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別嚇我
以身相許。
我淺淺一笑,“以身相許哪裏談得上。”又打趣說,“不應該是兩情相悅嘛。”
司傑嗤了一聲,“你也不傻,也知道兩情相悅這個詞,那你之後……可別再折磨他了。”
我一愣,半晌,開口問,“我什麽時候折磨他了?”
“你折磨他的還不少?”
其實也不過就是拿喬維風來做幌子啊,搬出公寓啊,再不然就是不聽他的話什麽的,難道這些也都算是折磨他?我心中既有心疼,卻又羞又氣,江止聿竟然跟他兄弟打小報告。
我抿了抿唇,窘迫的說,“要是我知道他還向你埋怨,我肯定再折磨他多一些!”
司傑咯咯咯的笑了,“那可別說是我說的,回頭那小子得跟我算賬。他算起賬來可是一板一眼的,好處全他占了,誰都別想撈到一點好處!”
聽他這麽說,我也忍不住笑了。
……
警察局。
我和司傑剛到警察局門口,韋東澤也從裏麵出來。
我忙說,“你快過去,江先生一人在公寓,我不放心。”
韋東澤點頭,與司傑簡單說明了情況,與我道別之後便走了。
我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看,跟著司傑進了去。
俞希希暫時被收押了,我也被關過鐵籠子,自然知道被人關押的痛楚,裏頭各式各樣的人都有,還真怕她受到傷害。不過可能是韋東澤打點過,她是單獨被收押的。
我們過去之後,俞希希被帶到會麵室。
“清歡!你來了!”
“希希!”我迎上前,可警察看著,我又不能過於跟她親近,隻好麵對麵坐下來。
司傑說,“你們聊,我出去。”
待司傑走了,俞希希便哭了,“清歡,我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希希……”
她繼續哭,“我這次肯定得坐牢,我肯定完了!我爸,我爸還在醫院裏,等著救命錢!清歡,求求你幫幫我……”
我雖猜到了因為醫藥費而要錢,可也沒想到,那在醫院的,竟是她爸爸。
我喉頭一哽,“你這傻丫頭!有什麽困難為什麽不跟我說,要劍走偏鋒去做那些蠢事!你知道這是什麽嗎!販毒!這十幾年的書你都白讀了是嗎!”
“這幾日,你的生活也是如此艱辛,我怎麽能還去麻煩你……”俞希希泣不成聲。
我想到事已至此,再去說她也沒什麽大用,我說,“叔叔的醫藥費,我去跟江先生借,江先生是好人,肯定會幫忙的。”
她收了哭聲,哽咽道,“真的嗎?他真的會幫忙嗎?”
“會的。”我握緊了俞希希的手,轉而想起江止聿那發燒的時候,又想起司傑說的話,我問,“希希,你帶了那東西進去之後,江先生,他可有碰?”
俞希希愣了愣,仔細回想了一想,輕聲說,“沒有。”
“……確定?”
“確定,不過後來我也被趕了出來,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她臉色大變,“天呐,難道江先生他……”
我忙是搖頭,堅定的說,“沒有!我隻是疑惑,隻是隨便問問。”
“那就好,那就好……”說著,她的眼淚又要掉下來。
我鬆了口氣,“剛剛來的那個人,是江先生的朋友,叫司傑。你犯了錯,刑事責任他說是肯定逃不掉的,但是他說會幫你,希希,你可千萬要配合警方調查,不要隱瞞真相。”
“清歡……”
“你好好照顧好自己,叔叔那邊不必掛心,我定會幫你照看著!”
“我知道錯了,我坐牢我也知道是自己的錯,我就是擔心我爸和我媽。”她抹著眼淚,“清歡,你答應我,可千萬別讓我爸媽知道我做了這等子傻事,不然指不定要氣死過去。”
“嗯,放心。”
這是,司傑進來,“談好了?”
我一怔,點頭道,“好了。”
“那就走吧。”他說著便轉身出去了。
我依依不舍的看著俞希希,叫她放心!
她朝我點點頭,跟我說,如果他父親有什麽消息,就通知她。
從警察局出來,我的臉色很差,心情也很差。
司傑倒還算平靜,對我說,“小姑娘,不諳世事,犯點錯誤難免,不過這錯誤確實有些大。”
我心尖一顫,“我知道。”
“不過你也不必擔心。”他說著,幫我拉開了車門,見我沒動,“不上車?”
我說,“我先去醫院一趟,江先生那邊,麻煩你和韋助理多照看了。”
“江止聿一個大男人,有韋東澤照看就夠了。”他朝車子努了努嘴,“上車,我跟你一起去。”
“啊?”
“江止聿交代的,他叫我看好你。他的命令我可不敢不聽,哪怕是你要去洗手間,我都得在洗手間門口候著。”
我吃驚,卻被他逗笑了,“司先生真幽默。”想起出門前他說過的話,我問,“大多律師都能言善辯,難不成司先生也是律師?”
司傑定定一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說,“指路。”
……
第一人民醫院。
經過打聽之後,我打聽到了俞希希父親鎖在的病房。
ICU。
這讓我想起了李明霞。
俞媽媽佝僂著背在病房門口來回踱步,我感同身受,“阿姨,我是希希的朋友,我是沈清歡。”
“沈清歡,哦,是清歡啊。”俞媽媽笑了笑,“希希向我提過你,說你一直在幫她,我先替我們家希希謝謝你了。”說著,她望了望我身後,“希希怎麽沒來?”
我與司傑對視了一眼,我說,“公司指派希希去外地出差了。”
“什麽!她爸爸現在這一副情況,她怎麽就去出差了呢!”
我咬唇,“當時,當時……”
司傑接過話茬,“當時俞希希是拒絕的,可那破公司說她若不聽從安排就要辭退她,她想到她還需要錢交醫藥費,就隻能同意了。可實在是記掛你們,就交代沈清歡常過來看看。”
俞媽媽遺憾的點了點頭,“那可有說出差幾天?她爸,她爸要是沒錢做這手術,也是沒幾日能熬了。我早就說過放棄了,別折騰了,那臭丫頭就是不肯,死活要掙錢給她爸續命,醫生都說就算是做了手術,也不過是拖著時間罷了。我不忍看著女兒勞累,又不忍看著丈夫受苦,倒是我,有苦沒地方說……”
原先她見到我來的開始,眼眶中就蓄了淚,這說了幾句話,眼淚便洶湧了。
我拍了拍她的後背,“錢馬上就會籌到的。”
“五十萬,如何籌?”她折身看了丈夫一眼,淚流滿麵,“現在希希去了外地,或者我跟醫生說了放棄?”而後又呢喃,“不行,要是背著希希做了這事,她得恨我一輩子才是。”
恰巧俞爸爸的主治醫生路過,我便和醫生聊了幾句。
“醫生,叔叔的情況現在適合做手術嗎?”
醫生說,“這事兒我和家屬也商量過了,就算是做了手術,也隻是拖延一點時間而已。媽媽和爸爸要放棄,女兒不肯。所以也就等著做手術了。”
我說,“醫生,最多三天,我肯定把錢籌到,麻煩您做好做手術的準備吧。”
“行。”
回去的路上,司傑時不時在歎氣。
我問,“為什麽歎氣?”
“要是我啊,到那時候了,還折騰自己幹嘛呀,該吃吃該喝喝,我可不想自己最後的時間都在醫院那種破地方度過。”
我垂眸一笑,“也許真的到了那時候,也許會害怕死亡,迫切的想要活下去,會想盡各種辦法來續命。”
“唔。”他微微一愣,“說的好像有那麽點道理。”
…………
接下來的幾天,我的重心分了一半兒都放在俞希希父親的手術上。
手術很成功。
我去了警察局向俞希希說了這個好消息,她當即泣不成聲。
她說,“我還出不去,這案子還得一個多月才開庭,隻能你再幫我繼續照看他們二老了。”
我點頭,“我知道,我跟他們說你去外地出差了,這是幾張明信片,你寫幾個字,我帶回去給他們,好暫時安安他們的心。我會想辦法,讓你出去看看他們。”
把明信片送去醫院,和二老聊了一會兒之後,俞媽媽很感激我,說要請我吃飯。
我委婉推脫,“不用啦,我還有事兒。”
而後我徑直去了江止聿的公寓。
我拿出鑰匙開門,換好拖鞋,躡手躡腳貼在他我是門口聽了聽聲音。
裏頭很安靜,難道他不在家?隻是鞋櫃上他的鞋子在呀。
我繼續聽了聽,還是很安靜,可能是睡著了吧。
於是我打算去廚房做飯,等做完飯後叫醒他。
我這才剛轉身,便聽得臥室內傳出一個聲音,是那種東西打翻在地的悶響聲。
我一驚,轉開了門把手,趕緊推門進去——
地上一片狼藉,茶幾翻了,連椅子都倒了好幾個,玻璃杯更是摔了一地的碎玻璃,而江止聿蜷縮在一處,額頭冒著涔涔冷汗,一如那日在包廂時發現他的樣子。而那地碎玻璃就在他身旁,隻要一個動作,就能壓到……
我的心遽然提起,“江止聿,你怎麽了!江止聿,你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