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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這個男人太薄情

  夏小婭時刻惦記著她那和老羅約定好的廣告,她似乎對自己要紅透全球的那一刻望眼欲穿,果然虛榮是所有女人的通病,如若哪個女人敢在這個社會自視清高的說自己不虛榮,那用一句罵人的話說,那完全就是在裝逼。


  當陳先生終於允許她可以慢慢著手開始廣告的準備工作之時,孫揚卻在這個時候找到夏小婭即陳瑋倫,一個大男人眼淚婆紗的說父親病危,想見夏小婭一麵,夏小婭在這個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個父親,有個二十幾年沒見過卻真真實實的父親。


  在夏小婭糾結於是不辜負母親的遺願還是滿足父親臨死前的最後心願時,在這個時候,陳瑋倫為她做了這個相當艱難的決定。


  夏小婭邁著沉重的步子在陳先生的陪同下到了孫翰所在的醫院,站在樓下,遲遲不敢上樓,上一次,孫揚在她身後見證了母親夏梅的離世,這一次,雖同樣有人陪同,可是她還是害怕看到孫翰閉眼的那一刻,血緣關係在二十幾年都沒有任何關係的父女之間,在這個時候特別強烈的表現了出來。在乎,不管是作為父親還是孩子,都不可能不去在乎這份上天注定下來,永遠更改不了的情……


  陳瑋倫什麽都懂,他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夏小婭此刻的痛楚他看的明明白白,但是見一麵並不是就說孫翰要離開,孫揚說了孫翰還有幾個月的日子,夏小婭明顯將這醫院裏的父女見麵的悲傷給放到了最大化。


  “不急,孫揚不說了還有些日子的嗎?在說我們還可以利用這段日子想辦法救他的。”陳瑋倫握著夏小婭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如此說到。


  夏小婭被陳瑋倫握著手,在這樣一個寒風刺骨的冬季走進了醫院的大門,走向了孫翰的病房,孫翰早以知曉夏小婭會來見他,可是在真正看見自己的孩子走向自己時,卻也是激動的抑製不住的老淚縱橫,隻是站在一旁的夫人莫藝蘭對於此時的狀況明顯的一頭霧水。


  隻知道在一個多月前,老頭子在答謝盛華集團及陳瑋倫陳總的宴會上失了態,陳瑋倫陳總當場就尾隨一個女人離開了酒會,可是這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回事兒,她一直無法得知,連自己的兒子孫揚對於這件事兒也同樣是支支悟悟,說不出個所以然,而今天,這個盛華集團的總裁再一次的站在了這裏,臂彎裏還緊緊的挽著個女人。


  “孩子……”孫翰撐著想起來,孫揚趕緊的去扶起父親,夏小婭雖不知道怎麽去麵對這個二十幾年沒見過麵的父親,但依然憑著自己的本能反映茫然的走在了孫翰的床邊,莫藝蘭本以為那聲‘孩子’是在叫盛華的總裁陳瑋倫,她一直想得是這個陳瑋倫在雲鋒有爛之時,那麽費勁心血的保住了雲鋒,甚至今天的雲鋒更剩從前,想的是這陳瑋倫跟老頭子有什麽奈人尋味不同尋常的關係,可自己卻眼見著,老頭子那聲‘孩子’之後,走到床邊坐下的卻是陳瑋倫臂彎裏挽著的那個年紀不大的女人,莫藝蘭用錯愕不解的表情站在一旁看著這樣的場麵,想看出個所以然。


  孫翰在夏小婭坐在他病床邊之時,伸出因激動造成些微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拽著夏小婭,卻一句話也未能說出來,隻是嘴裏喘著粗氣,孫揚見這場麵怕本身心髒就不好的父親在這個時候激動的突然就斷了氣,趕緊提醒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呆傻的母親端水拿藥。


  吃過藥後,孫翰情緒雖還是激動,但相比剛看到夏小婭之時,還是緩和了很多很多的。


  “孩子,這些年爸爸委屈你了。”孫翰伸手撫了把那奢侈的男兒淚,拽著夏小婭的手,滿是對孩子的內疚。


  “您別這麽說!您知道的,我過得很好的。”夏小婭麵對這樣的情況,忍不住的要哭,她一次一次的提醒自己說這些年她都過得很好,她媽雖然去世的早,但她夏小婭雖然是缺了父親又老早的沒了媽媽,但她確實是過的很好的,說這話時,夏小婭懷著無比感激的心情轉頭看了眼身後那讓她過得很好的男人。


  莫藝蘭在聽見孫翰對著這個女孩子說‘爸爸委屈了你’的時候,當場就明白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當即就驚訝的失了她豪門貴夫人的姿態,結婚這麽些年兒子這麽大了,向來她都驕傲她的老公不同於社會上的那些有錢男人,她的老公向來是生活作風很好又相當顧家的男人,殊不知卻給她帶了這麽大一頂的綠帽子,連私生女都這麽大了,正當她娘家養成的大小姐脾氣要發飆之時,自己的兒子麵對這樣的事情不但不為她平反,趕出這個會破壞她家庭,會搶走他爸爸的女人,卻一把的將她拉出了病房。


  “媽,你冷靜點兒!”


  孫揚在病房外看著自己的母親莫藝蘭,如果他孫揚不在那麽早的時候認識夏小婭,沒有見證夏梅離世的那一刻,那他想必作為兒子一定是心疼自己母親的,可他卻什麽都明白,說實話,這個時候她卻更加心疼夏梅,同樣是愛,母親莫藝蘭卻靠著她娘家的勢力和父親過了一輩子,而夏小婭的媽卻要孤苦的連死也沒見著那個男人一眼,甚至在死之時都是以小三的身份在求著自己的女兒不要打擾這個男人的家庭。這到底怪誰呢?怪父親孫翰為事業放棄愛情放棄深愛女人的明智之舉, ,還是怪當初自己祖父家的威逼,又或者這一切都是當時的情況造成了這兩代人的悲哀。


  “孫揚,我是你親媽,這樣的事情你不為我出頭,你卻叫我冷靜,你要我怎麽冷靜,他的私生女都找讓門來了。”莫藝蘭失望咆哮的怒瞪自己的兒子,真是個不孝子。


  “媽,你說的都沒錯,可是 小婭和爸爸也同樣沒有錯,你不是最無辜的,小婭才是最無辜的人。”孫揚一口一個小婭是無辜的,小婭他沒有錯,說的莫藝蘭憤怒的直接就離開了醫院。


  對於莫藝蘭這樣的女人說,雖然在現在她娘家莫家已經漸漸的在衰退 落敗,但是在當初剛和孫翰結婚之時,莫家那是相當有勢力的大家族。孫翰今天在C市的地位有一半都是當年莫家和她自己一手扶持起來的,她受不了她一手扶持起來的男人,居然給了她這麽大一個侮辱。這是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極大的諷刺。


  孫翰追著母親莫藝蘭而去,可是在追進了家門之時,莫藝蘭卻摔門進了自己的房間,將自家兒子孫翰留在了房門外。孫翰麵對這樣的情況也無能為力,他隻好下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苦惱的喝著一杯一杯的苦咖啡,生活就是這樣,苦澀的讓人難以下口,可人們卻總是為了最後遺留在嘴裏那一抹淡得幾乎不仔細就察覺不了的甘甜前覆後繼。


  醫院裏,孫翰一次次的跟陳瑋倫說謝謝,這個年輕人是他孫翰這輩子的恩人。會在地底下依然銘記的恩人。


  “伯父,您別這麽說,都是應該的。”陳瑋倫總是那麽一句話,然後寵膩的看看夏小婭,這世上本沒有原本就是應該的事情,可是為了自己深愛的人,那一切不應該的事情也便都成了應該。


  像孫翰這樣的過來人,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陳瑋倫看自家女兒時眼裏的濃情蜜意,雖說夏小婭不曾叫他一聲爸爸,但能在他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二十多年,依然能在這樣的時候來看看他說說話,他已經是相當滿足和,即使現在就死,也能安穩的閉上眼。


  “小婭,爸爸時日不多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孫翰一次一次的這麽跟夏小婭說,說得夏小婭心裏揪緊的疼。


  “您別這樣,我們回去會再想辦法的,你相信我們,你一定沒事兒的。”夏小婭總是在聽見時日無多的時候莫明的傷感,當初她媽突遭橫禍,她沒能留住她媽的命,現在他爹疾病纏身,而她也再不是當年那個孩子了,不管怎麽樣,都得試試,都得想辦法救他的。


  “小婭,不用費心了,你和孫揚都大了,你也找到疼你的人了,爸爸就想早點兒下去見你媽,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麽牽掛了。”孫翰在此刻當自己即將麵對死亡之時竟是充滿了期待,他相信夏梅在地底下是等著他的。


  “你怎麽能這樣,你要死了,莫阿姨怎麽辦?”夏小婭一直都將自己的母親夏梅悲哀的放在了第三者的身份之上,夏梅在沒死之前也是一直將自己放在了第三者的身份之上,就是因為承認了自己第三者的身份,所以夏梅當初才選擇了獨自逃離到了那個男方小縣城,放棄了自己一心要在大城市生根發芽的夢想,帶著女兒,一輩子都沉寂在自己是破壞人家家庭的角色中走不出來,自責內疚了人生中一大半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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