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這個人不懂他的意思
“你在威脅我?”
陳瑋倫看著孫揚的側臉,從嘴裏蹦出來的幾個字很是憤怒,雙眸隱約的在閃爍著紅光,此時孫揚所謂的負罪感在他看來就完全是在要挾。拿他自己來要挾他,可是他要知道,他隻是他陳瑋倫的大舅子,在這個世界之上除了夏小婭沒有人可以要挾他,正因為他是他的大舅子,所以才給了他幾分薄麵,可他過分的把自己當成了一回事。
“除了小婭,誰還可以要挾到你陳瑋倫呢?”孫揚在這一刻沒有了他曾經作為軍人留下的那種氣質,哪裏是什麽要挾,他有什麽資格去要挾他,無非隻是在懇求而已,如果要要挾何不當著夏小婭的麵要挾呢?
陳瑋倫哪裏是看不明白,他隻是氣憤孫揚在這種時候,他居然會想到以這樣的方式去解決已經發生的問題,不管他有沒有經過細想,他今天給出的答案都讓他相當的失望。他叫他來,要的不是他的這些話,要的隻是在他孫揚做一個選擇,他陳瑋倫完全可以先斬後奏,可是他沒有,他在照顧他孫揚的情緒,或許說細一點兒,他是在照顧夏小婭的情緒,他既要保證這樣的危險遠離夏小婭的身邊,又要保證夏小婭不為此在將來的人生中有內疚有負罪感。他也知道,讓兒子去麵對怎麽處理親媽,是一個相當諷刺的事情,對他孫揚而言,是個莫大的傷害,但是作為男人,就該有自己的原則,不管這原則是護短還是維持自己對正義的底線……
“我不可能將危險繼續的留在她身邊,說明白一點兒,你媽不可能再完好無損的回去,今天之所以先通知你,是因為尊重你是大舅子,不是讓你來討價還價,商量事情的最終解決方式。”
陳瑋倫拿出了他最後的底線,不可能再讓莫藝蘭回去當她的闊太太,不可能再讓莫藝蘭回去好吃好喝的繼續滋生她的仇恨和殺機。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孫揚就著這句話也算是聽明白了些,這個妹夫並不是他剛剛想象的那種解決問題的方式,他有所顧忌。不管這顧忌是來自哪裏,他或許在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對大家都好的解決方式。叫他來,正如他所說的是尊重他這個大舅子,讓他可以在事情沒處理的時候就知道處理的方式。
“我懂你的意思,我想知道你想怎麽做?”
既然是明擺在麵兒上的事,那大家根本就沒有任何好去拖拉扭捏的,那就直接的奔主題吧,或許那樣大家心裏都能好受一些。
夏小婭和蔣文浩坐在剛才的那間小黑屋裏烤著火,時不時的抬頭撮撮手,對這事兒有些小小的擔心,對陳瑋倫這個人說不上了解,也根本就說不上不了解。有時候這個人暴虐,有時候他又確實覺得他很明智,是個明君。
“小婭,你覺得你家的這個陳先生會怎麽解決這件事兒?”蔣文浩撮撮他冰涼的手。看著夏小婭不經意的問出聲兒。
夏小婭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她有時候對這個人也是琢磨不透,一件事情擺在那兒,她很多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他是生氣還是不生氣,有時候她以為他會生很大的氣,結果卻什麽事情都沒有,反之有時候她夏小婭覺得根本是無足輕重的事情,可是他卻擺夠了臭臉,甚至發脾氣生悶火,這個人看不透。但唯一心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是他一直將她夏小婭捧在手心上,不管他對誰有多暴虐不可理解,他對她夏小婭卻永遠都是那副寵膩的模樣,才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有任何的改變。
不知道陳瑋倫和孫揚那麽長時間的商量考慮後,到底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麽樣的共識,隻是看見孫揚跟在陳瑋倫身後進來的時候,雖然還是那副情緒很怪的表情,但總的來說,比剛才的時候要好很多了。
夏小婭看孫揚進來,說實話她擔心他,她破不急待的小跑到孫揚的麵前左瞧瞧右看看,致使陳瑋倫看她的那張臉很是憋屈。她怎麽就老以為他會欺負她哥呢?真心實意對她夏小婭好的人他怎麽會不知道?
陳瑋倫一把將夏小婭給拉了回來,今天不知道是第幾次,他將她抱起來塞到了自己的大衣了,陳瑋倫將她裹在自己的黑色駝絨大衣裏說:“別動,這兒冷,回去了。”
夏小婭一聽就這麽回去了,這事情都還沒有說出個所以然,就這麽回去了,他不會真的就一槍崩了孫揚他媽吧!不能這樣簡單粗暴的,這不是段飛鷹,這是孫揚他媽,孫揚的親媽。不管有多大的不對,她都是夏小婭他哥哥的親媽。
“就回去了,那兒怎麽辦?”
夏小婭有些錯愕驚慌的指著莫藝蘭在的那間屋子的方向看著將他抱在身上的陳先生,怕自己從他身上摔下來,所以她的手臂自然的勾上他的脖子,隻是蔣文浩在身後看著,就覺得這兩人就是在寒磣他。於是站在兩人身後獨自的咬緊自己的後槽牙不太痛快的樣子。
“交個你哥辦了。”陳瑋倫轉頭看看孫揚,既然已經有了一個對大家或許都好的解決方式,那就直接交給孫揚去辦了吧!當然他必須的監督,以免這半道上這個當兒子的把親媽的放了。
在這個晚上,孫揚獨自留在了‘冥閣’處理著事情,夏小婭他們三人便在這個深冬的夜晚各自回了各自的家,當然蔣文浩不可能在死皮賴臉的跟著人家回家吧!所以這也老老實實的回了屬於他的趙宅。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過有他爹媽的那個家了,一直自己在外麵的小公寓住著,一回去他們就生氣說他在胡鬧,讓他把‘趙氏’的權利交出來,說‘趙氏’在他的手上會全部的毀掉,對他異常的失望。當這個時候,自己終於放下之時,他才能這麽把腰挺的直直的回去。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的意識到自己確實做了一些很可笑的傻事兒。身在其中的時候不覺得,當自己走出來之時才發現當初的幼稚行徑。現在的他明白了一句話就是‘是你的別人永遠拿不走,不是你的再怎麽爭也無JI於事。’
蔣文浩坐在自家最底樓的大廳裏,這個時候爹媽和爺爺都已經睡了,大廳裏燈火通明,家裏傭人給他開門之時有些緊張的斜著眼睛看他兩眼,站在旁邊不走卻又不知所措,他突然的知道這段時間,他蔣文浩如此溫文爾雅的人怎麽會給家裏造成恐慌,罪過罪過。
趙雲莉和蔣義睡的正香,突然被傭人的敲門聲響起,說是少爺回來了,正在大廳裏坐著,兩夫妻趕緊的穿衣起身,來不及去想這孩子為什麽突然的回來心裏隻是緊張得很。
“你回來幹什麽?”趙雲莉亂著頭發裹著厚厚的睡袍,看到蔣文浩這個兒子就氣兒不打一處來。蔣義看著蔣文浩也是一臉的慍色,隻有這作為父母的心裏才明白自己潛心培養的孩子讓自己是有多麽的失望,要不是他們夫妻倆一直拚命的瞞著,真的會將家裏的那個老爺子給活活的氣死。
“媽,你這話說的是有多不歡迎我。”
蔣文浩笑意連連的看著趙雲莉,趙雲莉聽到他那聲‘媽’有些小驚訝,當初他蔣文浩曾經說,她要是阻止他追求自己的愛情,她趙雲莉就不是他的媽。至那以後,母子間就有了隔閡,他蔣文浩沒再喊她一聲媽,拒絕回家,拒絕與爹媽見麵,為了所謂的愛情,他就已經孤注一擲到了這個地步。現在他主動回家,他叫她媽,著實讓他懷疑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意圖。
“爸,媽,我知道我原來錯了,你們別老用那副眼神看著我,我今兒這麽晚了回來,就是告訴你們,我想明白了,我不要了,小婭過的很好,陳瑋倫確實對她很好,我不管嘴巴說我是有多愛他,相較於這個陳總而言,我都是比不了的。”
蔣文浩看著他媽,說的很是真誠,趙雲莉和蔣義瞪著蔣文浩不可思意了的看著不轉眼,發現他確實不像是在開玩笑,像是說真的,意識到這個的時候,兩夫妻已經是驚慌的不得了的跑下樓去一個人抓著蔣文浩的襯衫領子,一個人拽著他的西裝袖子,很是擔心的說:“你說實話,趙氏是不已經拿給你玩兒沒了……天啊!……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兒子。”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並不是他真的想明白了,而是他蔣文浩是否已經沒有了和陳瑋倫對峙的本錢。他已經一無所有了,他當然放棄了想明白了。
“媽,你別激動成嗎?沒有沒有,公司好的很,以後的日子我們會跟盛華會跟陳總合作,會越來越好的,我們說開了,真的說好了,陳瑋倫不會計較的,說為了報答咱家對夏小婭娘倆以前的照顧嗬護,明年給咱公司一個大單做。”蔣文浩話像槍子一樣出來,有真話有假話,隻是為了他媽不在惡狠狠的拽著他。當然這陳瑋倫為了要報答他們家對夏小婭娘兒倆小時候的照顧,要特別的給他們公司一個大單,這肯定是假的,陳瑋倫根本從來沒有提過這樣的情況,不過他蔣文浩會去要的,他絕對好意思,他相信他都好意思要,人家也不好意思不給的是吧!他好歹這麽大度的把青梅竹馬的小女朋友都讓他了。要筆單子很合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