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永無寧日 自慚形穢
鳳傾塵看著眼前自己的父母,他歎了口氣,鳳傾塵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何時變得如此冥頑不靈。
“父親,你這是以偏概全,兒子不知道父親到底是因為妹妹之事對現在的皇後娘娘想要除之而後快,還是因為什麽,但兒子請求父親,請您清醒一點,您若執意如此,那兒子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鳳昊明冷聲說:“為父我清醒的很,那個妖女必須死,她若不死,我龍淵將永無寧日!”
“兒子並未看到龍淵的日子不太平!若不是父親你,皇後娘娘現在還是鳳府的女兒,還是我的妹妹,可父親把事情弄的那麽僵,這樣父親以為真的好嗎?”鳳傾塵苦口婆心,試圖勸說著自己的父親,顯然,鳳傾塵是低估了自己的父親。
“我感覺挺好的!你不必多說!為父心中有數!”鳳昊明朝著鳳傾塵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鳳傾塵重重的歎了口氣,不再說話,此時的鳳昊明就像個老頑固一般,無論鳳傾塵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鳳傾塵知道,多說無益。
楚月嫆看向自己的兒子,用著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問道:“塵兒,你是不是見過那個妖女了?”
“母親想多了!兒子剛回京就回了鳳府,那裏有時間去見她,再說了,兒子也不知道該去哪見她!兒子身體不適,就先回房休息了!”鳳傾塵說完,徑自的走了出去,拖著自己受傷的身體。有小廝前去攙扶,也被他一把甩開了。
鳳傾塵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滿是疲倦的躺在了床榻上,他想著自己父母的態度,一時間心冷異常。
在鳳傾塵的記憶中,他的父母溫柔體貼,善良大方,可現在呢?被仇恨模糊了雙眼,哪裏還有以往的樣子?這讓鳳傾塵不得不感歎,人心確實是會變的!
一直對鳳傾塵情有獨鍾的蘭宜,在知道鳳傾塵平安無事的回來後,她可是高興壞了,蘭宜知道鳳傾塵回府後與鳳昊明和楚月嫆鬧的有些不愉快,連午飯都沒有吃,蘭宜親自動手,做了一些小菜,還有清粥,給鳳傾塵端了過來。
蘭宜把飯菜端進了鳳傾塵的房間,她看著躺在床榻上像是睡著了一般,滿臉滄桑疲倦的鳳傾塵,蘭宜是陣陣心疼,她何曾見過一向白衣翩翩的少年公子,變成這等頹廢的樣子。
蘭宜走到床榻邊上,輕聲喚道:“少爺,你起來吃點東西吧!”
“出去!”鳳傾塵冷聲說道,眼睛並沒有睜開,他也聽出了那是蘭宜的聲音。
在鳳傾塵看來,梅香都是叛主之人,那蘭宜自然也不是什麽好人!不得不說,鳳傾塵這是願望蘭宜了。
蘭宜以為鳳傾塵是一聲心中不爽,有氣,於是她又叫道:“少爺……”
“滾出去!”蘭宜話還未說完,便被鳳傾塵厲聲打斷,眼睛一直是閉著的,並沒有睜開。
蘭宜一向臉皮薄,見鳳傾塵如此厲聲嗬斥她,她有些委屈,眼圈一紅,轉身掩麵淚奔,跑了出去。
蘭宜出去後,鳳傾塵才睜開眼睛,直直的盯著床頂的紗帳,久久不能回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哭著跑出去的蘭宜,在下人們驚訝又略帶嘲諷的眸光中,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間,之後掩門抽泣著。
和蘭宜同住一個房間的竹韻,此時依舊被繩子綁著,蘭宜怕她掙脫繩子逃跑,還給她點了穴道。
竹韻隻是冷冷的看著痛哭流涕的蘭宜,不說話,也不安慰,隻是冷冷的看著。
哭了一會兒的蘭宜,便不再哭了,她拿著手絹擦幹臉上的淚水,看向竹韻說道:“少爺回來了!”
竹韻像是沒有聽到蘭宜的話一般,不吭聲,也不點頭,這讓蘭宜有些無奈的輕輕歎了一口氣,自竹韻被她們綁住時起,竹韻就不再說話,更不會理她,也不吃不喝,隻會冷冷的看著她,每次都看的蘭宜心裏有些發毛。
蘭宜也不管竹韻理不理她,又繼續說著:“梅香和菊芳被抓進了天牢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小姐……皇後娘娘,聽說皇後娘娘現在身中奇毒,沒有解藥,想來也是命不久矣,這也算是替我家小姐償命了!”
蘭宜並沒有向鳳丞相那樣,一口一個妖女妖女的叫著,她隻是叫我皇後娘娘,因為那日皇甫瑾在鳳府外說,無論我是誰,我都是他的皇後,這話蘭宜也是聽到了的。
竹韻還是沒有說話,而是把頭轉向一邊,看著窗外依舊下個不停的大雨。
“我們鳳府,原來都是好好的,一片祥和,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小姐好好的,年紀輕輕的怎麽就丟了性命了呢?難道真的是現在的皇後娘娘克的不成?”
蘭宜又接著說道,可是他卻忘了,鳳昊明已經說我和鳳府沒有關係了,我也不是鳳家的女兒,我就算是有再大的本領也克不到他們鳳府啊!真是什麽帽子都往我頭上戴啊!
竹韻依舊不理蘭宜,任她在那自言自語。
蘭宜見她說了半天,竹韻也不吭一聲,她覺得無趣,便不再說話,也是像竹韻一樣,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大雨,坐在那發呆。
而現在的京城內,自太後娘娘那道懿旨頒發之後,可謂是弄的京城內人心惶惶,而且對我的罵聲又是一片。
在京中百姓的心中,皇甫瑾是一位好皇帝,是位值得人愛戴的好皇帝,而我這個人皇後,可就是禍國殃民的妖女了,京中對我的討伐聲也是一片,說什麽我這個皇後不守婦德,在外麵勾三搭四,魅惑君主,實在是該死!
就連這一連數天的大雨,也被說成是我的緣故,說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這是天譴,我什麽時候死,這雨什麽時候停!但在我看來,這不是什麽天譴,反倒是像我再此渡劫呢!
另一邊別院中的皇甫瑾,也坐在我的床邊發著呆。
此時的皇甫瑾,像是剛從難民營逃難回來的一般,一身錦衣華服皺得不像樣子,臉上青色的胡茬也在往外冒著,眼睛裏布滿血絲,整個人看起來疲倦又頹廢,身上還有一些味道,而且還一副呆呆的樣子,怎麽也看不出來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而我卻是被皇甫瑾收拾的幹淨整潔,皇甫瑾怕我的傷口惡化,他給我換藥擦洗,很是細心照顧著。
皇甫瑾在我的床榻邊上呆坐了一下午,直到天已經黑下來的時候,皇甫瑾才知道,這一天又已經過去了。
景容和清風皓月那裏,也沒整出個門道來,一次又一次,都是以失敗告終,但他們仍不氣餒,還在反複試驗著。
千墨和白珞晨仿佛是找到了共同愛好,以酒消愁,二人這兩日都喝的酩酊大醉,在醉生夢死中度日。
一夜又匆匆過去。
次日清晨,一陣喧鬧打破了別院中的寂靜,大內侍衛找到這裏來了,與大內侍衛一同前來的還有慕容蓮曦和星婉兒。
在禁軍和大內侍衛的統領一起去向太後娘娘複命找到皇甫瑾的時候,太後娘娘想要親自前來,但被慕容蓮曦和星婉兒以太後娘娘身體不適的理由勸下了,所以二人是替太後娘娘前來的。
江彥帶兵守著別院,見到來人,無論怎麽說都不讓進。
慕容蓮曦說她們是奉太後娘娘懿旨前來的,而江彥卻是奉皇甫瑾的聖旨在此的,兩方僵持不下。但禁軍統領和大內侍衛統領是不想動手的,他們知道,就算是動手了,這些禁軍和大內侍衛也不會是江彥手底下將士們的對手。
禁軍和大內侍衛中的人,多數都是京城中的一些王孫公子和富家子弟,而江彥手底下的那些將士們可是上過戰場,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京城中的這些酒囊飯袋哪裏會是對手!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險些要動手的時候,蒼絕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禁軍統領看著突然出現的蒼絕,在心中鬆了一口氣,感歎蒼絕出現的正是時候。
蒼絕麵無表情的對這慕容蓮曦和星婉兒行了一禮說:“二位娘娘不好好在後宮呆在,來這裏做什麽?”
蒼絕的話雖然是毫不客氣,但星婉兒和慕容蓮曦不敢刁難,她們都知道蒼絕是皇甫瑾身邊的紅人。
於是慕容蓮曦率先開口,笑著說:“蒼絕大人,陛下幾日沒有回宮了,本宮和靈貴妃特意奉太後娘娘之命,來接迎接陛下回宮的!”慕容蓮曦說著,還特意咬重奉太後娘娘之命幾個字。
“陛下聖旨,任何人不得入內!無論是誰!”江彥看著慕容蓮曦那一張令人作嘔的塗脂抹粉的嘴臉,冷聲說道。
慕容蓮曦看都不看江彥一眼,捂著嘴,嬌笑著說:“這不是戰場上赫赫有名的江將軍嗎?何時流落到給人當看門狗的地步了?”
“慕容娘娘此言差矣,臣等本來就是陛下手底下養的一條狗,包括慕容大人都是,臣等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對陛下忠心耿耿!”江彥不理會慕容蓮曦的諷刺,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著,分明是不把慕容蓮曦放在眼裏。
而且江彥的話中也算是話中有話,江彥的意思是就連你慕容娘娘的父親都是陛下養的一條狗,你慕容蓮曦又有什麽資格在此狂吠狴犴?
江彥這話也是在打禁軍統領和大內侍衛們的臉,你們明明都是陛下的臣子,現在卻帶人來為難陛下,你們是何居心?
禁軍統領自然知道江彥這話中的意思,一時間整的臉麵燥的通紅通紅的,低著腦袋,也不說話。
是啊!連江彥這樣的大將軍都說自己是皇甫瑾養的一條狗了,他們這些肯定是連狗都不如了!他們還能說什麽呢!隻能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