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事態變化
淨兒猶豫了一會兒，將大刀從傾城脖子上移開了，她恍惚道：“那我的一意孤行為的是什麽？”
“那就隻有你清楚了。”傾城說道：“既然皇上不殺你了，你還是快點走吧。”
淨兒緩緩走向金禦麒，將手裏的大刀遞給了他：“皇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淨兒，你這是？”傾城被她的動作疑惑了，難道她想受死？
情勢急轉直下，也將金禦麒弄糊塗了：“你是想讓朕留你個全屍麽？”既然傾城生命無虞，他也就寬心了，不過，仍然不敢怠慢。聽到外頭紛亂的腳步聲，他知道，是侍衛救駕來了。
傾城一驚，問道：“怎麽，皇上還想殺她？”
淨兒轉向，衝著傾城磕頭：“娘娘，奴婢該死，在給您的膏藥內動了手腳，奴婢沒想到您如此寬宏大量，竟然還能為奴婢著想。奴婢的確是錯了，錯得離譜。”她連連叩首：“奴婢叩別娘娘，隻求速死。”
“死很容易，活著卻難。”金禦麒平靜說道：“朕決定不讓你死了。”
什麽？淨兒抬頭看著皇上，他高高在上的姿態變得可親不少。
“來人，將她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等傷好了入添福殿伺候貴妃吧。”金禦麒看著她：“虞淨兒，朕希望你對貴妃是真心實意的，好好伺候她，別讓人再傷害她了。”
淨兒如獲大赦，感激地連連叩首：“謝皇上隆恩，謝皇上隆恩，奴婢會一心一意服侍貴妃娘娘，甘為貴婦娘娘赴湯蹈火。”
傾城看著她：“行了，挨板子很痛的，你可受得？”
“娘娘，這是奴婢應得的，皇上大人大量，這懲罰還算是最輕的呢。”淨兒由衷說道：“從今往後，娘娘就是奴婢的主子，隻要娘娘吩咐，奴婢一定盡心竭力。”
傾城對她笑著：“好，你去吧，別哭鼻子哦。”
“皇上，下官去監督受罰事宜。”衛子英主動說。
金禦麒應允。於是，淨兒被兩個侍衛押下去受罰，衛女官就跟隨前去。
“行了，外頭的人都退下吧！”金禦麒對外頭的侍衛說完，無情與侍衛等人一齊離開了添福殿。
九真聞訊趕來，差點絆倒在門檻上。他見兩位主子無恙，這才安心下來，說道：“真是阿彌陀佛，主子們都沒事。”
“你小子跑到哪裏去了，是不是知道有人要刺殺朕，才躲起來了？”金禦麒口吻輕鬆：“你也想挨幾下板子嗎？”
九真平順呼吸後說道：“皇上，是衛女官派人通知了奴才，奴才鬧完肚子才匆匆趕來的。這會兒腿還軟著呢。”
“算了，朕逗你的。”金禦麒說道：“你以為，以朕的武功還不能應付一個小小的刺客嗎？”他看向傾城：“倒是你，這做法讓我歎服，所謂正真的收買人心，就是如此吧。”
“皇上，您的話奴才不懂。”九真說道。
“不懂就對了。”金禦麒說道：“宮裏這麽多人想著害你，我安排淨兒守著你，也是出於長遠打算。經過這麽一鬧，她是不會再對你有二心了。”
傾城的想法與他是一致的，隻不過，她沒有說，她對淨兒有好感是出於她與姐姐的恩情，這讓她想到了自己與金禦麒的仇怨。
九真走至傾城麵前：“娘娘，您的膝蓋好些了嗎？玉明她們很是想著娘娘呢。”
“會好的。”傾城不明說。
“九真，你回禦書房，將朕的奏折統統都拿上，回頭朕要在熾焰潭批閱奏折，順道養病。”金禦麒對九真說著。
“好咧，奴才這就去禦書房，奴才告退。”九真行禮。
見九真離去，金禦麒這才坐回傾城身邊：“方才我真以為她會殺了你，怕是要害得我短命一年了。”
傾城很搞不懂這個男人，一會兒還威風凜凜的帝王象，這會兒又變回流裏流氣的痞子了。
“不行，你得補償我。”金禦麒變得像個孩子。
“要補償你找淨兒吧，她會非常樂意端茶倒水的。”傾城不如他意。
“找她做甚，我一個命令，她就能身首異處了。”
傾城看著他：“我還以為你會殺了她。”他的決定的確出人意料。
“殺人容易收人難，就讓她繼續為皇家賣命吧。”金禦麒掀開了她的被子：“是時辰抱你去熾焰潭了。”
他的碰觸總是能讓人臉紅心跳。驚心動魄的一幕才過去，這會兒，傾城又覺得心中忐忑了。
“別動哦，保不齊半路將你撇下。”金禦麒抱著她，滿足感又起：“嫣兒，你這身子可要好好養養，越來越輕了。”
傾城不敢動，卻也不說話，任由他抱著前行。一路上都有宮女內侍行禮，她的臉色更加紅潤，好似做錯事一般。金禦麒才不管旁人的眼光，他一個瞪眼就是聖意，沒人敢不從。
冰雪消融。錢家老宅內，衛重生的心情就如同這天氣，又陰又濕，卻又向往陽光明媚的日子。
周大勇悄悄來到他的身後，看著他抬頭望天的樣子，說道：“主子，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您。”
“你我如今比主仆更親近，大勇，你還是說吧。”衛重生轉過身，看著周大勇：“有何事？”
周大勇走去，將門關嚴了，然後再回到他身邊：“不知道主子對您的舅父如何看法？”
對於這奇怪的問題，衛重生似乎有所警覺：“怎麽了？他有什麽問題麽？你還是別賣關子了。”
周大勇湊近衛重生，在他耳邊小聲說道：“眾兄弟中有一個是我老鄉，他說無意中看到衛大人，也就是您的舅父，在房間裏看著一張圖，邊看邊笑，那笑容讓人心底發毛。”
“圖？什麽圖？”衛重生的心提了起來。
“據說很有可能是什麽藏寶圖。”周大勇說道：“不過，我可不敢確定，還是主子拿主意吧。”
衛重生開始在房內來回踱步，想著種種可能，忽然站定，說道：“此事不宜讓第三人知曉，大勇，你去暗中查查看，若舅父真如你所說，對我們留了一手，哼，我不會讓他如意的。”
“是，有主子這句話，我知道怎麽做的。”周大勇沉思了一下，說道：“不過，主子，傾城娘娘都回宮好幾天了，怎麽還是沒有音訊啊。按理說，她得手的可能非常大，皇上是不會對她有所防範的，可宮裏並未有任何消息傳來啊。”
“其實，我也在想這個問題。”衛重生緊鎖眉頭：“她是不可能恢複記憶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還沒有得手。”
“主子，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周大勇客氣。
衛重生惱怒，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周大勇一個激靈，說道：“主子，不是我滅自己的威風，以前皇上與娘娘就是恩情非常的主兒，如今她雖失憶，可皇上還是會記得她的好的，一來二去，說不準兩人又好上了，這仇自然就沒得報了。”
“不應該啊。”衛重生思前想後，說道：“慕容傾城就好比是一張白紙，上頭的字都是我們寫上去的，她的意識裏一定會認為金禦麒是她滅國大仇人，說什麽都會動手的。”
“那是您一廂情願吧。皇帝又不是傻子，即便她想動手，一個也會有所防範的。這女人的本事再大，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的。”
經他這麽一說，衛重生更加心事重重：“這幾天我總是坐立不安，原來就是為了她。”他又好好想了想，終於說道：“這樣，大勇，你去集結十個最厲害的，三日後闖宮。”
“闖宮？殺誰？皇帝嗎？”周大勇問。
“不。”衛重生搖頭：“我們的目標是慕容傾城。我倒要看看，金禦麒有多在意她。”
“是，主子。”周大勇下去安排布置。
舅父啊舅父，你會背叛我嗎？衛重生望著嘀嗒嘀嗒的屋簷，喃喃自語著。心情更加壓抑，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終於還是遏製不住心中的洶湧，在晚膳之前，他推開了衛逍斌的房間門，手裏提著兩個酒杯與一大壺酒。
“舅父。”忽然進入屋內，衛重生無法適應暗淡的光線，差點邁不開步子：“你這裏怎麽不點燈？”
衛逍斌悄然動手卷起一件東西，隨意一塞，起身迎了上去：“小心腳下，別摔了。”
衛重生的眼睛得到適應，看著他，說道：“你當我是泥塑的不成？”他自嘲一笑：“放心，摔不了。我是成大事之人，就算摔了也會爬起來的。”他將酒杯酒壺放在了桌上：“舅父，你我好久未敘舊了。”
“嗬嗬，原來你是來找我喝酒啊。”衛逍斌鬆懈下來。
“舅父以為我是來做什麽的？”衛重生自行坐下：“你這兒的房間陰冷得很，來，喝上幾杯酒，就什麽都不怕了。”他為兩人倒酒：“這酒是好酒，可不能貪杯哦。”
衛逍斌看著他倒滿酒，自己舉起一個酒杯：“來，我先飲為盡。”說罷，他先喝下一杯：“嗯，好久沒這麽痛快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