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痛徹心扉
一大鍋濃香的雞湯端上餐桌，立刻包間裏充斥著都是這種香氣。滿滿一桌的佳肴不禁讓舒曉哭笑不得，她記得她隻說過想吃餃子，“慧姨，要是這場麵被嘉琳看了去，又該鬧您說不公平了。”之前無數次的和於慧談判說對自己不公平，舒曉心裏也無奈至極，這個傻丫頭從小就愛爭風吃醋。
“說就讓她說去，我的閨女我不疼誰來疼，再說現在可不止你一個人吃。”摸著舒曉柔軟的發頂，於慧眼裏滿是寵溺，終於……從前那個受盡苦難的小丫頭長大了，也是要當母親的人了。
“慧姨，你怎麽這樣啊……”舒曉臉上爬上兩朵紅/暈，不好意思的拽拽於慧的衣角。女人會心一笑，指揮著服務生端上最後一道清朝佛手瓜，然後說道：“慧姨呢就不耽誤你們小兩口的二人世界了，有什麽需要喊我就好了。”遞給簡逸辰一個眼神，於慧在走出包間的時候順手帶上房門。
砂鍋裏的雞湯還冒著熱氣，氣氛安靜下來簡逸辰先盛了一碗雞湯放在舒曉麵前，“餓了吧。”
不知道為什麽，自剛才起兩人之間的氣氛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舒曉用湯勺在雞湯裏打轉，也不急著喝，問道：“你好像很奇怪，到底是怎麽了？”檢查結果她沒看到，醫生的叮囑同樣也沒聽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結果不好的原因，總覺得對麵的人心情不好。
簡逸辰端著另一個空碗的手停頓一下，臉上依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隻是心裏知道，此刻正有些思維上的拉扯讓他覺得撕心裂肺的疼。
那一刻，早已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竟啞口無言，看著舒曉眼睛裏那種擔心的成分，簡逸辰嘴角下意識勾起一道弧度，“剛才取結果的時候接到了陳牧的電話，可能合同上出了些差錯。”身為後來同樣轉學經濟管理的舒曉，幾乎不用太露骨的解釋她就足夠明白，擔心的問道：“很嚴重嗎？我自己可以回去，吃過飯你趕快會公司看看吧。”
心裏劃過一絲暖/流，簡逸辰搖頭道：“不用，已經處理好了。說好的今天時間來陪你，一會我們就回家。”隨口扯了謊見舒曉沒再有疑心這才鬆了口氣，寧嘉琳說的沒錯，該怎麽說如何說他應該好好思量一下。
他比任何人都能明白舒曉第一次當母親的這種溢於言表的感情，隻是同樣，他不能因為一個孩子而讓舒曉處於危險的環境。
臨走前於慧特地多給舒曉做了不少補品讓她打包帶回去，“慧姨，真的太多了。”看著兩手已經提滿口袋的簡逸辰，舒曉心裏滿滿的溫暖，“傻孩子說什麽話呢？帶回去晚上你們一起吃，還有以後你身子一天天不方便了就到慧姨這來，保準把你肚子裏的孩子養的白白胖胖的。”
聽完這話舒曉腦海裏一陣錯覺，仿佛她現在已經是懷孕五六個月的人，被這麽多人當成重點保護對象，舒曉在無奈的同時心裏頗多的還是感動。
如果這個時候爸爸還在世……那麽自己一定會比現在更幸福的。
指紋解鎖一打開房門，奧利猛地撲到自己的主人身上，嚇得身後的簡逸辰差點衝上來給他一腳，“沒關係沒關係。”舒曉也有些後怕，不過看了看簡逸辰那張鐵青的臉還是開口安慰了他一下。
“明天我就給阿維打電話。”踢開擋路礙事的家夥，簡逸辰將滿滿的兩大袋餐盒放在廚房的灶台上，重新回到客廳，看見的是已經卸了力氣趴在奧利身上的舒曉，“累了？要不要上樓休息一會兒？”這人向來身子弱抵抗力差身體不好，如今現在肚子裏又有了一個新生命，簡逸辰惶恐這未出世的小家夥會成為舒曉的累贅。
換句話說，簡逸辰在些許高興地同時，心裏更多的想法是擔憂。
舒曉搖了搖頭從奧利身上起來，撫平靜電的長發乖乖坐起身，即使身上疲乏的厲害可還是不想躺下，身後塞了抱枕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眼睛不離簡逸辰身上，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寶寶？”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準的可怕，從上次告訴他這個消息開始，即使他表達了自己高興的心情可是給舒曉的感覺，就是他在排斥這個孩子。
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麽問自己一句，簡逸辰哼了一聲臉色黑的嚇人，劍眉緊緊皺起緊鎖著，過了很長時間才低聲開口，問道：“曉曉，我們不要這個孩子好不好？”
“你說什麽？”舒曉臉上帶著笑意像是沒聽清重複又問了一遍，她敢打賭他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曉曉，我說……我們不要這個孩子好不好？”簡逸辰歎了口氣，從這人的表情裏就足夠看穿她所有的心思，剛剛思量了很久，這可能是對舒曉一個最好最安全的解決方法。
舒曉推開趴在自己身上的大型犬，起身邊上回旋樓梯邊說道：“我就當沒聽到你剛才說的，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說完小跑似的上了二樓回臥室，她不相信的他剛才所說的話是真的。
跟著那人身後走進臥室，即使知道這辦法的殘忍性，可為了舒曉的安全他都可以果斷，按住對麵人的肩膀，簡逸辰一字一句說道：“舒曉，我沒在和你開玩笑，放棄這個孩子。”
“為什麽？”舒曉的雙眼瞬間蓄滿淚水，“這是你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為什麽？”原本以為他的心情不好沒想到那人一開口竟是如此傷人的話，舒曉強忍著淚水不讓它留下來，心裏撕扯著的痛。
雙手拇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頰，原本簡逸辰的冰冷在看見她那張蒼白的小臉後瞬間變得溫柔，“聽我解釋，這個孩子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危險，我不允許你處於這樣的危險當中。”大出血的後果是任何醫生都負責不起的，簡逸辰眉頭緊鎖，他情願現在讓舒曉恨自己。
“危險……是，是什麽意思？”舒曉一時的失神，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你的血小板數正在急劇減少，這樣的情況如果一直持續，那麽分娩的時候有可能會大出血，到時候……可能……”深吸一口氣，簡逸辰還是沒能將最後那幾個字說出口，千錯萬錯都怪自己當初那般的沒有節製。
這一刻，簡逸辰在心裏狠狠的斥責自己。
舒曉滿眼的不相信，看著簡逸辰問道：“我和寶寶都會……都會死是嗎？”手覆蓋上自己的小腹，那裏正孕育著的小生命，沒想到會給帶來前所未有的風險。
“答應我好嗎？”知道自己現在所說的話有多心狠，可簡逸辰卻不得不這麽做。
舒曉甩開簡逸辰的禁錮，大喊道：“我不要。”那聲音如小動物最後的垂死掙紮一般，可在簡逸辰的耳朵裏，聽到的更多卻是祈求的成分。舒曉抹了把臉，哀求道：“相信我好不好？我可以的。”寧嘉琳承諾過自己的血小板可以逐漸再造，舒曉對自己有這個信心，對寶寶同樣也有這個信心。
簡逸辰愕然，楞在原地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曉曉，聽話，聽我的話。”抬手順著舒曉的長發，那人哭的梨花帶雨實屬讓自己心裏不忍。
“我不要。”舒曉用力搖著頭，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簡逸辰，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的。”抓著簡逸辰的白色T恤，滿是褶皺被舒曉緊緊攥在手裏，正欲起身之時一刻的恍惚舒曉的身體癱軟在簡逸辰懷裏。
感受到那人突然之間的卸力，簡逸辰眼疾手快的將人帶進自己懷裏，看著因為情緒激動而哭到昏厥的女人，剛剛那雙苦求自己滿是淚水的眼睛此刻緊閉。打橫抱起懷裏的人放在床上，簡逸辰歎了聲氣自言自語道：“你這般的身子，讓我如何不擔心。”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微黃的吊燈撐起整間臥室的光亮，“你醒了？”聲音傳自床邊的椅子上，男人合上筆電起身坐在舒曉身邊，抬手輕輕把她扶起，“氣性這麽大，我還真是怕了你了。”畢竟舒曉情況和以前不同，可不能再有半點閃失。
“我這是怎麽了？”出聲是連舒曉自己都驚訝的喑啞，幹澀的嗓子向斷掉弦的小提琴一般。就著男人的手喝下一口溫水，腦子裏還是一陣陣的混沌，“你昏倒了。”
耳朵悶悶的，舒曉下意識的觸碰了一下左耳，再確定沒有大礙之後眼睛瞪得老大巴巴的看著簡逸辰，“幹嘛這麽看我？”被盯得渾身不舒服，簡逸辰無奈開口，似乎昏倒之前兩人之間的不開心重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沒什麽……”故意甩開視線不再看他，突然想起之前的事，舒曉心裏又是一股悶火。
“和誰學的這麽愛生氣？答應我，隻要你乖乖吃藥，每周的複查讓我看到結果，你想要的我統統滿足你。”嘴角帶上一絲笑，簡逸辰算是做了最大的妥協。