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四章 因禍得福（二）
玉明說：“娘娘，您的記憶都能恢複，還怕皇上的病不好嗎？對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娘娘的記憶怎麽就回來了呢？”
“說到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傾城也犯難：“總之，我的記憶恢複是事實，太好了，玉明，我好想告訴所有人哦。”
“娘娘，您已經說了很多次太好了，奴婢真心為您感到高興。”玉明想了想，說道：“娘娘還記得之前吃了什麽喝了什麽嗎？”
“也沒特別的，除了內侍都在吃的膳食就是你動過手腳的兩壺酒了。”傾城說道：“難道這酒水裏有問題？”
“不可能，這酒水是我親手兌的，絕對沒有特別之處。”玉明肯定說：“娘娘再想想，一定還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傾城努力回想，忽然眼前一亮：“有了，我想到了，是禦麒的血！”
“皇上的血？娘娘，奴婢愚鈍，您能不能說清楚些？”玉明又問。
“我喝下的是忘情散之類的毒，說是無毒可解，其實卻是解藥難尋，並不是無毒可解的。”傾城說道：“這次是誤打誤撞，我刺傷了禦麒，他的鮮血濺入了我的嘴裏，這才破解了忘情之毒。”
“哦，應該就是如此吧。”玉明點頭。
“走，我們去禦龍殿見皇上，皇上的情形如何？”傾城回歸正題。
“哦，我差點忘了此行的目的，奴婢來就是想告訴您，皇上已經沒事了。禦醫剛來過，因為沒有幾人知道事情始末，奴婢就扯謊說是皇上不小心自己紮傷了手，禦醫也沒多問，就這麽混過去了。”
“都是我不好，害他受傷了。”傾城一陣內疚，腳步不停。
“娘娘，您這次是因禍得福啊。”玉明開心了不少：“剛才奴婢還發愁呢，現在好了，有娘娘在，凡事都好搞定。”
“噓，別聲張了，趕快走吧，這事你先保密，我不讓你說你還是別說出去了。”
“明白。”玉明說。
傾城又變回了那個一心伺主的奴才九真，來到禦龍殿，見禦麒躺著，臉色沒有不悅，心裏踏實多了：“皇上，奴才來晚了。”
見到他，所有失去的記憶全都回攏在傾城的心中，已經銘刻在心。她隻有對他更好，才能不枉此生。她很想抱住他，告訴禦麒她愛他，隻可惜，縱然心裏說了百遍，他還是無動於衷的樣子。
金禦麒半合著眼，沒有吭聲。
“皇上，昨夜您喝多了酒，這會兒是不是胃裏難受？”傾城說道：“無妨，玉明說了，解酒藥就在殿內，奴才拿來給您喝吧。”
金禦麒還是不作聲，好像在生氣。
傾城也不怠慢，在玉明的協助下，將慢慢一碗酸金果的湯端到他跟前：“皇上，您該喝湯了。”
金禦麒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說話了：“你們都退下，朕隻想和九真說話！”
“是。”玉明等人紛紛退出禦龍殿。
“皇上想說什麽？”傾城小心翼翼說：“不知皇上可記得昨夜發生的事兒？”
“是朕不好，對你發脾氣了。”
聽他這麽說，傾城反倒有些意外：“皇上這是和奴才說軟話嗎？”
“這裏還有第二個九真嗎？”金禦麒說道：“其實，朕也不知道最近這是怎了，總是昏沉，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麽，總是頭痛，昨夜就不該和這幾個待選女喝酒啊。”
“皇上能想明白就是好事。”傾城說道：“那、皇上還記得些什麽嗎？”
金禦麒看著自己的傷口：“都怪朕喝多了，好像和你說了些胡話，你可別往心裏去，朕已經不記得了，這傷還是玉明說的，說是朕自己不小心弄傷的，她向來不說謊。”
傾城內疚了一下，也隻是一下子功夫：“那皇上還疼嗎？”
“看到你似乎好些了。”金禦麒看著她：“你過來。”
傾城緊張，向後退了兩步：“皇上想要做什麽？”
金禦麒不解：“你為何怕朕？朕隻是想看看你的傷勢，無情說了，是朕傷了你，你是為了救十一公主。”
“奴才隻是皮肉傷，皇上都不痛，奴才就更不痛了。”傾城說。氣氛有些停滯。她有滿腔的話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隻能壓抑再壓抑。
金禦麒指著湯碗：“你端的這是什麽？又是陳禦醫開的藥方？是藥都是苦的，朕還是不喝了吧。”
“這怎麽行，這是酸金果的湯，陳禦醫說了可以醒酒護胃，皇上就當是藥給喝了吧，對龍體有好處。”
“朕的身體是不是羸弱多了？”金禦麒雙眼飄忽：“記得從前，朕是何等威風，還和傾城比武呢。”
傾城看著他：“您終於想到娘娘了？”她想聽他的真心話，往事如泉湧，她極力克製。
“朕說過，想要選妃就必須先過傾城這關，她也在天牢關很久了，九真，明日傳旨，將皇後放出來吧。”
傾城喜出望外：“是，皇上！”
看著她手腳輕快的樣子，金禦麒起疑道：“你為何如此興奮？難道每天想著牢裏的娘娘？”
傾城左顧而他言：“皇上還是龍體為重，來，喝湯吧，可能有些酸，奴才給了幹果蜜餞。”
“九真，昨夜朕沒對你做什麽吧？”金禦麒還是不放心：“朕是你的主子，僅此而已，是吧？”
傾城心知肚明，卻說：“皇上就是奴才的主子，絕無其他，皇上是多心了，來，喝吧，涼了會更不好喝，這已經燙過了。”這是她細心的地方，玉明可沒有提醒。
金禦麒拗不過她，乖乖將一整碗酸金果的湯喝了下去：“九真，這湯怎麽是甜的？”
“甜的？”傾城疑惑，將他喝剩的幾滴倒入口中：“嗯，的確是甜的，甜的就好，皇上可以多喝幾口。”
看到她如此反常的舉動，金禦麒愣住了：“九真，你這是？”
傾城這才明白自己這舉動有多不可思議，隻好給自己台階下：“呃，奴才是忘了給皇上試藥，雖說是晚了，但還不算太遲。”
“嗬嗬。”金禦麒說：“算你反應快，行了，為朕更衣，朕要上朝了。”
“皇上還是歇著吧，上朝等龍體康複再說。”傾城說。
“你又不是朕，不明白朕的想法，那些大臣三天不管就會上房揭瓦的，別看個個恭順，心裏還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朕的江山不會拱手他人的。”
傾城歎服，不管他的心性怎麽變，霸道的王者氣勢還在。如今她恢複記憶，她相信，總有一天，他的病會好的。
翌日，一道聖旨下到天牢，傾城被成功放出。九真多日不見外頭的明媚，伸手抬腿了一番，說道：“我終於出來了！”
“你再忍忍，換回來就好了。”傾城對他說：“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九真豪氣，說道：“我願意！”
短短三個字，讓傾城心領神會：“還是要萬分感謝你，九真。”
“好話不多言，走了，奴才得去伺候主子了。”
“去吧，我也該回添福殿了。”傾城和九真反方向走著，換回身份的自己將開始新的人生旅程，腳步從來沒有停止過。
添福殿外，早就聽到喜訊的茹小雅和周芷欣正眼巴巴候著，一看到本尊到來，雙雙跪地：“娘娘，您總算是脫險了！”
茹小雅的話讓傾城百感交集：“是啊，我又回來了，不僅是我這個人回來了，連我的心都回來了！”
“啊？什麽心回來了？娘娘的心一直在添福殿啊？”茹小雅說。
“好了，你們以後會明白的。”傾城說道：“我想好好洗個澡。”在九真的房間住總有不便，她有一陣子沒沐浴了，幸好天氣還不熱：“再這樣下去，我會發餿的。”
周芷欣迎著娘娘入內：“娘娘真會說笑，娘娘連身子都是香的，又怎會發餿呢？”
茹小雅笑說：“就算發餿也是香噴噴的娘娘，您放心，我和芷欣知道娘娘恢複自由之身，早就準備好了熱水，但等娘娘沐浴更衣，然後一切從頭再來。”
“就是，聽說那些待選女開始接受女官大人的訓導了，娘娘要打扮得美美的，然後去給她們下馬威！”
“是啊，我的夫君我是不會讓給任何人的。”傾城雙眼鎮定且含著必勝的信念：“就算皇上有別的想法，我也不依，我就是要做他唯一的女人，這是他答應過我的。”
兩個丫環看著她的氣勢振人，芷欣豎起大拇指：“娘娘，好樣的，就是要讓她們看看娘娘的風采！”
“娘娘，奴婢再次被您征服了，您真是太有氣勢了！”茹小雅說道：“奴婢可不是奉承您哦，是真心話啦。”
傾城放下心中的包袱，說道：“事到如今，我再也不瞻前顧後了，自己的幸福就要靠自己爭取，小雅，芷欣，你們記住，該是自己的東西就一定要保護好，懂嗎？”
“嗯，上次她們想和我搶果子吃，我不肯，差點和她們打起來呢。”茹小雅說道：“現在好了，娘娘又回來了，哼，看誰還敢與我搶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