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讓我再陪你幾天
“你走吧!我現在對你來說,沒什麽可眷顧的了,身體和心都像飛蛾撲火一樣,全身心都給你了,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去娶你的未婚妻,去守護你們的孩子……”
說好不哭,可眼淚卻止不住的淌下來,緩緩滲透鬢發間,濕了耳,濕了枕頭。
未婚妻?
孩子?
沒有一樣是他想要的。
江小白這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樣,狠狠的捅進敖少野的心裏。
他要是想離開她,不需要她趕,不需要她開口。
他沉靜的坐在床邊,深邃的眸子就那樣靜靜的凝著她的臉,她的淚,心如刀絞。
“讓我再陪你幾天,我就會離開的。”
若配不起解毒劑,他就會將她忘得幹幹淨淨的,到時,他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是愛她,還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想到十天後,他都不敢想。
江小白沒說話,緩緩閉上眼,任由眼淚肆意濕了臉頰。
就這樣,兩人隻是沉默的坐在,躺著,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深夜,熬不過疲倦,江小白再次沉沉睡去,彤彤吃了東西也在沙發上睡著了。
敖少野整整一天都待在病房裏,一步都未離開過。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是林寒打過來的。
不想吵到她們,他拿著手機出去在走廊盡頭接的。
“阿野,你明天能回來嗎?傅博士明早就會到龍城,他說要親自給你檢查身體才能下定論。”
“我盡量安排。”敖少野眸色一深,沉吟道:“你想辦法聯係一下外商,從他們手中將M-R產品轉到我們手裏來,就算價格高一點也行,先把這一陣子過了,我再想其它的辦法。”
“你的意思是說從他們那些商家手裏去買貨再轉手賣?那這樣我們利潤就變得很低了。”林寒知道這是唯一能解燃眉之急的辦法,可這樣做,最終不是長久之計。
“沒利潤總比沒貨強。這事你就照我的去辦,另外,你買兩張回龍城的機票,我明早就回來。”
“好吧!”
電話掛斷後,敖少野回到病房。
看到房裏空空如也,他臉色一沉,在房裏快速的巡視一眼,沒發現江小白與彤彤的身影。
她們呢?
“江小白,彤彤。”他急得在房裏找了一圈,沒發現人,他心緒狂亂。
難道又是甘英?
他拿出手機給江小白打電話,一通就被掛斷了。
她怎麽不接電話?
敖少野從房裏出來,沿著走廊尋找著她們的身影,可不見她們蹤跡。
過了一會兒,他收了一條短信。
是江小白發的。
“我走了。”
隻有簡短的三個字。
看著這三個字,敖少野覺得整顆心都要奔潰了。
為什麽,連最後的一點時間都不肯給他。
他隻想在最後的這一點時間陪著她而已,隻想在最後的時間裏,能跟她在一起,為什麽就那麽難?
走出醫院,站在空蕩蕩的醫院門口,外麵一片漆黑,隻有偶爾有幾個人來來去去的走著。
敖少野像一縷孤魂,站在哪裏不知何去何從。
醫院病房。
房裏一片通亮,病床上敖雲仍還是拿著書看得很認真,聽到敲門聲才將拉回了現實中。
他抬頭看著站著房門口的江小白和彤彤,一臉訝然,她怎麽來了?
“江小姐?”他蹙眉,將手中的書放下,詫然的看著她。
其實他們就同住一家醫院,隻是病房不在同一個樓層。
江小白牽著彤彤走了進來,身上還穿著病服,那蒼白的小臉上還有傷。
“叔叔。”她走到床邊,望著敖雲那一臉驚詫的表情,禮貌的一笑:“我是跟你道別的。”
“道別?你要離開這裏?”敖雲有些意外,瞅她一眼疑惑的問:“你受傷了?和小野吵架了嗎?他呢?”
白天,他不是跟著她一起追著出來的嗎?
看她這樣子,好像是受了傷,那臉色不太好。
“發生了一些意外,所以受了一點傷。”江小白一語概括,並沒有提起甘英,隻是說:“我已經和他結束了,我答應叔叔的事,恐怕沒法兌現了。他有一個那麽漂亮的未婚妻,還有一個你這麽愛他的爸爸,擁有這樣的有權有勢的家族,他跟我在一起,隻會成為他的負擔,與其這樣大家都痛苦,不如放手回到原點,對彼此都好。”
望著她說得這麽輕鬆,可眼底那閃爍的淚花,還有臉上那一抹無奈,都是那麽沉重。
如果愛上一個人,可以這麽簡單,輕鬆的說一句放手,就能結束的話,那還有這麽多人為此而深受其害。
“你考慮清楚了?”敖雲眸色一閃,淡淡輕問。
“沒有什麽好考慮的,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江小白依然還是很輕鬆的說,像分手對她來說,像是沒有發生在她身上一樣。
見她故裝堅強,敖雲也不想拆穿,眸色一黯,想到那天沒說完的話,他問她:“你來找我並不是簡單的道別吧?你是想聽我把那天沒有說完的話說完。”
本來要給她的戒指,也未給。
本要要給她說的話,也未說。
江小白蒼白的臉上莞爾一笑,“如果叔叔還想繼續說的話,我會洗耳恭聽的。”
旁邊彤彤呆呆看著兩人,眨著眼睛,感覺大人的世界真夠複雜的,她都看不懂了。
突然萌生一種想法,不想長大了。
敖雲眸光一閃,伸手將手指上戴著戒指再次取了下來,遞給了江小白,他說:“這個你幫我收起來,如果有一天,你能有機會遇到璃子,就將這個給她,替我代我一句話,我對她的心從未變過,就像她書裏所寫的那樣,我愛的人始終隻是她一個人,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這話,必須我替你說嗎?”江小白沒有多餘的動作,也沒有伸手去接戒指,斂起嘴角那一抹淡笑,問:“假如,你們能見上一麵呢?”
假如?
哪有那麽多假如呢?
敖雲苦笑:“我的病已經到了極限,什麽時候眼睛一閉就什麽也不知道了,還能與她見上一麵嗎?江小姐,我的說的這些話,是秘密,你就幫我實現吧,拜托。”說著,將手裏的戒指就硬塞進了她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