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將軍之死
金禦麒晚上興致大好，與傾城纏綿了一宿，睡了沒多久，就聽到外頭九真在叩門：“皇上，您該起了，奴才有事稟報，急事。”
九真知道這皇上的脾氣，也不多話，就靜靜等著。
傾城早就起床更衣，聽到外麵的動靜，迅速為夫君披上衣服。穿戴一番後，說道：“九真，你進來吧。”
九真低頭入內，然後行禮說道：“皇上，娘娘，昨夜陽泰國將軍楊嘯天暴斃，宜賓館內炸開了鍋，不過，局勢已被控製住了。”
“消息有沒有走漏？”金禦麒鎮定自若。
九真回道：“還沒有。奴才機靈，侍衛來報後就立即封鎖了消息，館內之人統統不得進出。”
“無情。”金禦麒喊了一聲。
無情急急入內，在皇上身邊耳語了幾句。
金禦麒心中了然，然後看著傾城：“走吧，我們一道去瞧瞧。”
“是。”傾城應了一聲，對九真說道：“你速去請陳禦醫到宜賓館。”
“娘娘，奴才已經派人去請了。”九真回道。
傾城微微一笑，與夫君一同步出添福殿。
宜賓館內，楊嘯天的房間已被侍衛團團圍住，連隻蒼蠅都休想飛進去。將軍帶來的幾位隨從全部跪在房間外麵，有的低頭不語，有的低聲抽泣。見皇上與皇後到來，哭聲更是響亮。
“好了，爾等也不要哭了，朕一定會給陽泰國一個交代。”金禦麒柔聲對傾城說：“不如你先進去看看吧。”
傾城會意，走入房間，她的身後跟著清風和明月，手中各自端著托盤。金禦麒緊跟著入內。
楊嘯天仰躺在床榻上，雙目已閉，嘴唇發紫，口中仍散發著酒氣，可見，死了沒多久。身上衣衫未褪，顯然昨夜是和衣躺下。
傾城從清風手中的托盤上取下一副親手縫製的布手套，戴在手上，然後開始檢查屍體，做得煞有介事。
金禦麒則問道：“昨夜是誰服侍將軍就寢的？”
“回皇上，是奴婢。”一個丫環畏縮著上得前來：“將軍多喝了幾杯，未寬衣就睡下了。睡的時候興致高漲，說還能多飲幾杯的。卻不曾想，這一大早奴婢一進來就看到將軍死了。嗚嗚嗚，這可如何是好哇！”
“你先下去。”金禦麒一揮手。
“是。”丫環哭哭啼啼下去，繼續跪在門旁。
傾城看著楊嘯天的死狀，心裏就清楚了。他是死於中毒。若猜得沒錯，凶手就是雪賽君。忽然，傾城頭一扭，透過窗子，她看到殿外的雪賽君。
雪賽君也看到了傾城，她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厲害。楊嘯天這個目標終於除掉了，可是，她所要麵臨的，是未知的局麵。這個皇後娘娘冰雪聰明，又洞察先機，會不會出賣她呢？
傾城收回目光，走到明月跟前。她的托盤內放著一個密封的小罐子，裏麵放了什麽，隻有傾城自己清楚。
金禦麒看著傾城取過小罐子，從內取出一撮粉末，放在攤開的手心，然後對著粉末一吹，隻見粉末紛紛飛舞，有很多顆粒卻落在了楊嘯天頭部的某一處。
傾城見狀，不動聲色，撥開楊嘯天的發根，終於看到了異樣。她露出欣喜的神色，對著他的頭部使勁一按，沒有成功。她隻好用了兩層內力，才將異物取出，又悄悄藏在了自己的發間。
“楊將軍怎麽會死的？”金禦麒問道。
這也是眾人想要知道的答案。
“皇上，皇後，微臣來遲了，請恕罪！”來者正是陳禦醫。每次，他都是來去匆匆，宮裏經常發生措手不及的病事，往往令他措手不及。
“陳禦醫，快來看看這楊將軍死因為何？”金禦麒說道。
陳禦醫領了命令，走到床榻前，看到屍體的頭部滿是碎屑，不禁遲疑：“娘娘，您這是？”
“陳禦醫，你但看無妨，這些隻是磁石粉末，有什麽結果稍後再議。”傾城走回金禦麒身邊：“皇上，我們先回去吧，待陳禦醫有了結果再行論斷。”
“是，娘娘，微臣盡力而為！”
金禦麒點了點頭，走到殿外，對眾陽泰國的隨從說道：“你們都聽見了也看見了，陳禦醫乃本國最出色的禦醫，他的論斷一定不會有假，到時候，朕自會說明你們楊將軍的死因。爾等需好好守候楊將軍的魂魄，望他早日安息。”
“是。”事到如今，這些隨從隻好聽命。
宜賓館內其他房間內的賓客人人自危，想要傳遞言論，均被阻止，隻好心有不甘得待在原處。館外更有大量侍衛把守，任何人休想隨意往來，因此，消息被控製得極好。
回到添福殿，金禦麒立即問道：“嫣兒，你是不是有答案了？這人是雪真國殺的吧？”
“你隻問對了一半。”傾城卻說。
“哦？”金禦麒沒有感到十分意外：“如此說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嘍。”
傾城笑了一下，望著他的俊美臉龐：“怎麽，無情沒有告訴你麽？”
金禦麒哈哈大笑，越看傾城越佩服：“我的嫣兒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佩服，實在佩服！”
寢宮內已無旁人，傾城仍小聲說話：“起先，我也以為是雪賽君毒死了楊嘯天，可當我摸著他的頭部時，就發覺了異樣。他的頭頂處有一硬塊，若不是仔細觸摸，根本發覺不了。”說罷，她從自己的發間取出異物，攤在手心：“你瞧，就是它！這才是殺人凶器！”
金禦麒一看，這是一支細長的銅針，比他的雪箭銀針更細，泛著暗淡的光澤：“將這個釘入腦部，果然必死無疑。”
“沒錯，我仔細檢查過了。”傾城肯定說道：“楊嘯天體內的毒不足以致命，當毒液還沒有發作之時，有人用這銅針飛射入他的頭部，即刻殞命。”
“無情受了我的命令，近日一直在暗中監視宜賓館，昨夜的一切他都清楚。”金禦麒喊了一聲：“無情！”
“主子。”無情打開殿內進入。
“你對娘娘說說吧。”金禦麒吩咐。
“娘娘，昨夜在屋頂上用竹筒吹銅針之人必定是個男子，他身材魁梧，一襲夜行衣。隻是月色慘淡，看不真切。不過，當他掀開屋瓦時，透過燭光，還是能看清他左手上有六根指頭。”無情說。
“左手有六指？”傾城一喜：“這就好辦了，六指之人並不多見，再加上他身材魁梧，若猜測無誤，此人一定就在宜賓館內。”
“會不會是雪賽君怕楊嘯天不死，而故意多用一招。”金禦麒問。
“殺人乃冒險之事，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她雖年輕氣盛，卻沒這個膽量，在楊嘯天的酒中下毒已是她能用的最簡單有效的法子了。”傾城指著桌上：“這酒壺是我偷偷藏起來的，隻要驗驗就知有沒有毒。”
“讓我來。”金禦麒取出自己身上的靈石，投入酒壺中，不一會兒取出一看，果然成了黑色。
“或許是太過緊張，她忘了將酒壺帶走，也或許是沒有時間帶走吧。”傾城說道：“想要知道酒壺真相，我去一趟雪賽君房中便知。”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陳禦醫在殿外求見。
“進來。”金禦麒說了句，然後看到陳禦醫入殿：“陳禦醫，你有何發現？”
“皇上，顯而易見，這楊將軍是被毒死的，唇部發黑，神色安詳，應該是在睡夢中就去了。”陳禦醫麵有難色：“隻是，陽泰國將軍好端端被毒死於金鎏國，怕是有損國威吧。”
傾城反問：“誰說他是被毒死的，難道不是死於意外嗎？”
“死於意外？”陳禦醫看了一眼皇上：“皇上，這、這，微臣愚鈍！”
“沒錯，楊嘯天好戰，身上必定有傷，再加上連日飲酒，昨夜又狂飲不止，突發疾病，暴斃而亡，與金鎏國無關。”金禦麒說道：“金鎏國念其是貴客，一定會好生入殮的。”
陳禦醫恍然，行禮道：“微臣懂了，微臣這就去宜賓館告知真相。”
“去吧。”金禦麒說道。
陳禦醫速速退下，要將結果公布出去。
“少了一個楊嘯天倒是能安穩一陣子了。”金禦麒對傾城說道：“早有探子回報，陽泰國欲先滅了雪真國與沐森國，待強大之後欲與金鎏國抗衡，這主意就是楊嘯天出的。如今他死了，陽泰國怕是要安生不少。”
“沐森國？”傾城踱步數次，然後停下，說道：“此次公主選駙馬，那月楚翌倒顯得意興闌珊，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又對無情說道：“無情，你派人去查查沐森國的隨從，這六指之人很有可能就在其中。”
“是，娘娘。”無情說道：“屬下告退。”
看著無情離去，傾城說道：“事不宜遲，我也該去會會雪賽君了。”
“一切小心，要不要我陪你去？”金禦麒握住她滑膩的雙手：“真想不到你還是破案高手呢。”
傾城謙虛一笑：“身為皇後，沒有點本事怎麽行？”
金禦麒笑得開懷：“你這皇後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他忍不住在她額際烙下一吻：“想那雪賽君還沒有本事傷害到你。”
“對我這麽有信心？”傾城眉眼帶笑，天資絕色。
“普天之下，我隻對你有信心。”金禦麒又深深凝視她，這才放開她的身子：“來人，送娘娘去宜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