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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醜態百出(三)

  孟越遙跪正,低頭說道:“皇上,娘娘,其實真正別有用心之人是錢必湛。他當宰相的時候,父親就與之交好,常常在一起商議事情。一次,我在府中花園賞花,被他看到,就遊說父親讓我入宮,事成之後可以成為他們的內應。”


  “錢必湛到底想做什麽?”傾城發問,同時也是在問自己。


  “錢大人雖然已經不是宰相,可仍經常出入府中。據我所知,他想在朝廷廣布人脈,為自己鋪路。”


  “難道他想當皇帝不成?”金禦麒聲音冷冽。


  “我不敢說。”孟越遙回應。


  傾城說道:“他的狼子野心總會公諸於眾的。皇上,對付這種人,隻能用強硬手段,我們越對他仁慈他就越囂張,一點都不知道感恩,妄圖顛覆朝堂。”


  如果可以,金禦麒很想摔杯子,可眼下他隻有啞忍。


  孟越遙說道:“父親總是聽他的,什麽事都會與他商量,這下蚌蘭毒汁的計劃也是錢必湛先說出來的。我的能力有限,他們就是怕我吃虧,才時時監視我,事事教導我。”


  “孟越遙,你本性善良,隻是被人利用了。”傾城對她有所同情。


  “錯就是錯,奴婢已無話可說,但求問心無愧。”孟越遙磕頭:“請皇上與娘娘示下。”她做好了一切心裏準備。


  “皇上,你的意思呢?”傾城看著夫君。


  “朕都快死了,一切由皇後做主。”金禦麒咧嘴一笑,隻有傾城能看見他靈活的眼眸。


  傾城不假思索,說道:“那好,孟越遙,因為你隱瞞了會武功一事,本宮決定以動機不純讓你退出待選女隊伍,你可服氣?”


  孟越遙喜不自禁:“服氣,奴婢服氣,多謝皇上開恩,多謝娘娘開恩!”


  “不過。”傾城話鋒一轉:“孟越遙,你父親與錢必湛之事皇上一定會追究,你可以通風報信,但並不會有所阻礙。”


  “奴婢明白,奴婢隻想保住自身,至於父親,就算他是奴婢的父親,奴婢也不再包庇他。”


  “你起身吧。”傾城說了一句。


  “謝娘娘。”孟越遙起身:“娘娘,奴婢有個請求,幫奴婢對火雯雯說聲對不起,之前有所衝撞,還害她暈倒。”


  “好,這話本宮一定帶到。你今晚就可以出宮了。”傾城說。


  “是,娘娘。”孟越遙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小雅,你陪她出宮,閑話少說,現在就動身收拾回去吧。”


  兩人都應了一聲,這才離開了禦龍殿,天色更沉,而孟越遙的心裏卻是亮堂的,從來沒有的亮堂。


  玉明伺候皇上躺下之後,被傾城遣了下去:“玉明,你去歇著吧,我來照顧皇上就行了。”


  “可是,娘娘,您也該歇著了,還是讓奴婢來伺候皇上吧。”


  “讓你去歇你就去歇吧,天亮之後還有的忙了。”


  玉明這才退下去休息。


  金禦麒從榻上躍起,在地上來回走著:“真是想不到,錢必湛是越來越張狂了,到處都是他的耳目和眼線,他還真當自己是下任皇帝了?”


  “他想不想當皇帝我不清楚,我所知道的是,他的任何陰謀都是不會得逞的。”


  “好,隻要讓我抓住他的把柄,我立即賜死他。”金禦麒煩躁地走了兩步,一個轉身,說道:“哎呀,我差點忘了。”


  “什麽?”傾城看著他。


  “父皇在世時,曾賞了他一塊免死金牌,說是可以赦免他的死罪,如此以來,我就不能動手殺他了。”


  “這是後話,以後在說吧。”傾城走到他麵前,看著他臉上的膿包:“你現在是快死之人,這臉上的易容可不能馬虎,來,讓我再仔細查看一遍。”


  金禦麒卻忽然摟住她,吸著她身上的馨香:“不行,我現在心裏憋屈,你得陪陪我。”他的手悄悄爬上她的腰肢。


  傾城明了他的意圖,說道:“你就忍忍吧,小不忍則亂大謀。”


  “怎麽,你嫌棄夫君現在長得醜陋嗎?”金禦麒不依,更加摟緊了她:“我隻是想抱著你入眠,這點小小要求都不能同意嗎?”


  “抱著一起睡?”傾城不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羞澀:“可,我還以為你是想??????”


  “我想?我想怎樣?”金禦麒露出潔白的牙齒,可配上臉上的易容,顯得怪異又恐怖:“你放心,寶寶還小,我是不能亂來的,你以為我不懂嗎?”他在她脖頸上吻了起來。


  “你說了不亂來,還來?”傾城躲避著他的親密。


  金禦麒仍舊不放手,說道:“你如此甘甜,總要給點甜頭吧,不然,我這戲會演砸的。”


  傾城感受到兩人之間的親密,心裏微微甜美,說道:“那也不行,好了,現在你好好躺下,我們來商議下一步該怎麽做。”


  金禦麒才不管她怎麽說,徑直吻住了她的紅唇,一陣輾轉,幾乎把持不住的時候才放開了她,呼吸急促著說道:“好,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嘿嘿。”


  傾城拿他沒轍,扶他坐在榻上:“淨兒那邊還是沒有消息,你這巫蠱之毒還要繼續發作下去,我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會有異狀。”


  金禦麒變得正經起來:“躺著的時候我也想了很多,巫蠱之毒我隻能順著來,至於這病入膏肓,也隻能依靠你的技藝了。我已經夠醜了,可不希望真正的痛苦之因是因為巫蠱。”


  “還有,孟越遙雖然招供了下蚌蘭毒汁的事,可她沒有承認下藥讓待選女腹瀉之事。”


  金禦麒接話說:“她會不會有意隱瞞?”


  “應該不至於,我看她神色正常,不像在說謊。”傾城想著說:“況且,她連父親與錢必湛的事都交代了,沒有必要再撒謊的。”


  “那又會是誰呢?”金禦麒沉吟,說道:“陳向涵那邊有什麽消息?”


  “我雖然派他去查,因不想打草驚蛇,故而收效甚微。”傾城說道:“宮裏這麽多眼線,明的暗的一大堆,我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你這皇後當得不僅累人,還時時被各種因果所牽製,你有沒有覺得委屈和冤枉啊?”金禦麒伸手摟住她的腰肢。


  傾城依偎著他,說道:“委屈和冤枉倒沒有,我隻是覺得人心難測。”


  “哦?說來聽聽,就讓你在夫君這裏訴訴苦吧。”金禦麒顯得很大氣:“你有什麽心裏話,隨時都可以告訴我。”他刮她的鼻尖:“誰讓你是我的女人呢。”


  傾城對他笑得燦爛:“隻要有你在,一切的苦難都是值得的。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我還是會擔心。”


  “擔心什麽?自己被人陷害嗎?”


  “不,我是擔心你啊!”傾城直言不諱:“你總是受人算計,就算是皇帝,也有想不到做不到的事。就算你再神通廣大,也會受傷,也會有性命之憂。我心疼你,真的,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如果可以,我想為你擋去所有的風雨。”


  “嫣兒,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金禦麒感動,摟住她嬌軟的身軀不願鬆手:“是我不好,沒有給你一個溫暖的家,是我讓你時時處處身在危險之中。”


  “不,既然是你的妻子,我就毫無怨言。”傾城被他摟著,覺得好幸福:“你的懷抱就是我的家,你的心是暖的,我也是暖的。”


  沒有更多的言語,金禦麒將全部的心思和疼愛融化在甜蜜到膩的吻裏。兩人的唇瓣密合,滋生著更多的愛意和情愫,直到永遠。


  淨月庵內,虞淨兒看著慘淡的月光想著心事。來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還是在原地踏步,她雖然和夢縈熟悉了,可心裏清楚,她對自己還是有戒備的。


  有戒備就套不出真心話。至今,她都不知道夢縈的目的是從何而來,為何會被太妃娘娘招進宮去,她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啊,煩死了!”淨兒對著天空發泄。


  過了一會兒,一道門打開,夢縈走到淨兒身邊:“你煩什麽?”


  淨兒心情鬱悶,不想說話。


  “你是不是想你家人了?”


  淨兒說道:“我那該死的男人還沒有下落!聽前來上香的一個鄰居說,在皇宮裏好像見過他,唉,他跑去皇宮做什麽呢?那裏可是皇帝住的地方,豈能是我們老百姓能去的。”


  夢縈不疑有他,說道:“皇宮裏什麽都有,就是沒有人情。”這是她心裏話。


  淨兒順著她的話說:“聽上去,你好像對皇宮很了解似的,是不是吹牛啊?”


  “如果我說我就是從皇宮出來的,你信嗎?”夢縈反問。


  淨兒故意將頭一撇,說道:“哼,你一定騙人,誰信呢!皇宮裏那都是當官的,難道你是女官出身?”


  “不,我不是女官。”夢縈蒼白的臉上沒有笑容。


  “不是女官?那你是妃子?還是公主?”淨兒刻意如此。


  “你就別猜了,我告訴你吧。”夢縈坐在她身邊:“我連宮女都不是。”憋在心裏的話很久都沒有人聽,她怕自己會發黴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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