就已經要下班了。”
誰知道莫致之剛剛好過來,硬生生的讓他留下來加班了。
“既然已經下班,現在就已經是事後了,醫生你剛剛說你打算什麽時候給我妻子準備清單?”
“現在,立刻,馬上。”醫生說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莫致之微微鬆了口氣。
卻不是因為放鬆而鬆了口氣,而是在給自己的打氣。
他要去見時宜了。
病房裏,現在隻有一個小護士在照看著時宜的輸液情況,現在已經很晚了,小護士正靠在椅子上打著盹,眼皮眼看就要睜不開了。
走到了小護士的身邊,時宜的聲音低沉。
“你可以下班了。”
聽到聲響,小護士當時就跳了起來,愣愣的看著莫致之三秒,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下病房裏就隻剩下了時宜和莫致之兩人,剩餘的那個還在沉睡。
坐在了病床邊,莫致之看著時宜有些蒼白的臉色,皺眉,眼神帶著憐惜。
伸手觸碰在時宜的臉頰上,直到感覺到了上麵溫熱的體溫,莫致之才鬆了一口氣。
“真是疏忽了,怎麽就沒有發現你的身體已經出了這麽大的狀況呢?”
醫生在麵對他這樣的人時,肯定是盡可能是報喜不報憂。
時宜剛剛的情況他看的一清二楚,能輕打哪裏去?
一想到時宜剛剛已經發青的臉色,莫致之就覺得胸口一陣疼。
“對不起。”莫致之拉著時宜的手,聲音低的像是一陣歎息。
原本時宜不應該經曆這些事情的。
原本時宜應該過的平凡而又快樂的。
原本時宜的人生應該跟他沒有半點交集的。
但是現在,因為他的強行幹預,時宜的人生已經全部被打破了。
她甚至隻能夠臉色蒼白的躺在這裏,看上去,滿是了無生息。
“我是不是,不該打擾你的?”
第一次,莫致之覺得自己愛錯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還有什麽更難接受的嗎
第255章
時宜的手指在這個時候突然動了一下,很微小的那種移動,微小到就連莫致之都沒有發現。
她感覺到莫致之的眼淚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不多,但是很燙,一下子就讓還處於昏迷狀態的時宜,清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時宜就聽到了莫致之的那句:“我是不是,不該來打擾你的?”
時宜覺得自己心都要跟著抽疼起來了。
“胡說什麽呢你?”時宜睜開眼睛,腦袋還有些昏沉,但是語氣卻是帶著再明顯不過的嗔怪。
她身上所發生的的一切,她從來都沒有怨怪在莫致之的身上,就連遷怒都沒有過。
見到時宜醒了,莫致之抬起頭,除了眼眶有著大片的血絲之外,什麽異樣的狀況都沒有。
“醒了?”莫致之說著,就摸了摸時宜的額頭。
這麽一個動作一起,莫致之才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時宜現在又不是發燒了,摸額頭有什麽用?
“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需不需要叫醫生?”莫致之拉著時宜的手,語氣溫柔。
和剛剛在時宜昏迷時的那種幾近於崩潰的狀態,簡直判若兩人。
一旦有了時宜在身邊,他就會強迫自己盡快無堅不摧起來。
說句很矯情的話,時宜讓他有了軟肋,但是也有了鎧甲。
“沒有,我現在什麽事情都沒有。”時宜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
莫致之見狀,連忙按住了時宜的手,將病床和枕頭給時宜墊高了。
“餓麽?”莫致之問。
這麽一連串的噓寒問暖,讓時宜有一瞬間的語塞。
莫致之現在,分明就是存了不想讓她提及之前事情的念頭。
“不餓不渴,我現在什麽想要的都沒有,隻需要你把我的包拿過來就好了。”
聞言,莫致之反而是猶豫了。
時宜的要求很是簡單,但是未免太簡單了,這種時候要包幹什麽?
果然,這種莫致之將包給時宜拿過來之後,時宜就從裏麵,將之前她從陸惜時哪裏哪來的手串拿出來了。
“這個,是我從陸惜時哪裏哪來的,但是這個是假的,我很早就發現了,陸惜時將這個手串給我的目的,就是讓我發現裏麵的乾坤。”
說著,時宜將她之前看過的,唯一一個布帛拿出來了。
上麵一行字看在莫致之的眼裏,讓莫致之的眼皮突突的跳了一下。
“看啊,我其實早就看見了,但是因為出現的事情太多了,我又不敢一個人麵對這些事情,所以就隻好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死活不肯看了,但是很快的,你就把事實說出來了。”時宜有些嘲諷的笑了笑,臉色慘白,“講實話,要是在今天之前,讓我說出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你會幫著殺害我父親的凶手欺瞞我,絕對是位列第一的。”
但是現在,這件在時宜眼裏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抱歉。”莫致之的聲音有些喑啞。
所有的解釋都是徒勞的,欺騙了就是欺騙了,更何況她還不是無意欺騙的有意的,有什麽好為自己辯解的?
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時宜吸了吸鼻子,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穩定一點。
“那麽,你現在打算將事實說給我聽了嗎?”時宜拉著莫致之的袖子,狠狠的咬了咬牙,“我要聽實話,沒用半點隱瞞的那種,你告訴我啊?告訴我啊?”
時宜說話是,神情激動,甚至於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是急促的,臉色開始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但是她自己還沒有意識到。
莫致之見狀,連忙護住了時宜的身子,避免了讓她大幅度的動作。
“時宜!你先聽我說好麽?就聽我說一句!”莫致之將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遏製住她的動作,“把身子養好了,我立馬就告訴你,但是現在不行,你的狀況太差了,你會接受不了的!”
聞言,時宜忽然就安靜下來了,看著莫致之的眼睛,忽然笑了。
“還有什麽,會比你為了其他人欺騙我,來的更加讓人難以接受呢?”
莫致之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時宜現在的樣子,讓他看一眼就覺得心疼,但是他好像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時宜了。
其實當初在選擇把這件事瞞下來的時候,莫致之就已經有了預料。
今天的事情終究會發生,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能夠隱瞞這麽久,已經是極限了。
莫致之的唇瓣上下動了動,原本是想要說些什麽的,但是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想說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單手覆蓋在時宜的眼瞼上,莫致之的聲音有些喑啞。
“好了,先休息一會,我去給你買一點吃的。”
說完,也不等時宜有什麽回應,轉身離開了。
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時宜有些苦澀的勾起了唇角,沒有言語。眼淚卻是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滑落。
為什麽,他們兩個人,突然之間就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時宜原本是想要休息一下,卻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就睜開了眼睛。
撐起身子,時宜勉強的將剛剛被莫致之隨手放到遠處的包包夠了過來。
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居然會讓她覺得很累,時宜自嘲的笑了笑。
她現在是弱成了什麽鬼樣子啊?
一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時宜才突然反應過來,她好像隻顧著有關詢問時榮華的事情,連她自己的 身體狀況都忘記了詢問莫致之。
不過轉念一想,能有什麽大事呢?總不至於這麽年輕就駕鶴西去了吧?
沒有將自己的病放在心上,時宜將那串假的手串拿了出來,看著上麵的布帛,不再猶豫,直接將裏麵的東西抽了出來。
隻看了一眼,時宜的臉色就蒼白到了極點。
手上一個無力,手串就這麽掉在了地上,劈裏啪啦的滾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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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莫致之剛剛離開了醫院,就給莫安晨打了一個電話。
雖然這個時間已經很晚了,但是莫安晨那個夜貓子,應該還沒有睡著,這個時候打過去也沒有什麽問題。
果不其然,電話隻響了三聲,就被莫安晨接聽了。
“什麽事啊,哥?”莫安晨刻意壓低著聲音,就好像是在做什麽鬼祟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