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各自悲喜
“你胡說！”柳落英說道：“我見過慕容傾城，她除了容貌比我更勝一籌，其他倒是看不出好來。隻有你才會對她死心塌地。男人麽，不都可以有三妻四妾嗎？我的父皇後宮美女無數，卻最寵愛我。你說，我到底是美不美？”她幾近癲狂：“哈哈哈，真是諷刺啊！我進宮沒將仇人殺死不說倒先將自己的真心賠了出去。”
“你也有真心？”金禦麒更加冷淡的口吻，眼中滿含悲痛：“你有真心就不會隱瞞到現在。”
“我嫉妒她，瘋狂嫉妒她！”柳落英叫囂著：“慕容傾城，她到底有什麽好的？能讓你這皇帝對她如此關懷備至。若我還是公主，一定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每寫一封信都是表達愛她的心意，每一句話都離不開讚美，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別人在你眼裏什麽都不是。”
“你愛過麽？若沒有，休要如此歇斯底裏。”金禦麒說道。
“愛？嗬嗬嗬，我的前途都讓你給毀了，有誰會來愛我這樣一個苟延殘喘之人？”柳落英徹底無望的眼神：“就連你，知道我是公主身份，都是這麽不屑一顧。我哪裏做錯了？本公主何錯之有？”
“好，你沒有錯，是朕錯了，這樣總可以吧？”金禦麒退後一步：“你有什麽不滿盡管向我來，朕什麽都可以不怕，唯獨不能失去傾城，算我強求也罷懇求也好，隻要你告訴我傾城的下落，朕可以考慮留你一條性命。”
“留我的命有什麽用？別說慕容傾城已經死了，就算沒死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不過，我希望她已經死了。嗬嗬嗬，有時候女人的心是很可怕的。就算我得不到你，你也別想繼續得到她！”
“你！”金禦麒看著她絕然的眼神，說道：“九真，去喊人進來。”
九真乖乖出去喊人，徐建業徑直而來：“皇上有何示下？”
“好好將人看好嘍，若有任何閃失，你這條命就別想留著了。”
“是，皇上！”徐建業不敢看他，然後打開牢門：“皇上，請。”
金禦麒走出牢房，轉身又看了一眼柳落英：“別以為你不說朕就拿你沒有辦法，朕就不信，以金鎏國之力會找不到我的傾城。”
“她一定死了，我肯定。你就算是找破天也是徒勞。”柳落英說完，依舊站立，因為穴道沒有解開。
“你就待在這裏反省吧。”金禦麒說罷，又對徐建業說：“派人十二個時辰盯緊她，以防她的同夥來劫獄。她的穴道幾個時辰後會解開，別讓她自盡。”
“是，皇上。”徐建業應聲。
金禦麒與九真走出天牢，心中越發沉重。原來這個女人喜歡上他這個不該喜歡的男人，注定是要失敗的。可這場審問毫無結果，他的傾城會在哪裏呢？人海茫茫，他必須找到她！
“皇上，您還好吧？”九真忍了很久，終於還是問了。
“你說呢？”金禦麒吐出一句，心神俱累。
九真感同身受：“若奴才的親人就這麽不見了，奴才也會難過的。況且，娘娘不是普通人。”
“是啊，我的傾城怎麽會是普通人呢。”金禦麒眼望前方：“還有很多事要做，朕不能就此倒下。”他強忍悲傷：“九真，明日一早讓刑部的王炳同與趙誌銳到禦龍殿見朕。”
“是，皇上。”九真頓了一下，又問：“那現在皇上想去哪兒？”
“回禦龍殿吧。”金禦麒盡量放鬆心境：“朕以為，傾城不會就這麽離開朕的，她一定是被抓了起來或者流落在宮外。”
“嗯，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皇上您就寬心吧。”九真勸慰：“您的龍體為重，該喝藥了。這來去一折騰，您還沒喝過藥呢。”
金禦麒想開了，說道：“也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朕還想著與傾城團聚呢。走，立即回禦龍殿，給朕研磨鋪紙。”
“好勒。”九真終於放心。看樣子，皇上這是沒事了，起碼不會鑽牛角尖。
禦龍殿內，玉明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見皇上回來，急忙迎了上去，下跪道：“皇上，都是奴婢等人無能，未及時發現這假冒之人的可疑之處，請皇上責罰。”
“罰你若有用，你們幾個都早去閻王殿了。”金禦麒說道：“起來吧，朕現在不想追究任何人，朕隻想找到傾城。”
“皇上，女婢仔細想過了，娘娘一直深居後宮，平素未離開過皇宮半步，除了兩次出宮。一次是為了送別六公主，一次就是去皇陵為先帝守孝。難道是這其中出了什麽紕漏。”
金禦麒一聽，說道：“趁天未黑，你去添福殿將清風明月喚來。”
“不用去，她們早就在這兒了。”玉明說道：“她們不放心旁人，這次是親自在外殿煎藥。兩人都是含著淚水看顧火候，還說，娘娘已經不見了，這皇上一定要伺候好，等娘娘回來才會高興。”說罷，她也忍不住流淚。
金禦麒一揮手，忍著悲痛，看著玉明去了外殿。
“皇上。”九真說道：“奴才將墨研磨好了，皇上請吧。”
金禦麒走到桌案旁，提筆運氣，一鼓作氣在紙上畫下一位美女，栩栩如生，歎為觀止。
九真看得愣神：“好美的人兒，真如娘娘再生。”
金禦麒一口作氣，又畫下幾幅，也不停筆，邊畫邊說：“傾城在我心裏如此深刻，我閉著眼睛都能入畫。”
“有了這些畫作，找人就方便多了。”九真說道：“皇上，娘娘會平安回宮的。”
清風明月很快就來了。清風手上捧著藥碗：“皇上，這是奴婢親手煎的，若你懷疑裏麵有毒，奴婢可以喝上幾口。”
在明月的配合下，清風端著另外一個碗，將藥喝下兩口：“若皇上喝了有異樣，清風明月甘願受大刑。”
九真走去接過藥碗遞給了皇上。金禦麒毫無猶豫喝下，說道：“朕隻是想問你們，這假娘娘是什麽時候進宮的，你們可有印象？”
“方才玉明姐姐已經提醒奴婢，奴婢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可能。記得數月前娘娘出宮送別六公主，奴婢曾在馬車上熟睡過，醒來後娘娘無什麽不妥，隻是在後來的相處中，奴婢與明月都覺得娘娘有些變了，可當時沒往心裏去。”
明月也說：“沒錯，皇上，如此一想，應該是那個時候娘娘就已經被調包了。可憐我們家小姐，不知道身在何處。”
“皇上，奴婢隻求皇上盡快找回娘娘，慕容府上應該還不知道娘娘被調包，若知道了，會接受不了的。”清風說道。
“世上無不透風的牆，這事早知晚知都是會知道的，算了，隨它去吧。”金禦麒走至窗邊，看著月亮升起的地方：“朕現在隻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到協破？會不會也在想念著她的夫君與孩兒。”
眾人陷入悲戚。
忽然，金禦麒發狂一般奔出了禦龍殿，九真等人頓時嚇到了，回神過後紛紛跑至殿外，卻不見了皇上的身影。一通尋找。
“瞧，皇上在那兒！”九真指著遠處殿宇的屋頂。
隻見金禦麒毅立在皇宮大殿最高處的屋頂，風吹著他的發絲與衣袂飄忽不定，猶如晃蕩不安的心。他對著夜空大聲呼喊起來：“慕容傾城，你在哪兒？聽見了嗎？你快回來！嫣兒，我最愛的妻，你在哪兒？快點回來吧！”
呼喊一聲高過一聲，聲聲動情，句句動心。玉明哭了，清風與明月相依著坐在了地上，眼淚同樣迷糊了雙眼。
九真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他被皇上深深感動著。在這個冰冷無情的皇宮內，是皇上讓他看到了人世間的悲喜與情愛。
“娘娘，您快回來吧，九真想您了！”九真雙手成喇叭狀，對著天空大聲嚷道。
玉明見狀，擦去眼淚，如法炮製：“娘娘，您快回宮吧，玉明想您了！”
清風明月從地上站起，異口同聲：“小姐，快回宮吧，我們都想您啊！”
回答她們的隻有風聲和回音。在這個秋夜裏，飄飄蕩蕩？李家大宅籠罩在秋天的月色內，即將入冬了，夜晚涼意更甚。
慕容傾城躺在床上做夢，夢中，有人在不斷呼喊著、不斷叫嚷著。迷迷糊糊中，她忽然聽到“噗”的聲音，睜開眼睛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啊！破了。”
因為產期臨近，李荃與傾城同住一屋。她很警醒，問了一句：“師傅，什麽破了？”
傾城徹底清醒過來：“李荃，我怕是要生了，你快去請產婆。”
“怎麽會？”李荃迷迷瞪瞪坐起身：“師傅，你哪兒不舒服麽？”
“別說了，快去請產婆過來。”傾城手一摸，全是黏糊糊的水：“李荃，師傅這是破水了。”
李荃這才緊張起來，穿衣出了房門，急急去請產婆過來。產婆早幾天就已在李府住下，以便及時接產。聽李家小姐這麽一說，她心中有數。
而後，在李荃的通知下，整個李府的人都醒了過來，連李唯一都是一臉興奮狀，睡意頓消。秦沐錦和王馨豔很是開心，就連丫環都開始忙前忙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