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學魔法

  “奶奶呀，你當我真有神力？殺？拿什麽殺！一個鯊魚，靠月神保佑才引他上鉤中了機關。島上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昨天蹦出個魔法使，今天就有可能蹦出個屠龍騎士，還想不想活著離開這座島！”


  瓦利熬了一鍋魚湯，盛了兩碗，小白狼小心翼翼接了過去，剛喂要給姐姐，瓦利攔住碗，神秘兮兮掏出兩枚鳥蛋，打在碗裏。小奶牛從床上起身，瓦利已經喝完魚湯，出門打造飛甲的零件。小白狼換下小奶牛汗水浸濕的衣服，“姐姐，先別提報仇的話了，惹煩了他，我們就無處可去了。”


  小奶牛推了推碗，讓弟弟先喝了大半碗。柔和的月光透過小窗，輕輕滑過少女微笑的臉龐，“不提複仇，我還有什麽借口來見他。”


  小白狼撓了撓耳朵，不知所雲，屋外傳來一陣陣的錘擊聲，怕吵到姐姐，趕忙去關上窗子，卻聽見姐姐喊道：“別關，讓月光進來吧，它太孤單了。”


  小白狼還是不明白姐姐的話。管他呢，姐姐開心就好了。躲進姐姐懷裏，蜷著身子，呼呼睡去。


  夜裏，小奶牛倚著牆角，聽著斷斷續續的錘聲，心裏從未有過的安詳……


  打造飛甲零件的過程還算順利，經過兩個月的改造，瓦利最終敲定飛甲的‘飛翼’采取半噴氣滑翔設計，木製兩翼的下端各有六排細小的噴氣管道，飛甲內部有水循環係統，高溫蒸汽層層降溫後，再由噴氣管道噴出。


  由於材質的限製，飛甲不能持續處於高溫狀態，瓦利將噴氣裝置改為了間斷噴氣，飛甲在短暫噴氣飛行後，便處於滑翔狀態，隨著飛甲慢慢降落，底板下的噴氣口打開，向火鯊魚鰾裏充氣，降落到水麵後，靠火鯊魚鰾浮起水麵，飛甲後排噴氣口打開，飛甲由空中滑翔，改為水中間斷噴氣前行。


  飛甲不具備改變方向的功能，當遇到礁石時，飛翼啟動，飛甲可在兩秒內飛到十幾米的高空，持續升高到一百米的極限高度後，再次處於滑翔狀態。


  萬事俱備，隻欠燃料。最後一枚螺栓擰牢，瓦利喝了口紅酒，心滿意足打量著自己的傑作。小奶牛傷好的差不多了，興致不錯，晚上親自下廚做了鍋紅酒燒魚，端上餐桌。


  “瓦利哥哥，嚐嚐我的手藝。”


  菜做的極其精致，紅酥酥的魚片特意擺成了玫瑰花的形狀，冷卻後，再經燒熱的魚油一澆，魚片如花苞綻開，漂亮至極。瓦利咽了咽口水。


  “我先嚐嚐！”小白狼迫不及待想嚐第一口。小奶牛拿叉子敲下弟弟的手，“別不懂事，這是專門為你瓦利哥哥做的。”小白狼惡狠狠瞪了瓦利一眼。從小到大，姐姐還沒凶過自己。


  “那我就不客氣了。”美食麵前，瓦利顧不上斯文，丟下刀叉，端過盤子，伸手抓住魚肉就往嘴裏塞，嚼了半口，喉嚨裏泛起一陣酸水，這這……這也太苦了吧！


  瓦利急忙吐在地上，大口灌了半杯甜葡萄酒。


  “舌頭快麻掉了，你把魚膽刺破了？”瓦利有些抱怨。


  “鳥蛋，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幹嘛吼她！”


  小奶牛平靜地整了整上衣，端過盤子，彎下腰湊到蹲在門檻上的銀發少年旁邊，“有些花，看起來很美，可裏麵早已腐爛，就像這盤魚，怎麽做都是苦的。你會嫌棄嗎？”她笑得很辛酸，長發垂了下來，遮住了眼睛。瓦利隻能看到，小奶牛的唇角在發抖。


  瓦利一聲未吭，默默接過盤子，一口一口吃著這朵殘破的花。雖然很苦，身子卻暖和了起來。大概人太孤單了，都想有個伴吧。


  小奶牛笑道：“外麵冷，以後我洗澡時，別躲在窗外吹冷風，想看就進來看。”


  瓦利臉色大窘，剛想解釋，話到嘴邊，小奶牛托著下巴，歪頭眨了眨眼，寶石般的藍瞳星光閃爍，他忍不住擦了擦鼻血，點了點頭。心想著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女人果然隻是喜歡看男人出醜的樣子。


  “喲，小日子過得挺不錯嘛”，米樂轉著輪子麵色不悅，輪椅停在門檻前，“天天泡在女人懷裏，該不會把正事忘了吧！”


  “第一架飛甲已經造好了，隻要能找到晶核，提純出太陽之淚，隨時可以飛出海斯勒島。”


  “第一架？難道一架飛甲載不動我們兩人！”


  “長路漫漫，兩個大男人肩碰肩在天上飛？聞聞自己身上的味，熏得我眼睛都睜不開，計劃推遲兩個月，我另造一架飛甲，你跟小白狼一塊。飛甲需要腳踩踏板開啟噴氣係統，你可以一腳踢開他，嗬嗬，我不攔著。”


  米樂瞬間變了臉，笑得像狗見了骨頭，“哪能呢，我有這麽壞嘛。”


  “您過謙了。”瓦利掏出腰間掛著的石錘，擺在地上，“你的活來了，快教我怎麽用魔寶具探查晶核。”


  米樂瞥了眼收拾餐具的小奶牛一眼，拉過瓦利的手，伏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悄悄教你，別讓小奶牛學了去。島上晶核不知道有多少，萬一提取出的太陽之淚隻夠一架飛甲飛行，誰知道她會不會偷了飛甲逃走。別忘了她還有個弟弟。”


  瓦利輕輕咬了下牙齒，這個小偷還真是滑頭，悄悄避開小奶牛，兩人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我又不傻，當然知道她是個啥樣的人。屋裏有個女人，多少順眼些。如果燃料隻能帶兩人，當然帶人渣你了。你對外麵世界了如指掌，到了外麵，還指著你一塊發大財呢。”


  米樂頓了片刻，臉上又笑出了褶子，“好勒好勒。我先給你講講魔法的基礎知識。”順手掐了花園一截花枝，折去枝上的刺，在地上畫了一扇門，裏麵關著一個小人，“魔法簡單來說就是以人為媒介，通過特定的咒語或手印，吸納天地間的靈氣無限放大人體潛力。比如火係魔法，人本身無法憑空生火，可人體的每個部分都能燃燒，所以，通過咒語哪怕借來的隻是一點火星，點燃米粒大小的鼻屎，無限放大後的火焰，理論上可以達到太陽的威力。”


  瓦利看著指甲上的鼻屎，驚愕地不知該說些什麽。


  “放心了，根據神學所講，拋去體質限製，魔法的威力會受天地製約，也就是這扇‘神之門’，傳說中塵世與天堂和地獄之間都是十三個台階，所以人間魔力分為十三階，當魔力超過十三階後，神之門就會打開，將魔力吞沒。”


  “十三階威力有多強？”


  米樂歎氣一笑：“不知道，因為從來沒人達到過十三階。沙爾俄教皇聯合王國曆史上，最強大的‘禦’魔法使梅林，禦劍一萬斬碎城邦大的天外隕石，也隻是十二階，十三階隻是個傳說。如今沙爾俄教皇聯合王國下的五大王國，魔力最高也僅有七位十一階魔法使。”


  瓦利聽得一臉茫然，這些東西離他太遠了。看著手中這柄古怪符文密布的石錘，老鍾表匠或許是個了不起的魔法使，可他隻留下了這柄錘子，跟二層閣樓裏的神秘女人，其他一概沒講過。甚至當自己時刻不停追問，老鍾表匠也隻是臉色陰沉，避開不答，似乎故意隻讓學機械知識，不讓接觸魔法。


  唉，千言萬語，死老爺子幹嘛死這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