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賣花姑娘
早飯過後，瓦利仔細分析了當前的形勢，卡普鐵了心拉自己進光明會，無非是要打著老鍾表匠的名號行事，可老鍾表匠已經死了，這樣一來，他就隻能把自己推到台前，做他的傀儡。
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把自己介紹給其他親近老鍾表匠的勢力，表麵上看起來擴張了人脈，可瓦利清楚的很，一旦自己名氣迅速傳開，遲早會被教皇勢力盯上，成為全國通緝的對象。
到那時，別說聖靈頓學院進不去，整個尼德蘭王國都沒有落腳之地了。
有了昨日的教訓，卡普增強了門外的看守，現在就算上個廁所，都有人盯著。
“瓦利哥哥，喝點紅茶，暖暖身子吧”小奶牛沏了杯茶，吹了吹杯口的熱氣，遞了過來。
瓦利無精打采喝了一口，腦袋裏亂糟糟，還是沒有想出什麽好辦法來。
克薇兒有睡懶覺的習慣，不到中午，人是不會醒的。小奶牛回屋偷偷取了一袋金幣，塞到了瓦利懷裏。
“沒用的，守衛不會接受我們的賄賂”瓦利無奈又喝了口茶。
“瓦利哥哥，事情我大概已經懂了。現在有四夥人，城主有兩夥人，一夥人在盯著你，一夥人盯著傭兵團；另外傭兵團那夥人想向城主複仇；還有一夥人準備刺殺克薇兒姐姐。我覺得可以好好利用他們一下。”
瓦利點了點頭。他也想過讓這四夥人打起來，自己趁亂離開，可想了很久，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爆發點。
小奶牛接過茶杯，坐到瓦利腿上，在他剛剛咬過的杯口，抿了一口，“瓦利哥哥，你難道沒發現這裏麵有個古怪的事情？城主既然已經派人盯著傭兵團，為什麽傭兵團攻擊克薇兒姐姐時，沒人出來幫忙。還有，丘爾頓是怎麽會知道克薇兒姐姐的行蹤。”
瓦利臉上露出欣喜，一把抱住小奶牛，動作太突然，小奶牛杯子沒拿穩，茶水撒了一地，“你是說，傭兵團跟城主安排監視的人有勾結！”
小奶牛埋怨地點了下瓦利的額頭，“有勾結是一定的，但我更覺得負責監視傭兵團的人，就是刺殺克薇兒姐姐的那夥人。”
“這真是個大膽的猜測。城主手下的人，怎麽敢刺殺城主女兒？”瓦利搖了搖頭，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別小瞧了女人的直覺。”小奶牛起身擰幹衣袖，笑著摸了摸瓦利的胡茬，“瓦利哥哥若是拿這些錢，做壞壞的事，我也能猜得到喲。”
瓦利一把拉過這個淘氣的少女，在她腰間，撓起癢癢來，“就知道拿這事尋我開心，我要不是膽子小，現在就……”
小奶牛好不容易逃出瓦利的魔爪，躲在門簾裏，探出半個腦袋，“瓦利哥哥，你倒是來呀。”說著吐了吐舌頭。
“你等著！”瓦利挺起胸脯放了句狠話，轉身偷偷擦著口水。
小奶牛乖乖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這個幼稚的小雄鷹，臉上滿懷篤定，她相信自己的意中人，終有一天能一飛衝天，去搏擊風浪。
“瓦利哥哥，你一定能想出辦法逃離斯坦達城。不必擔心我，走就是了，我會在村裏等著你的好消息。”
瓦利呆呆看了小奶牛好一會兒，心裏不禁一問:她真不是月神派來拯救自己的天使？
距離聖靈頓學院開學還有不到兩周，中午過後，克薇兒打算逛街買點生活用品。畢竟聖靈頓學院裏的東西，比市麵上價格貴了幾倍，自從進了學院，就沒再向父親要過一分錢，一切生活開銷，都是靠兼職賞金獵人賺來的。能省則省嘛。
本想著順便帶著小奶牛妹妹，給她買幾身漂亮衣服，她這麽漂亮，身材又這麽好，不打扮一下，太可惜了。可小奶牛說是想睡個午覺，克薇兒不好硬拉著她去，隻好先去店裏看看有沒有新的款式。
打定主意，克薇兒命下人牽來了馬，馬鞭指著一臉懶散厭世模樣的銀發少年，“癩蛤蟆，本小姐賞你為我牽馬。”主要還是不放心他跟小奶牛共處一室。
“可是克薇兒小姐，城主吩咐過，不允許這位銀發少年離開城主府！”守衛們圍了上來。
“繼續走，我看誰敢攔著”，克薇兒一扯韁繩，馬蹄淩空踢了兩腳，落地時，地麵結了一層冰霜，瞬間將所有守衛的雙腿凍成冰柱，黏在地上。
兩人離開了城主府，一路上沒人再敢多說一句話。
瓦利牽著馬繩，心不在焉走著。路上，巡邏的衛隊比起昨日多了不少，瓦利注意到，他們穿的衣服也不盡相同。
“克薇兒小姐，為什麽他們穿的衣服都不一樣？”
“男爵等級的城主，按照尼德蘭王國法製，不能擁有超過七百人的武裝。這幾個月以來，我父親接連發兵鏟除了附近幾個傭兵團，損失了不少兵力，巡邏人手不過，就把警察局跟火槍隊調了不少人來巡邏。”
七百人？看來克薇兒並不知道她父親的底細呀，但是馴馬場地下的暗道裏，負責打造火器的鍛造師就有五百名。瓦利可不相信除了這些人，卡普就沒再私藏其他人。
不過很奇怪，瓦利想不通其他傭兵團，卡普是全團收服，而墨菲傭兵團，卻隻收服團長墨菲。難道是墨菲傭兵團的人實力太差，還是卡普根本就不信任墨菲？
想起那條二十六年龍的使魔，瓦利還是更傾向於第二種猜測，墨菲身上確實藏了太多秘密。
一路上，瓦利特意留心起周圍人的動作，打從一出城主府，就有一些麵孔重複出現在兩人身旁，似乎是一路跟蹤而來。
瓦利牽著馬避開人群，提醒道:“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你可要多留神啊。”
“來的正好，省的我費神一個一個把這幫煩人的小鬼揪出來，剁碎了喂馬。”
瓦利苦笑著牽馬離開，不得不說，他們還真是親父女，殺人的品味如出一轍。
街上這兩日都不太平，許多店鋪都已關門，暫避風頭。行人少了很多，不過乞丐們倒是照常擺著攤，遇見個衣著華麗的人，就連瘸腿乞丐都站起來，衝過去討要幾枚銅幣。
“姐姐真漂亮，買朵花好嘛？可憐可憐我吧，我是家裏最沒用的人，如果這些花賣不出去的話，哥哥就要把我賣進妓院。”衣著襤褸的小女孩，捧著一束妖豔的藍色玫瑰，衝著克薇兒笑著，小臉被風吹得紅撲撲。
“花我全要了，這十枚金幣小妹妹你拿去，跟家裏人說，克薇兒小姐認你當幹妹妹了，誰欺負你，就是在欺負克薇兒！”少女跳下馬，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