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父子爭執

  金天翔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太子會如此忤逆自己的聖意，竟敢如此無理取鬧，他氣憤得說道：“好啊，好啊！這就是朕的好太子！翅膀硬了，敢無視父皇的旨意、說父皇的不是了。”


  “父皇，除了你我是君臣的關係，我們更是父子啊。”金禦麒看著盛怒中的父親：“我多麽希望你可以陪我看星星，我多麽希望在我生病之時你可以陪在我身邊，我多麽希望可以得到你的一句真心肯定，我多麽希望在我生辰之時你可以真心為我做一件禮物，可這一切希望在常人看來是如此簡單，而你，卻從未對我付出過真心。”


  金天翔驚愕，原來自己在兒子眼中是如此不堪，他一時沒了言語，氣焰漸漸熄滅。


  金禦麒動情說道：“父皇從小就教導我，身為太子，必是人上人；身為太子，必是威武非凡；身為太子，必是美女成群；身為太子，必是要保衛自己的國家。可是，就是沒有教導我，身為人，該有一顆真心。”


  “真心？在這皇宮裏，誰與你講真心？帝王最不需要的就是真心！”金天翔深深看著太子：“麒兒啊，難道你至今都不明白這個道理麽？”


  “我明白，我都明白。”金禦麒說著，眼中滿含淚水，悲涼說道：“因此，我藏起了我的真心，風流快活，擁有眾多的女人，可我心裏不開心，真的不開心，父皇，沒有真心好難受的，我一直在等，等那個可以讓我付出真心的女子，結果，我等到了。”想到傾城，他悲中帶笑：“擁有她一人，此生足矣！”


  “你！”金天翔動容，扶住他的肩膀：“麒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是太子，除了有保衛國家的重擔，還有開枝散葉的重任，眾所周知，你與太子妃情深似海，可僅有這些是不夠的，父皇需要皇孫，需要金鎏國的江山永固。”


  “若是成親之前的我或許可以做到遊戲人間，有再多的女人也笑著接納，可現如今，我的心裏隻能住一個人，除了她，別人休想進入，我們的世界容不下其他女子。我不想耽誤流川國公主的終身。”


  “若你再一意孤行，父皇就將慕容傾城打入冷宮。”金天翔狠心道：“三公主你必須娶，她年輕美貌，你有什麽不滿意的？”


  “難道做帝王真要冷血無情麽？”金禦麒看著他：“父皇，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娶她的，什麽公主，什麽身份尊貴，我都不稀罕，若你敢動一下傾城，休怪孩兒狠心！”他翻臉。


  啪！金天翔又給了兒子一巴掌。


  金禦麒沒有閃避。就因為他是太子，理所應當該接受這一切安排麽？若是如此，他寧可什麽都不是。


  “皇上，麒兒不懂事，您切莫動氣啊！”納蘭秀慧忽然闖了進來：“麒兒，你怎麽惹父皇動怒了？”


  金禦麒冷臉不應聲。


  “他！哼。”金天翔退開幾步：“皇後啊皇後，你真是養了個好兒子！”


  納蘭秀慧不知該說什麽，就望著自己的兒子：“麒兒，快給你父皇認錯。”


  “我沒做錯，何錯之有？”


  “朕將流川國三公主流飛語賜給他當平妻，他抗旨不遵！”金天翔簡單說道：“簡直氣煞我也！”


  納蘭秀慧鬆了口氣：“臣妾當是何事，原來是喜事，好啊！”她臉上露出笑容：“流飛語公主本宮已見過，識禮儀、溫婉多姿，與太子可謂郎才女貌。”


  “母後！”金禦麒嚷道：“你與父皇都是一樣的，這公主我是不會娶的，她就算是天女下凡我也不會動心的。”


  “難道你為了一個慕容傾城就可以違逆父皇母後嗎？”納蘭秀慧說道：“她慕容傾城是不錯，母後也承認，她美貌多情，天資聰穎，可她至今腹內空空，皇室最大的責任她沒有履行，讓你再納妃是好事，多一個女人生孩子，多好！”


  金禦麒很想告訴他們，傾城已經有喜了，可他還不能說，這暫時隻是一個秘密。他忍著脾氣沒有發火。


  納蘭秀慧見他不語，繼續說道：“況且，陳禦醫已來稟報於我，說太子妃身子不適，腹部漸鼓，卻是平脈，不是喜脈，麒兒你說，這意味著什麽？”


  母後果然還是知道了。金禦麒心裏明了，嘴上卻說：“不管傾城身體如何，我都不會棄她於不顧的。”


  “你與傾城情深沒錯，可完全可以接納其他女子啊，兩不相衝嘛。”納蘭秀慧試圖說服兒子：“麒兒，父皇與母後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早點抱上龍孫罷了。你身為太子，更該有自己的繼承者啊。”


  金禦麒冷笑不止：“嗬嗬嗬，嗬嗬，說一千道一萬，我隻不過是個傳宗接代的貨物。父皇、母後，我金禦麒在此發誓，就算慕容傾城先一步離我而去，我今生今世絕不會再娶任何女子為妻為妾，若有違此誓，不得好死！”


  “麒兒！”納蘭秀慧非常無奈：“你這又是何苦呢？”


  金天翔差點氣炸了，口不擇言：“來人，下令處死慕容傾城！”


  “皇上！”納蘭秀慧想勸，這種做法無疑是得不償失的。


  “父皇，你果真如此狠心？”金禦麒雙眼淩冽，不敢置信。


  “不是父皇狠心，是金鎏國列祖列宗不允許你胡攪蠻纏！”金天翔說道：“今日我還是你的父皇、還是金鎏國的主宰，你必須聽父皇的。給你兩條路走，其一，你若不娶流川國公主，可以，慕容傾城必須被處死；其二，你若娶流川國公主，兩人為平妻，若誰先誕下龍子，誰就是將來的皇後人選。”


  金禦麒一掌打在書案上，發泄自己內心的不平：“兒臣不會讓傾城為我而死的。”


  “太好了，皇上，看來麒兒是選擇了後者。”納蘭秀慧驚魄未定。


  金禦麒向外走：“午膳時分我會去宜賓館的。”他氣勢洶洶而去。


  沒過片刻，那書案忽然應聲崩塌，變成了一堆廢木頭。金天翔大驚不已，看來，太子的脾氣真是太硬了！


  納蘭秀慧剛定下心又被嚇了一跳：“這個麒兒，真是不知進退，皇上，您切莫生他的氣，他這都是被慕容傾城給迷惑了，哪有女子獨享一個丈夫的道理。”


  “難道你沒想過麽？”金天翔忽然說。


  “啊？我？”納蘭秀慧接不上話。


  “麒兒是性情中人，可身為太子，不能以一己私利為首。”金天翔說道：“他雖忤逆我，可細細想來，比起瑞王的多情和明王的冷情，他的專情是多麽難能可貴。傾城這太子妃也是有目共睹的好，且不說容貌絕世無雙，性情和順，就連戰場殺敵都難不住她，她是太子的左右手，與太子心念相通，你別忘了，她可是順應天命而來的，國師說了，他之前早已收到太子妃傳書相托，才緘默其口，到最後才公布太子未死真相。”


  “話雖如此，可她至今未孕，乃是一大死穴，臣妾身為後宮之首，最關心的就是子嗣傳承，不管她如何美貌出眾如何了得，生不出皇子就是不對，就是她的不孝順。”


  “朕也有此意，才將流川國公主賜給他做平妻。既顧及到太子妃的身份，又顧及到流川國的顏麵，那公主心氣高，非太子不嫁，瑞王即刻就要被流放，她嫁給麒兒也是名正言順的。”


  “臣妾明白了，臣妾這就去準備準備。”納蘭秀慧應允。


  “隻要說通太子，此事成矣。隻是太子妃那裏，你也要疏通疏通。”金天翔說道。


  “是，包在臣妾身上。”納蘭皇後退後一步，說道：“呃，皇上，蘭心告知臣妾，那如妃還在喜福宮哭鬧不止。”


  “隨她去吧，朕金口一開，此事絕不再議。通敵叛國之罪是要殺頭的，朕流放瑞王也是給他一條生路，冷刹國已亡，待事件平息，過兩年就可讓他回宮。皇後，你派人去告訴如妃，讓她好生保重，等待瑞王與她重聚之日吧。”


  “是，臣妾一定傳達。”納蘭秀慧想走，又停住：“那明王？皇上打算如何處置？難道在大牢關押一輩子？”


  “待朕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再行論斷。瑤妃就他這一個兒子，朕實在不想下此狠心，不過，他若真大逆不道，意圖不軌，朕絕不姑息養奸！”


  “嗯，臣妾明白了。”納蘭秀慧行禮告辭。


  金天翔看著身旁的一堆廢木頭：“來人，將這兒收拾了。”其實，他從心底裏佩服太子與太子妃之間的感情，如此的情比金堅，怕是世上少有吧。


  金禦麒滿腹怨氣得回到添福殿，見傾城正在埋頭繡花，安安靜靜的模樣惹人愛戀，他不聲不響走了過去，遣退了她身邊的清風與明月。


  “禦麒，你不是說晚上才回來麽？”傾城放下針線，笑意盈盈。


  金禦麒忽然走過去，一把抱住了她溫暖的身子：“嫣兒，我好想帶你遠離這兒的是是非非！”


  傾城任由他摟著，她將手搭在他的肩上：“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