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陰謀與謀略
流蘇看到這張臉的主人,這才恍然,說道:“原來是你,玉明!”
玉明走到金禦麒麵前,說道:“皇上,奴婢幸不辱使命。”這一切自然是皇上的主意,她隻是配合主意的人。
金禦麒點頭:“嗯,玉明,你做得很好,這唬人的手段的確高明。”他覺得很滿意:“你先下去歇著吧。”
“是,皇上。”玉明看了一眼流蘇,這才緩步走出天牢。
九真用無限崇拜的眼神目送玉明離去,回頭,他一定會當麵誇誇她,太會辦事了,難怪皇上會器重這個丫環。
金禦麒看著流蘇:“你的義父是衛逍斌。如果朕記得沒錯,他是衛國皇族中人,他是你的義父,嗬嗬,想來他是要複國吧。”
事到如今,流蘇反倒沒有先前那麽害怕了,她瞪著他:“沒錯,義父的恨就是你,是你滅了衛國,讓他痛不欲生。”
“那你呢,你就甘願成為他的走卒麽?”金禦麒說道:“還有叫衛重生的主人,他是誰?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如此為他們賣命?”
“呸,我不會說的,就算被打死我也不會再說出口的。”流蘇打定主意:“我隻是聽命行事,其他事一概不知。”
“你的命朕已經不需要了,知道了這兩個名字,足矣!”金禦麒轉身,對身邊的獄卒說道:“將人看好了,三日後午時砍頭,曝屍城門口。”
流蘇一聽,腳下發軟,頓時軟倒在地。
兩個獄卒將她抬入牢門內,然後將腳鐐重新鎖回她的腳步,又關上了牢門。
金禦麒沒多說什麽,一步一步緩緩走出了天牢,來到外頭,覺得神清氣爽,盡管天黑,卻覺得眼前一片光明。
見皇上心情不錯,九真說道:“皇上,您今晚該睡個好覺啦。”
“衛逍斌朕倒是知道些,隻是這衛重生是何許人也,朕一點頭緒都沒有。”金禦麒走在九真前麵,無情不知何時跟了上來。
九真看了一眼無情,對皇上說:“這還不簡單,讓無情或者無恨去暗訪就是了,衛州城說打不打,打聽一個皇族中人應該不難的。”
“你這滑頭,還真是說出了朕心裏的意思。”金禦麒睨了他一眼,然後對無情說道:“你知道該怎麽做的。”
“是,皇上,衛重生這名屬下記住了。”無情如來時一般,悄然退去。他從不多話,也從不過問緣由。
九真笑嘻嘻得說道:“皇上,您這主意真不錯,這一下子就問出了端倪。這個流蘇,真是該死,原來是早有預謀而來。誰敢害您,那都是該死之人。”
金禦麒踏著雪花前行,忽然搓了搓雙手,說道:“天寒地凍,也不知道傾城怎麽樣了,會不會凍著。”
“皇上,娘娘若感應到您的真心,那心裏會特別暖和的。”九真看看烏蒙蒙的天空:“這雪怕是藥落一個晚上了,皇上請小心走路。”他將燈籠舉得高高的。
金禦麒腳步沉穩:“你回禦龍殿吧,朕去熾焰潭。”
九真心中一凜,說道:“皇上,是不是您的寒病?”
“嗯,記住,此事不宜宣揚,朕沒事,隻是去熾焰調息而已。”金禦麒說罷,往熾焰潭方向而行。
九真沒有勸阻,說道:“天黑路滑,皇上還是讓奴才給您掌燈吧。”
金禦麒沒有反對,兩人一前一後走去。過了很久,九真才深一腳淺一腳回到禦龍殿,一見玉明就說:“今日我倒是見識了你的厲害之處。”
玉明正收拾暖爐,問道:“皇上呢?怎麽沒見皇上回宮。”
“皇上說去熾焰潭,我沒敢攔著。”九真說道:“你今日可立下大功了。”
“還說呢,都是趕鴨子上架的。”玉明有些難為情:“好在皇上的易容術有所精進,我心裏怕得很,幸好沒露出什麽破綻,流蘇也沒看出端倪。”
“你還是先去歇著吧,這暖爐可以慢慢清理,皇上今晚又不回來睡,唉。”九真歎口氣。
玉明抬頭問:“怎麽了?唉聲歎氣的。”
九真說道:“皇上他又開始想年娘娘了,且身子有恙,唉,長此下去,這相思病怕是很難好了。”
“那你有本事將娘娘找回來呀。”玉明說道:“這天氣是越來越冷了,皇上的寒病本就未愈,無疑是雪上加霜了。”
“我哪有那個本事,心病還需心藥醫,若哪天娘娘真的回宮,皇上這病八成能立竿見影。”九真說:“皇上現在心裏一定很淒涼。”
“淒涼?”玉明白了他一眼:“皇上就是皇上,不許你胡說八道!”
九真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行,玉明姐姐大人有大量,別跑去告訴皇上哦。”
“我們做奴才宮女的,就該為主子打算,別盡說廢話,太晚了,回去歇著吧,我也該去睡了。”玉明打了個哈欠:“今晚可累死我了。”
“那是,您是誰啊,勞苦功高呢。”九真邊誇邊向外走,不料,腳下一滑溜,摔了個嘴啃泥。
玉明見狀,又好氣又好笑,說道:“該!誰讓你嘴巴太貧了!”
九真從地上爬起來,哼唧了一會兒,說道:“你摔來試試,這是真疼呢。”
“再疼也沒有皇上失去娘娘心疼吧。”玉明說道:“行了,別苦哈哈的,快點走,再磨蹭該下半夜了。”
兩人一同走著,在半道才分開。玉明獨自走向宮女們的住處,卻在黑暗中看到一個人影蹲在地上,她喊了一聲:“誰在那兒?”
人影受驚,迅速收起手裏的東西,跑向一個過道,轉眼就消失在拐角,不見蹤影了。
會是誰呢?玉明嘀咕著走上前去,透過忽明忽暗的燈籠光亮,她看著剛才那人蹲過的地方,隻見地上留著一撮細線。她又蹲下來仔細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麽名堂,風一吹,有東西刮在了她的臉上,癢癢的難受。
玉明用手一摸,喃喃自語:“什麽呀這是?奇怪,這頭發怎麽飄到這兒來了。”她甩甩手,將手裏的發絲丟棄。
那色澤油亮的發絲隨風飄去,不知去向。
喜福宮外,珍珠偷偷從偏殿走了進去,小心翼翼咳嗽了三聲,柳如煙聽聞,不多時就走了出來,知道是珍珠,就問:“沒人看到你吧?”
珍珠搖頭,然後將手中紮成一縷的發絲恭順奉上:“娘娘,這是奴婢最近攢的,怕丟了,就用絲線纏了起來。”
柳如煙親手接過,看了看,不滿道:“怎麽這麽久了才隻有這點兒?你是不是偷懶了?”
珍珠惶恐跪下,求道:“娘娘請息怒,實在是奴婢不敢逾越,怕皇上龍顏不悅,若將我派遣至別處,就得不償失了。”
柳如煙一聳肩,說道:“好一個得不償失,你一個小小的宮女也知道這種道理,這宮裏有宮女上千,就算你不肯為本宮做事,自有人來效命。”
“奴婢不敢,奴婢願意繼續追隨娘娘您。”珍珠硬著頭皮說道。
“好了,起來吧,你宮外的家人本宮會有所安排的,喏。”柳如煙摘下自己手腕上的一個玉鐲遞了上去:“拿著,算是本宮打賞你的。”
“奴婢不敢!”珍珠縮了縮脖子。
柳如煙秀眉一攏:“這是恩賜,你敢不從?快點拿著,本宮手酸了。”
拗不過,珍珠這才勉強收下,說道:“多謝娘娘恩賜,奴婢告退。”
“嗯,去吧,記住,好好做事,先萬別讓人知道你來過喜福宮。”柳如煙叮囑:“警醒些,禦龍殿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可以來通報。”
珍珠心中微懼,應道:“是,娘娘,奴婢記住了。”
柳如煙一揮手,珍珠這才退出喜福宮。殿內一下子又恢複了安靜,出奇的安靜令她覺得不安,渾身酥癢難耐,不禁自言自語:“奇怪,這個徐建業近日怎麽都不出現了,會不會出了什麽事,沒他在身邊還真是少了點什麽。
同樣沒睡著的還有嘉勤殿的西門詩羽,宮女春桃站在一旁,不斷打著瞌睡。
“死丫頭,本宮沒睡你怎麽敢如此放肆?!”西門詩羽見狀,將手中一個小小的暖手爐仍到了地上:“殿內冷極了,你也不知道添些柴火,是不是存心想凍死本宮?”
春桃望了一眼取暖的爐火,火頭正好,她咽下口水,回道:“娘娘,天色不早了,您還是早點歇著吧。”
“歇、歇、歇,歇你個頭!”西門詩羽爆粗口:“你是不是故意刺激本宮?是不是在心裏笑話本宮?”
春桃倏然下跪,惶恐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請娘娘息怒!您是皇後娘娘,您的話就是天大的旨意。”
“既然跟了本宮,就要事事處處為本宮著想,說,你有什麽法子可以令皇上來嘉勤殿?”
“啊?”春桃眼含熱淚,惶惶無依,過了良久,才說:“這、娘娘,皇上是天子,他的腿長在自個兒身上,奴婢可不會什麽妖術,能左右皇上的雙腿。”
“妖術?”西門詩羽氣憤不已:“倘若本宮會妖術,還用的著你教嗎?滾,本宮見了就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